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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89.諸子十八輪現形

時間又過去半個月,事態仍舊毫無進展。應正果和白瀟淇登至山頂,初云瑜伽館的傍邊已聳立了一座新的建筑,那是瑜伽靜修中心,工程已經結頂,正進入緊張的內部裝修階段。等到這座集度假、休閑、禪修、娛樂為一體的三層建筑投入使用,便會面向全國的瑜伽士,提供靜修服務。

初云瑜伽館的大廳布置依舊如故,仙人常坐的榻榻米上,一位身著素色旗袍的女子正側坐在榻榻米邊緣,低頭倒茶的樣子靜若處子。

這女子抬起了頭看向大家,大如蒜頭的鼻子很是搶眼,兩片香腸一般的厚嘴唇微微開合,正招呼他倆坐下。他倆認出了她便是遠看像幅畫,近看像羅剎(佛教中指食人肉之惡鬼)的竺傲寒。

竺傲寒雖有粗大的五官,但舉手投足間仍不失大家風范,與兩人簡單地寒暄后,便開始講起這里的情況。令天望作為這里的館主,仍舊是昏迷不醒。館中日常,由竺傲寒夫婦負責打理。

“傲寒姐,你和楊有季的體式如此高強,都是令天望老師教的嗎?”應正果問道。

“是的,他算是《脈輪經》的唯一正統傳人了吧!他是我和阿季的師父?!?

“我記得,令天望總是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出現在各界的瑜伽大賽上。”

“是的。每屆大賽,他都有觀看。他關注你們很久了。”

“可以進房間去探望他嗎?”

“師母周青青在休息,先不要進去打擾他們?!?

“傲寒姐,為什么你起得這么早?”白瀟淇問道。

“呵呵!”竺傲寒搖搖頭,給兩人倒茶。

“傲寒姐,你笑什么?”白瀟淇也笑笑。

“如果能睡著,就好咯!”

“你失眠?”

“你們知道我傲寒十八子的名號怎么來得嗎?”竺傲寒示意大家喝茶。

“不知道。”應正果和白瀟淇大眼瞪小眼。

“無色境界的先靈封印在我體內。我擁有前世十八世的記憶,和過目不忘的能力。別人管這個叫做神通——神憶術?!?

“哇!這么厲害?!卑诪t淇投來了羨慕的眼光。

“這是一種病,一種沒法放松大腦的病。嚴重影響了我們睡眠?!斌冒梁痤^,讓他們看清了自己越來越大的眼袋。

“有治療方法嗎?”

“有,那就是望哥的強禪術。只有望哥施用了強禪術,我才能安心入睡。不然,前十八世的記憶,都會跑出來干擾我。”

“望哥昏迷半個月了,那么就是說,你已經半個月沒有安心入眠了?”

竺傲寒吃力地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每天晚上只能持續做冥想。再這樣下去,我身體也撐不住??!”

“強禪術,只有望哥一個人會嗎?”

竺傲寒再次點點頭,說道:“是的。萬源大師只將《脈輪經》的前六種神通,包括強禪術教給了神空大師,天言術和涅槃術這兩種高級神通并沒有傳下去。他覺得這兩種高級神通,并沒有什么實際用途。神空大師又只將這六種神通教給了望哥。我和阿季暫時還學不會像強禪術這么高深的神通?!?

“那就是說,精通《脈輪經》所有神通的,只有萬源大師一人?!卑诪t淇看著她,心生了幾分憐憫。沒想到,天才也是有代價的。

“讓我來試試吧!”應正果站了起來,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自信。

“可以啊!你跟著望哥去過沙漠,說不定在他那學到過一些我們沒學過的東西?!?

“那我就不客氣了?!睉曛p手。

“來吧!別客氣。”

“強禪術?!睉哪槣惖搅梭冒梁媲?,兩眼的眼珠飛快地旋轉著。

當他看到竺傲寒那雙香腸嘴和蒜頭鼻的時候,一口氣噴了出來。為什么覺得竺傲寒長得那么有喜感???

“你的注意力不集中,再來?!斌冒梁粍硬粍?。

“好的。”應正果揉了揉雙眼,做好了準備,大喊一聲:“強禪術。”

他再次快速轉動起了雙眼……

“還沒有效果嗎?”應正果看著竺傲寒的雙眼,她沒有絲毫反應。

“還差一點?!?

