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之前不小心傷了……姬圣師叔的弟子，杜康兄。”蘇喬松面有愧色。
“嗯。嗯？你傷了杜康？他可是十一歲的大儒，你能傷他？”洛君子驚訝道。
“此事慎言！”
顧書里一個閃爍出現在了蘇喬松身旁，顯然他并不想太多人知道血氣之事。
“見過顧圣。”
洛君子作揖道，而后又經顧書里暗示，先行告退了。
顧書里揮手在空中寫出一個金光閃閃“禁”字，這是用圣人之力封禁了一方天地。
“喬松，血氣之事莫要向人提起。”
“還有，你不錯。”
后半句話有點意味深長，不知是在夸贊蘇喬松引來天地異象還是在說其他的。
“方才天地異象，你可知是何物？”
顧書里背靠著一顆樹坐了下來，示意蘇喬松坐到他身旁。
“這個學生不知。”
“有人做出了一些天怒人怨之事或是裨益天下之事，皆會有天地異象浮現，且天地異象消散時會留下氣機，給予引來異象之人。”
“為惡者因氣機敗亡，為善者因氣機興盛。”
“你細細感受一番，體內是否有紫氣縈繞。”
因為血氣的存在，蘇喬松能通過血氣去感應自己體內的狀況，經過血氣反饋，蘇喬松發現自己體內的確有紫色的東西。
不過，這被稱為氣機的紫氣已經被血氣吞得七七八八了。
“的確有，不過快要被血氣吃完了。”蘇喬松如實說來。
顧書里：……
連氣機也能吞噬？這血氣能與天地抗衡不成？這會不會是那些人的手段？那大公子……
想到這里，顧書里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若是如此，那我們還有機會嗎？
“嗯，沒事了。先回去吧，先生我還等著你給我做飯呢。”
顧書里故作輕松道，然后他又撇了撇蘇喬松，剛才他想的那些蘇喬松沒有去看吧？
說著顧書里就牽著蘇喬松的手往書院走去。
“你怎么到后山來了？不是讓你照看杜康嗎？”
“對了！我還要負荊請罪呢！”經顧書里這么一說，蘇喬松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嗯？”
“我傷了康兄，我應該這樣道歉。”
“傻子。”
“我不傻，我還引來了天地……印象？不對，天地異象！我才不傻。”
“負荊請罪就不用了，朋友，不在乎這些。”
“可是我不做些什么我過意不去啊。”
“這種事不是你過意得去就算了的，而是需要兩個人都不在乎。杜康應該是想要成為你的朋友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對別人如此感興趣。”
“而且，看樣子他有把他的詩仙葫給你，想請你喝瓊露酒吧？”
“我沒有喝，我不喝酒，喝酒……不好。”
在蘇喬松的印象中，那些在酒肆喝酒的人要么心中愁云慘淡，要么心中有權謀算計……
“酒是個好東西。”
……
就這樣，先生學生兩人牽著手，回到了竹林，而此時姬百辭與杜康早已在那等著了。
傷是因為蘇喬松，那如此快恢復也虧得蘇喬松。這般美好的天地異象出現，除了會給引來者一些氣機，還會遺落一些氣機在天地間。
由此，會使天下風調雨順那么幾天，離異象近者還能因此治愈傷痛、祛除疾病，甚至讓煉氣士突破。
“你們兩個還不回去？”顧書里下了逐客令，即便杜康之前因蘇喬松而傷，對這一對師徒無需客氣，這是經驗之談。
“不行！現在天色都已經晚了，我徒弟又還虛弱，要是回去路上遇上攔路打劫的匪徒如何是好？”
臉，一文不值之物，要之何用？姬百辭笑嘻嘻的，這頓飯我姬百辭蹭定了，就是至圣先師來了也攔不住我！
“是啊，是啊！我現在走路都沒力氣，喬松啊，你可不能就這樣趕我們走啊！”
此時杜康也是實力演出，為了騙過蘇喬松，還裝作沒力氣站不住摔了一跤。
“子都啊！你怎么了？不要嚇我啊！我不能沒有你啊！子都！”
姬百辭配合著杜康，跪坐在草地上，一把把杜康攬入懷中，嚎啕大哭，甚至用圣人之力偽造淚水。
顧書里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家伙不會是從師兄那里知道小喬松做飯好吃，特地留下來蹭飯的吧？
圣人之力是你這樣用的？丟圣人臉啊。
“喬松，你自己看。”
為了不讓自己學生受到蒙騙，顧書里果斷允許蘇喬松窺視他人內心。
蘇喬松猶豫了一下，早做了，他主要是擔心杜康是否真的虛弱。
但看完以后，蘇喬松三觀盡毀，這個圣人也……太不圣人了吧。
而且，忒……不要臉了。
還是先生厲害，一眼看穿。
“行了行了，你們可以留宿。”顧書里心中已有計較，嘴角都上揚了幾分。
“這里椅子不夠了，桌子也不夠大，你們兩個去士居林搬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過來。”
“記得啊，一路上走慢點，別一瞬間就回來了，反正你們那么快回來也沒用，只能干等著，不如在書院逛逛。”
顧書里指使著姬百辭師徒，聽了顧書里的話兩人也是信了，姬百辭不哭了，杜康也有力氣了。
于是，這蹭飯師徒愉快地向士居林出發了。
“那……弟子去做飯了。”
蘇喬松剛剛想行動，卻被顧書里攔下了，接下來顧書里說出一番話，讓蘇喬松沒有了疑惑，并且刷新了他對自家先生的認知。
“我來做飯，毒不死他們算我輸。”
原來，這就是圣人嗎？
書院讀書人都是這般……心黑的嗎？
總感覺進了賊窩。
愿康兄不會更加虛弱。
蘇喬松已經來書院十多天了，而顧書里也觀摩自己學生做飯十多天了，雖然味道依舊那么妙不可言，但起碼不會燒菜燒成煤炭的模樣。
當然，只是換了個模樣的煤炭。
徒有其表罷了。
“喬松，去我枕頭下面取一包白色藥粉過來，不！兩包！”顧大廚在努力翻炒著，又吩咐了蘇喬松兩句。
蘇喬松不明所以，但還是去取了兩包白色藥粉，并且按顧書里的意思，均勻地混在了菜里。
“先生，這是何物？”
“瀉藥。”
“……”
不愧是圣人，常備瀉藥，當真是……神機妙算。
“喬松啊，你要記住，對付這種不要臉的家伙就應該狠一點，你越是對他可氣，他越是蹭鼻子上臉。”
“弟子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