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大手一揮,他的身后便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羅盤。指針以余興目前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運行,但在下一秒,卻突然崩毀。
這一變故讓他愣了神,但身為施術者的軍師卻如同早有預料一般,默默低下了頭。
“果然,即便我傾盡全力也無法向他們靠近嗎?先祖啊,擁有這份力量,您究竟是為了什么?您究竟想要看到什么?”捂著劇痛的雙目,兩行鮮血從手指縫隙中滴落,軍師喃喃。
但他還是不服氣,憑什么祖先能夠看到的東西,身為后人的他就不行?
兩眼的疼痛讓軍師的意識逐漸模糊,但他想要放手一搏。存活于世的意義,似乎就是為了見到眼前的這位修士,就是為了能看破她身上,那驅不散的迷霧、黑暗......
“秘術——方圓之道,風水羅盤,極限模式!!”在喊出這句咒語的同時,軍師的兩只眼睛瞬間化為一團血霧,身上的經脈也被世界深處的靈壓扯得支離破碎,幾乎下一秒就要死去。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劇烈的痛苦讓軍師放出的神識都不大穩定,跌跌撞撞的朝余興奔去。后者一個大跳,想要躲過這份力量的探求,可無論是速度還是強度都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由羅盤幻化的褐色雙眸死死盯著余興,好像要將他的一切看透。
于情于理,余興都不會讓他這么做,否則自己一直以來的計劃成了笑話。把破敗現行,對付這種奇特的力量,普通元素力絕不會起作用,余興必須要全力以赴。
二話不說,他施展【太虛身】,同時以靈力、神識淬煉加持在虛實相生上;又讓浮沉之鎖在一旁吸收天地間的靈力、虛實之力,來作為補充能源。
太虛身提起重劍,和余興一同沖向風水羅盤的施法者——軍師。可走到一半,無形的屏障把他和太虛身隔開,同時巨大的囚籠又憑空出現,將他籠罩住。
“能不能,給我安靜一點!”一道冷哼從上方傳來,那是軍師的聲音,充滿著憤怒、不甘和瘋狂。
對于真相的探求,對于起源的好奇,對于身世的自豪,對于功法的傳承,軍師始終抱著瘋狂的態度去看,眼下真相就要在他面前出現,好似即將揭開頭紗的新娘,卻又像萬里之外的沙漠,那么近又那么遠。
這如何不叫人癡迷、貪戀?
濃厚的求知已經蓋過了對死亡的恐懼,讓他不計代價的發動功法,哪怕是朝聞道那種自毀,也勝過被蒙蔽一生。
余興和他是同類人,能夠理解軍師的做法,但卻絕不會坐以待斃。要知道自己并不清楚,被風水羅盤觀測后會出現什么事情,而在場者唯一知曉的或許就是這個瘋癲的軍師,但根本溝通不了。
他怎么能以身犯險?
......
軍中的將士們,在看到那顆參天巨木后,由士官帶領下一同奔赴演武場。溫英偉本想帶上余興一起撤退,但手剛一伸出便被風水羅盤給擋在外面,而后兩人的身影突然消失。
“這,這是什么?看上去好像沒有攻擊我的意圖,但肯定不是客卿大人的【虛實結界】,否則我早就死了。”僅僅是一瞬間,溫英偉便想到了很多。
惡狠狠的盯了劉華強一眼,溫英偉充滿憤怒的開口:“怎么,這就是你劉某人的待客之道?我還以為這么多年后,你也是懂禮數的大人了,沒想到啊劉華強,你是越來越囂張了啊?!”
說著,他手上元素力彌漫,殺招就要祭出。
看到這時,劉華強趕緊打圓場:“不是不是,溫兄,你聽我說...”
可正在氣頭上的溫英偉又怎么聽得進去,抬手就是一槍。金黃色的槍身把場地劃出一道深痕,有些士兵避讓不開被氣浪卷了進去,險些喪命。
看得出還是留手了,否則士兵們的損傷不可估量。
看到將軍受擊,手下的將士們哪里還站得住,一個個握著兵器,瞪圓雙目,準備找溫英偉拼命。
但劉華強沒有放棄溝通,他揮手讓戰士們退后,隨后一個人盤坐在滿目瘡痍的地上,把溫英偉的長槍指向自己:
“來吧,如果你實在不相信我的話!我死了無所謂,反正我不會覺得愧對當年給自己活飯吃的恩人,也不會對情同手足的兄弟下死手。來吧,做你想做的事情,為溫家,為自己,為這個修士界,再添一筆新的傷痕!”
