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一自由搏擊道館徐圖沒有和童道一說話，獨自在一角靜坐，沒人敢惹他。
腦子里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細細過了一遍，捋清了思路，眼神漸漸明亮透出一股兇狠戾氣，全身散發(fā)出某種氣勢，塵埃滾滾遠離，就像一道無形屏障向外移動。
有道館學員離的近了，產生出緊張、焦躁、膽顫之類的癥狀，仿佛有座山要當頭壓下，遠離之后，整個人都輕松一截。
有些學員不信，假裝路過，結果冷汗涔涔回來，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實力不同的人癥狀輕重不一樣，但有一點是共同的，那都是感到莫名的強大壓力。
等到徐圖和童道一離開，學員聚過去，突然發(fā)現(xiàn)徐圖所坐位置周圍十分干凈，一絲灰塵都沒有。
“氣勢，一定是氣勢。”
“不，是威壓，實質性的威壓。”
“槽，看小說看多了吧。”
“特么跟看小說有什么關系，剛才你特么腿都軟了，沒老子扶著早到地上去了。”
“這世上難道真有……武林高手？”
“你說……我們能不能練成……”
“癡心妄想，怎么練？”
“拜他為師！”
……
徐圖哪知道自己的一次沉思，無形散發(fā)出的精神力讓道館的學員——那群馬大頭手下生出無窮幻想。
童道一開車前往遠城區(qū)，進了某個商業(yè)樓的地下停車場，車停在了負三。
沒有進電梯，反是到了陰暗角落的一扇門前。
敲門：“咚咚，咚，咚咚咚。”
門打開，進去，是個雜物間，兩個漢子在里面，嘴里叼著煙，烏煙瘴氣。
“票。”
“沒票，我們是來打比賽的。”童道一遞過去一張名片，名片是金制的。
兩漢子一看吃了一驚，“原來是龍爺?shù)呐笥眩趺醋哌@條道？”
童道一收回名片：“只打一場。”帶著徐圖往里走。
一漢子連忙走在前面，將里面的電梯打開，躬送兩人進去，對拿著黑龍名片的人，他保持著足夠的卑微。
電梯里沒有按鍵，直接下行，沒一會就停了。
看著明亮大廳人滿為患，徐圖震驚無語。
他在道館練拳教拳十年，還是第一次來打黑拳，倒是童道一以前是這里的常客。
“這是最大的地下黑拳場所，黑龍是這里的老大。”
童道一頗是感慨：“以前總在說為了更強所以要打黑拳，只有在無規(guī)則的世界才有真正的強者，事實上我更在意的是錢，打拳不是為了更強，是因為可以賺錢，賺很多錢。”
他走到一臺機器前，輸入一串數(shù)字，機器吐出一張帶芯片的卡，卡上是一個數(shù)字二。
“第二場。”童道一帶著徐圖走向一個接待臺：“我是掛名在黑龍旗下的拳手，為黑龍打了十八場拳，贏了十八次，賺了不少錢，贏第四次后就和別人開了道館，沒多……”
他忽然停頓下來。
徐圖道：“這里很亮，算是安全的。”
童道一笑笑，繼續(xù)道：“沒多久你小子就來了，有了自己的道館，那個時候我就不太想打黑拳了，不過黑龍對我很好，不太好意思拒絕，打到第十七場后，黑龍突然對我說你不要再打黑拳，去開好自己的道館。”
“后來才知道，我第十八場的對手是個黑鬼，在世界地下拳賽里連勝了六十八場，是個極為厲害的角色，天知道那黑鬼怎么會跑來華國，黑龍花大價錢獲得了黑鬼的比賽，黑鬼純是一個為拳而生的家伙，是一個真正為變強而打黑拳的人，認為一個不是全心投在自由搏擊上的人不會是黑鬼的對手，所以讓我離開。”
徐圖道：“黑龍心地不錯。”
童道一將芯片卡遞進一個接待窗口，里面的姑娘問：“綽號？”
童道一看徐圖，徐圖道：“一次。”
姑娘笑：“一次？什么一次？”
徐圖：“一次的一次。”
姑娘笑道：“真特別，越是特別越會贏。”
徐圖微笑：“承你吉言。”
姑娘臉紅，很快將芯片卡和一把鑰匙遞出來：“還會再來嗎？”
徐圖：“應該不會再來了，一次嘛，就是一次。”
姑娘很是失望。
兩人轉了出來，童道一笑道：“那丫頭對你一見鐘情了。”
徐圖笑了笑沒接話。
童道一走向另外排著很長隊伍的窗口，那條隊伍排著的人穿著都很光鮮，神態(tài)間也各有高傲，“那邊是下注的，我得去下注。”
徐圖笑道：“應該下注，把全部身家下進去。”
本是玩笑話，誰知童道一說道：“既然來了這里，當然要有所收獲，我貸了兩百萬再加全部身當，就靠你翻身了。”
徐圖：“哈哈，真有眼光。你還是和那黑鬼交手了？”
童道一搖頭：“沒，黑龍派了另一名拳手上去打，然后死了。”他沉默下來，“后來那拳手的女朋友找到我鬧，我才知道那名拳手叫阿光，沒有多久，那女孩就跳樓了，我連她名字都不知道。本來死的是我，我了然一生，死就死了，結果死了兩個。”
徐圖恍然，“難怪五年前你情緒低落了幾個月，然后瘋了一般練拳。”
兩人排上隊伍，隨著隊伍移動。
童道一思維飄遠：“三年前我打了第十八場……”
徐圖道：“我知道那場，可不明白為什么隔了好幾年你又要去打黑拳。”
童道一道：“因為那場拳賽是那女孩的弟弟和全國排名第四的劈山腿的比賽，女孩的弟弟和劈山腿的實力差距很大，肯定有死無生，黑龍知道女孩曾經找過我，便給我一個宣泄的口子，我當然答應了，也就有了第十八場。”
徐圖道：“看來黑龍很了解你。”
童道一笑道：“我的拳是他教的。”
徐圖曬然一笑：“這個人倒是不錯。”
童道一道：“所以這次我對他說，找一個最強的家伙，然后下一個大賭注，你可別大意了，光出場費就有十萬呢。”
徐圖點頭：“放心，我要現(xiàn)金。”
童道一下注之后領徐圖轉出了大廳，進了一個小的招待廳，將芯片卡遞給接待員，接待員插卡進卡槽，攝像頭對準的徐圖，拳手登記最后一步完成。
徐圖從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大頭照，額增賽第二場：“一次”VS“撼山”。
因為是額增賽，沒有技術指標。
童道一笑道：“這是個地下拳王，和你的比賽是為了下一場挑戰(zhàn)賽做熱身，順便賺點錢。”
徐圖笑笑不語。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沒想到這種非法拳賽能做到如此正規(guī)如此規(guī)模，還挺現(xiàn)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