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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人心

  • 王候從種田開始
  • 兇猛的老狐貍
  • 3005字
  • 2021-04-20 19:04:32

朝食已過,蕭家餛飩依然賓客如云,只是不需要拿簽等候了,都能在庭中混個座位。

嗣昭和葫蘆娘走進蕭家庭,有蕭家伙計迎上來,拱手為禮,低聲問道:“敢問是福昌坊王邸的沙陀郎君么?”

嗣昭有些詫異,來蕭家餛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聽說還要通名的。他還是還了一禮,說道:“正是在下。”

伙計肅手想請,說道:“請堂上坐吧。”

嗣昭看了葫蘆娘一樣,黃臉女殺手神秘的一笑,在后面捅了嗣昭一下,嗣昭只得跟著伙計登堂入室,在堂上就坐。

座位靠近炭爐,又正對著窗戶,算是堂上最溫暖和明亮的所在。兩人就坐,點了兩碗餛飩,伙計躬身施禮,一言不發的安排酒食去了。

嗣昭從來沒有登上過廳堂,不由得好奇的向四下看了看,普通飯鋪,談不上雅潔,卻永遠高朋滿座,人聲鼎沸。

嗣昭的目光終于回到葫蘆娘身上,女殺手嫣然一笑,說道:“你已經不是幾天前那個鄉下胡兒了,你現在是沙陀郎君,連蕭家活計都敬重你吶,慢慢你就習慣了。”

她手指向四周一劃,說道:“你聽。。。”

嗣昭凝神傾聽,四周食客議論紛紛,十個有八個都在商議王氏商隊的公開募股,這是最近太原兩市的最大消息,并且將長久的占據話題中心。

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中年人,揮舞著滴油的木箸,慷慨激昂的說道:“沙陀郎君限購百股,這就杜絕了幾個豪商大賈稱霸通商總局的可能,我等小民的利益才有保證。”

另一個骨瘦如柴的家伙低聲說道:“他終究還是要和聶記聯股,通商總局還不是他們幾個說了算?”

大胡子木箸狂搖,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王氏商隊的大掌家并非沙陀郎君專有,明年今日,他已經是大同軍軍士,不可能繼續擔任大掌家。

那么未來的大掌家是怎么來的呢?是王氏契東一人一票選出來的,只要才德被諸契東擁戴,誰都有可能擔任商隊大掌家。

王氏商隊一任掌家只能擔任3年,然后契東再次選舉。木塔山莊園雖然也有不少股權,但那些小兒很快就會從軍,所以這個大掌家只能出自太原兩市契東。

而王氏商隊這個大掌家,十有八九也會擔任通商總局大掌家。賀拔六,也許有一天你就是總局首領,天天在瀟湘館摟抱小娘皮了。”

轟然一聲,堂上哄堂大笑,骨瘦如柴的賀拔六一陣狂咳,可是目光中卻露出一絲狂熱。

嗣昭難以置信的看著葫蘆娘,罵道:“入娘的,我都沒有想到這些。”

葫蘆娘笑道:“事關個人厚薄,誰都是陶朱公。”

嗣昭若有所思的說道:“若是把選舉改成2年一屆,也許邈吉烈能擔任一屆。”

葫蘆娘正色說道:“你若言而無信,必然失了太原人心,你拿什么跟聶記斗?”

嗣昭一聲哀嘆,有些無可奈何。

另一桌的聲音比較低,有人在竊竊私語,一人憂慮的說道:“聽說沙陀郎君拒絕了聶記提親,與聶記聯股之事,怕是要作罷。”-

另一人焦急的問道:“要是這么說,總局無望,這募股還要不要繼續?”

有人跌足叫道:“這可如何是好。。。”

有個堅定的聲音說道:“既然王邸沒有傳出募股作罷的消息,這事就還有希望,我相信沙陀郎君。”

嗣昭看了一眼葫蘆娘,葫蘆娘微微一笑,低聲說道:“知道原因了么?”

嗣昭問道:“什么原因?”

葫蘆娘笑道:“自然是我對你有信心的原因啊,這也不懂。”

女殺手笑的風情萬種,嗣昭卻暗暗搖頭,你莫名其妙來了一句,誰鬧的清你要說什么,怎地又怪起我來。

這時候,伙計捧著大托盤來到座前,把兩碗熱騰騰、油汪汪的餛飩擺在食案上,無聲的躬身施禮,然后退下了。

葫蘆娘一邊吃著餛飩,一邊低聲說道:“這幾天太原市上都是這些,你若是迫于聶記的威逼逃了,不用我動手,這些市井小販就會殺了你。”

嗣昭心里嘆了口氣,離開瀟湘館以后,他真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唯一的障礙,不是同伴的嘲笑,養父的斥責,他人的鄙視,而是無顏見呼蘭的羞愧。

葫蘆娘讓他請蕭家餛飩,是為了給自己看看民心所向吧,可她為何要給自己打氣?嗣昭怎么也想不明白。要說點青郎同情市井小民,希望給他們點好處,打死他也不信。

從另一個層來說,沙陀與聶記聯股,對點青郎有什么益處?那她起勁的要幫助自己,又是為了什么呢?