“撲通”一聲,應正果倒地了。他倒是讓自己中了強禪術。

“不行了,眼睛太累了。我先歇會?!?

“那我也試試。”白瀟淇也照著樣子,嘗試了強禪術,依然沒有效果。

“阿果,你剛才只差一點點,還可以再試試嗎?”竺傲寒感到有些困意,開心地看向應正果。

“你去籃球場發呆可以,強禪術嘛……”白瀟淇調侃著應正果的缺點。

“籃球場?”應正果看向了窗外的小型籃球場,說道:“對了,我有個主意?!?

“什么?”

“跟我來!”應正果引導竺傲寒出門。

“阿果,你是讓我出來曬太陽嗎?”竺傲寒支撐著半個月沒睡覺的身體,有點虛。

“來,你坐這。”應正果指向籃球場上的罰球線。

“皇帝學長,要不要給你們找個籃球?”白瀟淇以為他們是想一對一單挑籃球。

“不用了?!睉谌志€外坐下了,開始看著籃球架發呆。

“莫名其妙的小子……”竺傲寒笑笑,安心坐下了。

“唉,我竟然喜歡上了一個怪人。”白瀟淇搖搖頭,對曬太陽不感興趣,去后院找楊有季玩去了。

“大個子!”白瀟淇拍了一個楊有季寬大的后背。

“嗯!什么事?花姑娘?!睏钣屑具t緩地回頭看。

“告訴我,你為什么要練瑜伽???”

“我太胖了。胖得像個日本鬼子?!?

“哈哈哈!你真幽默。所以你就練瑜伽減肥了?”

“所以我就開始跑步了。”楊有季做了個跑步的姿勢。

“那你后來覺得跑步更有效?”

“我跑步的時候,把一輛停在路邊的大卡車給撞了。腿骨折,進了醫院。”

“噗嗤!為什么你要去撞停著的卡車???”

“因為,司機違章停車。但是,司機只肯陪我一萬塊錢,欺負老實人。打了很久的官司,都沒有結果?!睏钣屑疽桓蔽谋砬?。

“哦,那個司機真可憐。所以你就練瑜伽了?”

“沒有,瑜伽是女人練練的東西。”

“那你練的是什么?”

“我練的是伽瑜,這才是男子漢練的?!?

白瀟淇發現,楊有季的內心世界無比純潔……這時,籃球場在曬太陽的兩個人影開始晃動。

“好了,我再試試,強禪術……”應正果突然竄向竺傲寒勉強,集中了精力,稍稍放慢了眼珠的轉速,想讓強禪術的時間更長久一點。

10秒、20秒、30秒、1分鐘。應正果眼睜睜地看見,竺傲寒的眼珠也跟著轉起來了。他便更加賣力地轉動眼珠了。

“撲通”一聲,這次倒下的,換成了竺傲寒。

“成功了!”應正果與內屋趕來的白瀟淇相互悄悄擊掌慶祝,不想打擾竺傲寒。

可誰知,竺傲寒突然又坐了起來。難道是慶祝得太早了嗎?

“老衲搜集了所有的信息,寫成了這本《脈輪說》,供大家參閱?!斌冒梁袷鞘稚险媾趿艘槐緯?,向四周展示,眼神卻沒有神色。

“她怎么了?演戲嗎?”

“她是戲曲學院畢業的?”

“哪有書?”

“老衲是什么鬼?”

應正果與白瀟淇兩人妄自猜測。

“我知道了。這些是無色境界的先靈,她前世的記憶跑出來了?!睹}輪說》是智者寺第一代明乘天的著作。她現在釋放了第一代明乘天——云游大師的記憶。”應正果道出了玄機。

“師父圓寂了,明乘天該傳給誰呢?”竺傲寒開啟了第二段記憶。

“《脈輪說》在我手上,自然應該傳給我?!笨磥?,第三段記憶的主人,是前者的師兄弟。

“師兄,《脈輪說》并不是歸你一個人所有的??!你只是剛好輪到借閱而已?!?

“師弟我掌管藏經閣,《脈輪說》是不是該歸我所有呢?”

“本僧對《脈輪說》倒背如流,你們做得到嗎?”

