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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竟然是陳斌中學時暗戀的女神,一個他至今都未忘懷的女人——周怡敏。
陳斌道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心說:
這不可能,現在的周怡敏應該是一個48歲的老婦女了。而眼前這位只是30年前周怡敏的翻版而已。”
這真是造化弄人。
30年前想追又不敢追的人,現如今再次出現在面前,但老天卻連再追一次的機會也不給,還有什么比這更殘酷的啊!
“快來,青翩,快坐我這里來,我來告訴你誰瘋啦。”
趙曼邊說邊挪動屁股,讓出了半個座位。
紀青翩欣然移步落座,對趙曼說道: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誰瘋了,剛剛某位同學表情激動、義憤填膺的演說,我想半個食堂的人都看見了吧。”
她說著話的同時,還用調皮的眼神和陳斌對視著。
那眼神讓陳斌渾身一怔,接著手腳酥麻,不知所措。
他心說:我靠,都過去快30年了,我竟然還是受不住她的輕輕一瞥。”
陳斌眼里的紀青翩猶如三十年前的周怡敏穿越而來。就連發型也是出奇的一致。
她剪著齊眉的留海,整齊而細密的長發猶如黑亮的珠簾般滑落在肩上。菊瓣似的秀眉劃出了兩道細挺的弧線,隱隱透著傲氣。
雙瞳如墨亦如水,墨出萬物,水生大千,楚楚之間魂魄萬千。順著細挺的鼻梁滑出的是柔若霞云,滑若寒冰的唇。
白蓮般豐腴的下巴延伸出猶如凝脂細琢的玉頸。一襲俏麗的淡淡的青色長裙,映襯著修長又曼妙的身姿。
陳斌正看的發呆呢,陳婷喊道:“誒,誒,曉云?”
趙曼說道:“完了,完了,這家伙肯定是給摔傻了。
一會兒胡言亂語,一會兒像個呆子。”
這幾句話把陳斌從紀青翩的身上拉了回來。
陳斌很想再對她們說點什么,可他欲言又止。他不能確定自己的經驗在這里對這幫女孩子管不管用。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隨時都將離開這個校園。
下午兩點陳斌回到教室,班主任李元來了一趟,吩咐大家自習,就走了。可能第一天他們老師要開會吧,沒到四點就放學了。
陳斌很自然的陪著婷婷往她家走,應該說是往他自己家走吧。他家離學校有15分鐘的步程。
一路上他們邊走邊聊。在聊天中陳斌了解到王曉云的成績在班里一直是墊底的角色,和~癩皮狗~不相上下,這兩人幾乎包攬每次考試的“冠亞軍”。
王曉云性格懦弱、膽小怕事,從不和人爭執,愛哭,好吃,貪睡,最怕運動。
不過她心地善良,很會聊天,花錢大方,問她借錢從不拒絕。有好幾個同學甚至故意接近她,就是為了從她那借到錢。
她父親是一家汽車模具廠的工程師,常年在廣東工作,每年只回家一兩次,不過收入頗豐,年薪過百萬。
這些情況有些以前聽陳婷說過,有些是今天才了解到的。
他們走走停停,一路上只要是陳婷感興趣的小店幾乎都會進去逛一遍,原本15分鐘的步程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陳斌感覺自己就像陪著老婆在逛街———那是相當的無聊啊!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一進門,陳斌就很自然的癱坐在沙發上,這么長時間的逛街,胖妹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你先坐,我去換件衣服洗個澡。等會兒,你也洗洗吧,一身的臭汗。”
陳婷說完就進房間去換衣服。
王曉云以前經常來他們家,偶爾也會留下過夜,甚至連換洗的衣服都有帶過來。
沒多久陳婷洗完澡出來,邊用毛巾擦頭邊喊王曉云:“我好了,你去洗吧!”
一想到要洗澡,陳斌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懷著激動又矛盾的心情,站在浴室門口猶豫不前。
他在心里給自己找理由說:洗就洗吧,鬼知道我還要在這個身體里呆多久啊?
總不能把自己發酵到臭氣熏天吧。”
陳婷已經把他的換洗衣服找出來了,陳斌拿著衣服滿心忐忑的進了浴室。
他在心里再次找理由平復自己的心情:
不就是個小姑娘的裸體嗎!
老子這輩子看過的女人還少嗎!
就當欣賞藝術畫了。”
他動作麻利的除去衣服后,陳斌的目光還是被鏡子里的王曉云死死的吸引住了。
這個澡,他洗了足足三十分鐘。
等陳斌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時,看見許萍已經帶著陳聰回來了。兩個人正在聊著學校里的事,似乎還挺開心的。
看到這一幕,陳斌的心里一陣酸楚:
這一家我最親,最心愛的人,現在還蒙在鼓里,他們的好丈夫、好父親現在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以后該如何相處。
如果我一直瞞著他們,那么我的孩子們將會失去父親,許萍將要面臨獨自撫養兩個孩子的壓力。
可即使我現在就告訴他們,又能改變什么呢?只會讓他們更加的不知所措,還不如讓我就此消失在他們的生活里。”
想到這里,陳斌的眼眶已完全濕潤,豆大的淚珠奪眶滾落。
許萍不經意的抬頭看到了他:
“曉云,你來啦。有兩天沒見啰,晚上就留這里吃飯吧,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陳斌聽她這么一說,趕忙伸手擦眼淚,想要掩飾一下失控的情緒。
顯然他的動作被許萍看到了,她關心的問道:“怎么啦曉云,你怎么哭了。”
陳斌忙解釋道:“沒事的阿姨,剛才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把洗發水弄到眼睛里了,過會兒就沒事了。”
許萍滿臉熱情的說:“哦,那你先坐會,我去準備晚飯啰。一定別走啊,晚上我們好好吃一頓,順便慶祝一下聰聰第一天上學。”
陳斌心不在焉的應道:
“哦……哦……。”
等他回過神來,細細一品,感覺許萍有些反常。
他心想:按理說自己今天沒能回來陪陳聰一起去學校,許萍應該很生氣才對呀。
真是奇了怪了。”
以陳斌對許萍的了解,她是那種喜形露于色,怒喝出于顏的人,從不會刻意掩飾自己的情緒。
而現在看她的狀態,完全不像有怨氣的感覺,這就使他很納悶了。
這時門口傳來開鎖聲,然后是關門聲,緊接著是一串清脆的腳步聲。
進來的這個人是陳斌最熟悉,最了解的人。但此刻,陳斌看到他的感覺卻是一個天大的意外,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
他的出現對陳斌來說就是晴空霹靂,就是五雷轟頂,就是滅頂之災。
這人的到來,讓陳斌感覺這個世界已經崩塌,生命的意義已不復存在。
他全身的血液已凝固,呆若木雞,根本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