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奴隸
- 詭主降世
- 濃芳絮
- 2105字
- 2020-09-12 20:00:00
一道皮鞭狠狠地落到了天野的身上,所到之處立馬皮開肉綻沁出了鮮紅的血。鉆心的痛讓天野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卻沒讓他收斂住身上的傲氣。這更是引起了施刑者的不滿,他已經習慣了奴隸們的屈服與順從,而天野身上的犟性無疑是在挑釁著他的威嚴。
天野疼得無法忍受,可他心中認定了明明是那群人是無恥至極,便死也不肯屈從。自己怎么可以就這么屈服在這些可惡的人的淫威之下,那且不是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肉體上的疼痛讓他幾欲昏厥,可他秉著心中的那口傲氣苦苦的支撐著。
在挨過數十鞭后,壯漢還沒有聽到天野的求饒,這還是他遇到的最倔的奴隸。這更催動了他心底的施暴欲望,他偏不信邪還有什么是一頓痛打不能解決的,便一鞭接著一鞭往天野身上鞭笞。
終于,天野無聲地抗拒換來了滿身的傷痕,他身上僅存的傲氣也變成了虛弱的呻吟。
“夠了!再打這小子就沒命了。若是將他打殘了,我將他賣給誰?”
賈老板出現在了小黑屋的門口,阻止了壯漢對天野的施暴。他是個生意人,什么都以利益考慮的。什么良心、節操對他來說都是狗屁,他只是不想做一樁賠錢的買賣罷了。于是,他上前粗略的檢查了一遍天野身上的傷勢,再確定他沒有傷及要害后,便命人將他單獨關押在了一間狹小的屋子里。
賈老板的人只給了天野一些水和餿掉的飯菜維持著奄奄一息的小命。在昏暗的環境中,天野渾渾噩噩地睡了不知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他滿身都是鞭傷,動一下便會牽扯著傷口火辣辣的疼,只得躺在又潮又冰冷的地上,不想挪動半分。
沒有創傷藥,傷口很難愈合,且很容易感染發膿。天野強忍著痛楚,期盼著能挨過這一關。直到現在還是沒有老鬼的消息,天野不由開始為他擔心了起來。他回想著自己當初做出離開風陀鎮的決定,是否是錯的呢?若是他還繼續做著鮑莊騙人錢財的工具,怕就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了吧,也不會害得老鬼和自己流落到了這個到處都潛藏危機的陌生的地方。這個世間什么是善?又什么是惡?如果連最起碼的生存都堪憂,誰還去管那該死的善惡呢!
天野的腦海中不由回想著在荊陽城外被三眼妖鮑追趕到荒野時老鬼所說的話,想要在這世道生存,必須得學會些本領傍身的。遇到危險一味的逃也是行不通的,眼下自己就處在了逃無可逃的境地。
“哎……要是等自己出去了,一定找個高人好好拜師學藝。”
天野的心頭不由得蹦出了這個念頭。
數日后,天野的傷竟奇跡般的有了愈合的跡象。也許是天生的賤命一條,從小就生存在低劣環境中的他,傷口竟然沒有紅腫潰爛。
經過那群壯漢的教訓,天野學乖了不少。他終于認清了自己的處境,不再跟那些人強硬了。而賈老板看天野似乎已經被馴服不少,便將他帶上了市場準備賣個好價錢。
翌日,天野和一群少男少女被帶到了一處搭著簡易臺子的街市上。而他們被幾名壯漢推搡著上到了臺前。臺下慢慢有人圍攏了過來,有看熱鬧的,也有前來挑選中意的奴隸的。
天野掃視了臺底下的一群人,在他們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種觀賞畜生似的輕蔑和冷漠。那些人跟賈老板一伙人一樣,根本就沒有將奴隸當作人看過。可天野和被拐騙來的奴隸們都是真真正正的人,不是畜生。臺上和臺人的人都長著相同的眼睛、鼻子、嘴巴,是沒有分別的同類。
可這世道就是如此!連人與人之間都要分個三六九等,彼此剝削相殘,卻還要鄙視妖魔毫無人性的兇殘。其實作為人的殘忍手段,又比妖魔好得了多少呢?
賈老板從后臺鉆了出來,站到了臺前。他面帶著討好的微笑,向臺下的眾人耐心的介紹著他的貨物。
“這些都是新到的一批貨,瞧這一個個水靈的。女奴大家有看上的可以帶回家做奴做婢。男奴嘛,瞧這些身子板,做苦力做其他都是不成問題的。”
天野一見到那賈老板的嘴臉就恨得牙癢癢!
世間怎會有他這種虛偽可惡的小人?他心中的積壓了滿腔的怒火,在看到姓賈的人后便如噴發的小火山。可即便是憤怒不已,在吃過虧后的天野還是學會了隱忍。他同其他的奴隸們站在一起,一言不發。
奴隸們已拍賣的形式販賣。而那個頭戴著紅繩的小女孩,最先以三千枚銅幣賣給了一個粉面油光的老鴇婆子。天野明白,這便注定了那個小女孩將來的可悲命運。可他還是一聲不吭,他能說什么?他又能做什么?他依舊還是那個懦弱無能的人。
身邊的人陸陸續續被賣了出去,很快就輪到了天野。賈老板來到他的身旁,先是用警告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并用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囑咐著:
“老實點,不然就只會吃更多的苦頭!”
然后他又換了一副笑盈盈的嘴臉轉向臺下的人,并拍著天野略顯瘦弱的胸脯說道:“這小子不錯,只需要四千個銅幣就可以帶回去。”
“這個奴隸不行啊,太瘦弱了吧,哪里能扛得動重活兒哪?”
“就是,看精神頭也不太行,別回去就死掉了吧。”
“年紀輕輕黑眼圈就這么重,肯定是腎氣嚴重不足導致的。”
……
天野盯著臺下眾人議論著待價而沽的自己,不由得苦笑連連。原來自己就算做個奴隸,也是被人嫌棄的那個。
忽然,天野的眼光在人群中瞥見一個面容枯槁,皮膚瘦黃而無光澤的男子擠到了人前,用一種打量的目光將自己從頭看到腳。他看起來五十歲上下,眼瞳暗淡無光,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常人無法用肉眼看見的陰氣森森。
天野有種直覺,那個人不像是普通的人,他極不愿自己被那個人選中。可事情偏偏是怕什么來什么。只見那男子伸出了如同來自地獄的枯手,直直地指向天野,用嘶啞難聽的聲音說道:
“他,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