“笑話。我是大師兄,當然應該傳給我?!?

“你們就算了吧!沒有一個人能練成其中的神通。”

第二代明乘天竟然引起了8個師兄弟的爭奪,不知最終鹿死誰手了。

“為師將這本《脈輪說》傳于你,你今后便是第四代明乘天了??瓤瓤取钡谑斡洃泴儆诘谌鞒颂?。

“你們不要去糾結于這本書中的神通,越是局限于神通的表面,越是沒法練成神通。這本書,只是歷任明乘天傳承的象征?!钡?1段記憶屬于第四代明乘天。他像是面對著多名弟子說教。

“我悟性低,第五代明乘天就傳給我的師弟們吧!”第12段記憶屬于他的大弟子。

“三師弟悟性最強,明乘天就傳給他吧!他定能帶領智者寺,繁榮昌盛?!钡?3段記憶屬于他的二弟子。

“大師兄組織能力強,明乘天應該給大師兄擔任?!钡?4段記憶屬于他的三弟子。這段對話到這里便戛然而止了,不知道到底是誰擔任了第五代明乘天。

“哈哈!師兄,師兄,我來當你的助手吧!我懂藏文、漢文和梵文,可以給你當翻譯。哈哈哈!”這像是一個孩子的語氣。

難道智者寺歷史上,有這么一位得道的神童嗎?他口中的“師兄”,指的又是誰?

“第幾個了?”白瀟淇問道。她從來沒見過這種情形,怎么一個人可以瞬間扮演出這么多角色。

“第15個了。既然是傲寒十八子,那應該還有3個?!睉麛抵种割^,一臉冷汗,這些“高僧”對話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生怕一個走神,漏掉了重要信息。

“小應,我們又見面啦!”竺傲寒的面孔變得慈眉善目了起來。

應正果覺得這個記憶體,有些似曾相識。

“對了,你是我在羅店鎮田間遇到的那位老爺爺。”

“哈哈哈!是的,是的?!斌冒梁c點頭,右手像是去抓一塊不存在的毛巾,試著去擦拭臉上的汗水。

“老爺爺,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睉俅伪簧衩氐陌踩谢\罩。

“走得太匆忙,來不及和你說再見?!?

“老爺爺,你去哪啦?”

“我把向大自然借來的東西,還了回去。搬到了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住。”

“我可以去看你嗎?”

“你找不到這個地方,也到不了這個地方。你還年輕?!?

“老爺爺,你是神空大師嗎?”

“是的,神空也是我,沈空也是我。你幫我找到了員工證,我要謝謝你?!?

“哈哈!原來你都知道啦!當時還不承認?!?

“過去的,都過去了。名字,只是一個符號。時間不多了,再見了,小應……”竺傲寒的面容開始還原,第16段記憶慢慢消散開了。

“神空爺爺,爺爺……”

“谷青山,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答應我,幫我守護金華山,守護羅店鎮……咳咳咳……”第17段記憶像一道閃電般劃了過去。

“最后一個了。”應正果屏住了呼吸,不知最后一位隆重登場的人是誰。

“應正果、白瀟淇?!?

“你認得我,你是神明大師?”白瀟淇露出了重逢的喜悅。

“是??!看到你們快速的成長,我實在是很欣慰……”竺傲寒身體扭動了幾下,倒了下去。

“傲寒姐!”

“呼……呼……”竺傲寒直接以呼嚕聲作為回應。

“神明大師還沒說完呢!”白瀟淇有點較真。

“讓她好好休息吧!傲寒姐累了?!睉麑诪t淇扶到了一遍。

“瀟淇,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

“是?。“梁銥槭裁磿嬗羞@么多高僧的記憶?不合乎科學邏輯?!?

“不是。我是說,十八子之中,少了一個人。”

“誰?前面那些高僧,我們都不認識啊!我們接觸過的智者寺三圣,神空、神通和神明,都出現過了?!?

“我總覺得,邏輯上少了一個東西。所以推測,是少了一個人,一個承上啟下的人?!睉兄掳停袷歉柲λ?。

“什么東西?”

