慕顏玨的悶哼聲在天野的耳畔響起，天野這才發覺自己被慕顏玨給擋了下來。天野沒想到慕顏玨只是看起來有些瘦，但他身上的肉非常得緊實堅硬。

“你沒事吧？”

天野轉過身，正想扶起慕顏玨，卻被慕顏玨用手先給推開了。

“你好臭啊！”慕顏玨嫌棄的說了一聲。

天野這才想起自己滿身都沾上了那只鬼身上的腐肉黏膩物。他還來不及開口解釋，那只厲鬼又撲到了身前。

“小心！”

慕顏玨大喝一聲，將手中的白劍一揮，強忍著身體的痛楚，飛身如流星般射了出去。慕顏玨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天野從來都沒看清楚過他出手的招數，哪怕此時的他們只隔了五六步的距離。天野只看到慕顏玨手中發著瑩瑩白光的劍，在黑暗中畫出了一道道光彩奪目的圓弧，煞是好看。

那厲鬼掀起了陣陣的陰風，用兩只尖利的利爪在身前幻化出一道鬼氣屏障，使得慕顏玨無法靠近其身。

很快，本就虛弱的慕顏玨進攻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天野這才看清他后背的白色衣衫被鮮紅的血跡浸透了一大片。

剛才他替天野擋的那下，傷得不輕。

而隨著慕顏玨露出了破綻，那只厲鬼趁勢用尖利的指尖在慕顏玨的胸前劃出了幾道鮮紅的血印。

天野眼看著慕顏玨落到了下風，心中焦急萬分。

“哇！我吃了你！”

就在那厲鬼將慕顏玨撲倒在地，朝著他白皙的脖頸張開尖牙時，天野趁機跑上前去用手掌劃過慕顏玨手中緊握的那柄晶瑩玉白的枯霜劍。那劍刃異常鋒利，天野幾乎沒用什么力就劃破了自己的掌心，猩紅的血液滴落到劍刃上，瑩瑩的白光瞬間變成了淡紅色。

慕顏玨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抵著那厲鬼腐爛不堪的脖子，使其無法咬下來。可那厲鬼的氣力極大，很快便張著腥臭可怖的大嘴，重重的壓了下來。

那厲鬼的尖牙離慕顏玨脖子上跳動的動脈不到半寸的距離時，卻突然被翻到她身后的天野一把給揪住了頭頂上稀松枯黃的頭發。天野使出吃奶的力氣揪著那厲鬼的頭發往后拽，一邊拽著還一邊朝著慕顏玨喊道：

“刺她！快刺她呀！”

可天野的話還沒說完，他手中的頭發便被硬生生地從那厲鬼的頭皮上給拽了下來。天野差點忘了，那厲鬼本是腐肉之軀，他拽掉的那撮頭發上還連著一大塊腐敗不堪的頭皮，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厲害掙脫了天野的手，便又狠狠地向身下的慕顏玨咬去。一道光芒閃過，慕顏玨手中的劍已經刺穿了厲鬼的身軀。她頓時發出尖利的慘叫，腐爛的軀體痛苦地掙扎了起來。從她被劍刺中的身體處開始焚滅，再迅速地蔓延至全身，最后全部化作一絲灰燼消散在山間的風中。

終于解決掉了這個麻煩，慕顏玨和天野不由雙雙精疲力盡的躺在冰涼的泥土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頭頂的月光終于穿過了層層的迷霧，將銀色的光輝灑了下來。習習的秋風吹過，冰涼中卻讓人卻覺得酷爽過癮。

天野扭過頭去看著旁邊的慕顏玨，兩人相視一笑。雖彼此間默默不語，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兩人之間蔓延。

天野還是第一次見到慕顏玨的笑顏，他笑起來的樣子還真不賴！

清晨，白茫茫地薄霧縈繞在層層疊巒的山間，包圍著一簇簇繁茂的綠蔭。一處隱在山體狹縫下的水潭中傳來了少年調侃的聲音。

“哇！你皮膚也太白了吧！只看背影倒像個女人。哈哈哈……”

慕顏玨背對著天野，緊鎖眉頭，不發一語。他背上被石頭刺破的傷口赫然醒目，露出了白翻翻的嫩肉。那一幕落在天野眼中讓他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而慕顏玨急匆匆地將滿身的污垢洗凈后，便起身快速地裹上了沾滿血跡的白衣，然后拿出一只藥瓶背著天野涂抹著。

誰知天野卻跑了慕顏玨的身邊，拉住了他的衣角說道：“我來給你上藥吧。”

慕顏玨依舊皺著眉不說話。

“你一個大男人還害什么羞啊？你背上的傷口這么嚴重，自己也不好上藥啊。來，別動啊！”

天野不等慕顏玨同意，便一把奪過了他手里的藥品，扒開他的衣服，仔仔細細地替他搽著藥。他這才發現那藥瓶居然是描金的白瓷瓶，看起來極精致，不像是尋常人用的物件，心里不免嘀咕著這慕顏玨還真是瞎講究。那藥膏呈黃色略透明，抹在傷口處帶著淡淡的的清涼，有很好的止痛功效，還能消除疤痕。

“你為什么又回來了？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慕顏玨別過棱角分明的側顏，問道。

“我是來給你說對不起的，我不應該對你那樣。”

慕顏玨沒想到，這次居然是天野救了自己的命。若不是他及時出現，自己早已經被那厲鬼給吃掉了。

“謝謝！”

天野只覺得從慕顏玨的口中說出一句謝謝是多么難得啊！他的心中竊竊自喜著，覺得自己沒有白白冒這次險。

“那你呢？你不是那么厲害嗎，為什么會突然昏過去呢？”

“我……’”慕顏玨有些猶豫，他從來都不喜歡將自己的事情講給別人知道。可不知為何，他還是娓娓向天野道出了緣由。

“是我練功急于求成，傷了元氣。”

“那你能給我說說，你們修煉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啊？像你這樣的高手，是怎樣煉成的啊？”天野搽完了藥，輕輕地替慕顏玨拉上衣裳，饒有興致的問道。

“修煉要看個人的資質高低和領悟力。修為分為四境，從高到低分別是天境、地境、玄境、黃境。每境又分為上階、中階、下階。而不是所有的人苦于修煉就能踏進黃境的，有的人從最基礎的練氣修起，窮其一生，卻始終進不了四鏡中最低的黃境。只有煉至黃境才能算作真正的修煉之人，不然只能算是三腳貓。”

“哎……可我連三腳貓都算不上。”

聽到了慕顏玨所說的這些，天野像是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可一想到自己與此無緣，又覺落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