嗣昭一邊吃著餛飩,一邊胡思亂想,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眼神一瞥,感到了一絲異常。在廳堂陰暗的一角,他注意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自始至終默默吃餛飩喝湯,一言不發。兩人舉止卻異常沉著穩定,手中木著沒有一絲抖動。

男人是個書生,肋下的配著寶劍,鯊魚皮劍鞘斑斑駁駁,黃銅的劍鐓和劍格锃光瓦亮。這寶劍顯然不是擺設,而是經常使用,年深日久,嗣昭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

女人布衣裙釵,30歲左右,相貌還算周正,看起來像個織席販履的市井女賈。但是,在那女賈的背囊之中,嗣昭聞到了鋼鐵冰冷的氣息。

這樣的男女,相差太過懸殊,怎么會坐在一個席上用飯。

見嗣昭目光炯炯,不離那對男女左右,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葫蘆娘淡淡的說道:“不用緊張,他們是點青郎趙中行和荊十三娘,今日恰巧在東市有趟活計,不是沖著你來的。”

嗣昭的呼吸漸漸恢復了正常。

葫蘆娘忽然笑道:“你想不到吧,趙進士和東市花商荊十三娘,是真的夫妻。”

嗣昭放下粗瓷大碗,問道:“身份,就是點青郎最大的秘密吧,為何告訴我?”

葫蘆娘說道:“因為我想告訴你,點青郎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是世上少有的奇男子和奇女子。趙進士落魄,又慷慨任俠,花光了十三娘的家財,然后他身入點青郎,當了殺手。而十三娘一笑,也跟著他入了點青郎,這些年,他們夫妻可做了不少大生意。”

嗣昭探尋的看著葫蘆娘,問道:“你的意思是,點青郎值得結交?”

葫蘆娘淡淡說道:“我的意思是,點青郎值得信任,只要你配得上。”她喝光了最后一口餛飩湯,放下碗,說道:“走吧。”

嗣昭詫異的問道:“去哪兒?”

葫蘆娘站起身,笑道:“傻子,你不是要見賀玄景么?我帶你去找那老賊就是,還帶什么話。”

嗣昭暗喜,從腰囊中摸出一把銅錢,數了12枚放在食案上。然后起身與葫蘆娘離開了蕭家庭,卻沒有奔城西郊乞丐營,而是來到汾橋下的西浦渡。

在渡口一側,有一排排林立的倉房。泥濘的倉庫道路上,車輛駝馬絡繹不絕,有精壯力工扛著大包艱難掙扎。

若不是嗣昭二人都有腳力,這地方簡直無法下腳,牲畜便溺和爛泥攪成一團,泛著可怕的味道。行在倉庫區,就如同行走在一個巨大的豬圈,沒有堅強的神經,沒人有這勇氣。

嗣昭和葫蘆娘并轡而行,這讓他有些好笑。

沙陀王嗣昭本就是邊鄙農民,一年四季跟牲畜糞便打交道,那是莊稼的肥料。這里的這點骯臟,比起木塔山莊園上千畝的牛糞之田,那可真的差遠了。

所以,嗣昭策馬行在倉庫區的道路上,絲毫不覺得不適。倒是葫蘆娘一個小娘皮,居然也意態從容,面色安靜,沒有絲毫嫌棄難忍之態,讓嗣昭有些詫異。

這些倉庫都是帶院墻的土坯房,從外表很難看出差異,相似的街道,相似的樹木,相似的院墻,一個生人很容易在這里迷路。

看起來葫蘆娘輕車熟路,在這個惡臭的大迷宮之中左兜右轉,來到一個院門前,跳下坐騎叫門。

里面傳來沙啞不耐的問話,葫蘆娘大聲說道:“東市葫蘆娘、王邸沙陀郎一并來拜,快開門!”

只聽里面一聲驚叫,然后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卻沒人來開門。

葫蘆娘惱怒的沖大門踢了兩腳,把木門踢的咚咚作響,一邊喝道:“快開門,不然就打進門去,掀了你的狗窩!”

終于有聲音大聲應道:“來了來了,哪里來的瘟神,主人不在,還要破門而入不成!”

門閂聲響,門樞吱吱,大門打開了,一個面目奇丑的刀疤臉站在門內,有些緊張的說道:“賀公不在,請二位改日再來吧。”

葫蘆娘一言不發,一腳把那丑漢踢倒在地,闖進庭中,高聲喝道:“賀老賊給我出來,不然姑奶奶防火了!”

只聽室中一聲哀嘆,有人痛苦的說道:“哪里都躲不開點青郎,這還讓人活不活了。”

吱呀一聲,室門大開,一個長眉僧人站在門內,不是乞丐營中的真佛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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