溫英偉的手出現了抖動,這讓劉華強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并非無情無義之輩,否則絕不會在當年像劉華強救下他那樣,從風花手中救下余興。
既然如此,就說明溫英偉還是可以溝通的,劉華強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把自己能想到的說辭都講了出來:“首先,關于軍師動手的這件事,我有必要給你解釋一下。他這個人的精神狀況雖然不太正常,但極其擅長占卜、估算等演算類能力。
每次占卜的時候,為了屏蔽【世界】的干擾,他都會把人拖到一個特殊的空間里頭。雖然我也沒聽說過這種奇特的能力,但確實準的離譜,我們也就沒管他。
接著,關于那位女俠,連我都能明確感知到她身上有著非常特殊的氣息,更別提對這東西無比敏感的軍師了。”
冷哼一聲,溫英偉打斷了他的話:“別的我不管,你們要是敢對小姐動手,可別怪溫某心狠手辣!”
狠狠的用長槍敲了下地面,看來他并不是很相信劉華強的話語。無奈的攤了攤手,劉華強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和積雪,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
從儲物戒中取出美酒、烤肉,而后又讓士兵們去把破碎的演武場修好,劉華強端著酒杯,示意其飲下。
看也沒看,溫英偉便一飲而盡。若是有毒,他身為煉丹師聞一下就知,這也算是一種力量。
二人對坐在桌子兩旁,
......
風水羅盤的攻擊力并不是很強,余興猜測它或許并非攻擊性功法。要不是一開始對未知的恐懼,軍師早就趴下了。
局面對軍師來講非常惡劣,太虛身直接扯斷了羅盤的禁錮,身為布陣者自然也受到了影響,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將原本湛藍的靈力染上血污。
雙目失明的狀態下,他只能靠著神識獲取視野,但虛實結界又把余興的身形遮蓋,令神識如同瞎子一樣亂竄。
更為糟糕的是,余興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軍師也跟不上,現如今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哼,看來你也就這點能耐,受死吧!”冷笑一聲,余興不再試探,太虛身手持巨劍,徑直攻了上去。長劍劈開空氣,連同本來用于鎮壓的陣法一起斬斷,劍鋒直指軍師。
哪知軍師不躲不藏,揮手便正面對抗了上去。他手中纏繞著羅盤的算法,每一動都在指示著下一步的勝率,可無論怎么掙扎,均為零。
他面對的對手,和自己的差距實在是過于巨大了:全元素免疫、物理攻擊免疫、速度奇快、纏繞【虛實相生】、諸武精通、近戰格斗極強、羅盤無法預測等等...
虛實相生的劍刃毫不留情的劈在身上,連用于逃亡的神識也逐漸消亡。軍師的意識陷入模糊,身形破滅,逐漸回歸虛無。
領地上,正當溫英偉幾人等著余興的蹤跡時,天空中一塊巨大的冰石掉了下來。很快難以估量的雪花從山上滾落,逐漸形成碩大的雪球,轟隆隆的從山坡上掉下來。
“先行撤退!所有軍官和我一起!站在一線的士兵們先行撤離,交給你的班長、排長他們!三個團長,隨我一起去抵御雪崩!”劉華強振臂高呼,他那強大且鎮定的氣場感染到在場的所有人。
溫英偉也沒有置身事外,他提起長槍就要動手,可這時,一只小手從空中按住了金槍,令其動彈不得。
“客卿大人...?”反應過來,他迅速著陸,而余興也從空中借力,跳到溫英偉身旁。
沒待開口,溫英偉便著急忙慌的上下打量著余興,還不停用手試探有沒有受傷。這讓余興頗有些感動,可考慮到現在是女兒身,不得不打斷了他。
將一直提著的軍師扔到劉華強身邊,他冷冷的開口:“告訴他,以后不要對掌控不了的事情好奇。這次我能留手,不代表下一次也能好心。”
吃驚的看著身負重傷的軍師,劉華強自知理虧,也不好說什么。正要走,余興叫住了他:“先別急著走,你不是說要找我們結盟,去共同應對所謂的大敵嗎?結不結盟先放在一邊,這大敵當前,你怎么還要跑路?”
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劉華強有些蒙圈,可礙于眼前人的實力,不得不“謙虛”的詢問:“在下愚鈍,望小姐明示。”
輕笑一聲,他伸出手指了指遠處的山頂:“我就單刀直入的說了,山頂上站著五個明目境的施術者,看樣子可能是對方重點培養的好苗子,專門就是為了搞你們據點準備的。
看你的表情,一定以為這只是次正常的自然災害吧?事發突然,漫天大雪再加上本身對自然的敬畏,你們這么想也正常。不過,哼,那幫人也是打得好算盤。
跟我來吧,讓軍官們都撤退,這片區域不能再有低境界修士了。”
既然如此,劉華強選擇相信余興一回。撤退并不會造成損失,這次試驗可以說是一本萬利,還能見識到余興的實力,相當劃算。
伴隨著大軍的撤退,在凌空步的團體加持下,幾人發起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