“《脈輪經》。”

“對哦。前前后后都只出現過《脈輪說》,并沒有出現《脈輪經》。根據智者寺歷史的記載,應該是有一個破解《脈輪說》所有神通的人,寫成了《脈輪經》這本著作。隨后,兩本書一同成為了明乘天傳承的信物。”

“它的作者——萬源大師。你剛才見到了嗎?”

“那位智者寺三圣的師父?”白瀟淇聽到這里,也像是中了晴天霹靂。

“這么重要的人,為什么沒有出現?”

“難道,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那么《脈輪經》是哪里來的呢?”白瀟淇的腦中打滿了問號。

當竺傲寒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正睡在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大家都已經聚集在了初云瑜伽館的大堂里。

“我睡了多久?”竺傲寒揉了揉沉重的腦袋。

“三天三夜?!奔o光年端坐在最中間。

“天吶!這一覺睡得真舒服?!斌冒梁蛄藗€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問道:“你們都來了?”

“來看看你和令天望老師。”鮑雅的表情很平靜。

“看來,望哥還是沒有蘇醒?!斌冒梁x懂了安靜的空氣。她從面前的人中搜索了一遍,問道:“解知途和范櫟來過嗎?”

紀光年給大家倒上茶,開始講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根據令天望意識體的囑托,需要派遣人員赴印度洋查詢瑜伽國游戲的源頭。任務就自然落到了有簽證的解知途和范櫟身上,倆人一直有趣印度游學的向往。

解知途在印度人莫漢的數據中心裝了網絡破解模塊。在范櫟的現場電腦操作,和應正果的遠程計算機助攻下,游戲數據已經全部格式化了。

聽完后,竺傲寒喜出望外地問道:“自燃事件已經消失了?”

“是的。真言教已經失去了網絡運作平臺,處于癱瘓階段?!奔o光年與鮑雅相視而笑。

“那項杰亦的意識體,也就隨著數據的格式化,而被消滅了?,F在他們群龍無首。”竺傲寒雙手合十道:“希望這場浩劫,就此停止吧!”

“原先望哥的下一步計劃是什么?”應正果有點按捺不住,想要試試自己新學的神通。

“去明心縣。然后,再想辦法剿滅真言教的殘余勢力?!斌冒梁f出了一個被大家熟識,卻從來沒有去過的城市。

“去那干嘛?那里有望哥的道場,我們去找一個人。他可以救望哥。”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吧!”應正果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不過,那里是高海拔的雪區,你們得帶點冬裝,抵抗雪山的嚴寒?!斌冒梁畵P起厚唇,淡淡一笑。

“雪山……”鮑雅打了個冷顫,心想自己還要照顧兒子,便打消了去明心縣的念頭。

“你們也不去吧?”鮑雅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周吉吉,問道:“你留在這,還可以幫你姐姐,照顧你姐夫。”

紀光年也點頭表示贊成。

“你們哪些人要陪我和楊有季去?”

“我和應正果學長一起陪姐姐去?!卑诪t淇調皮地看了應正果一看。

“你都直接幫我作決定了啊!”

“如果我去了,你一定得去??!要不然怎么保護我呢?《脈輪經》的傳人。”

最后這一句話,還真是說進了應正果的心里。惹得應正果笑得合不攏嘴。

“很好,還有其他人嗎?”竺傲寒轉身準備進房收拾行李,心想,四人同行也差不多了。

“我……我也想去?!蓖浕瘖y的周吉吉舉手站了起來。

“吉吉,你今天怎么回事???化妝也不化,還想去爬雪山。一點都不淑女?!滨U雅對這位閨蜜指指點點。

“可是,我是男孩子?!敝芗约赫f完也呆住了。

“吉吉,你思想轉變啦!那是好事??!那你做好準備,安心去雪山吧!我和小雅會幫你姐姐,一起照顧令天望老師的?!奔o光年拍著周吉吉的肩膀稱兄道弟。

“很好,還有其他人嗎?”竺傲寒轉回了身。

這時,從內屋跑出個滿身是汗的大個子,呆呆傻傻地沖著大家笑著,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這么多客人?。 睏钣屑舅翢o忌憚地抓起桌上的水果,大口吃著,不顧客人們對他的問候。

“老公,你練習完啦!”竺傲寒親密地喊了楊有季一聲。

一天一夜的睡眠,讓竺傲寒的情緒和情趣都好了很多。楊有季卻自顧自地吃著水果,旁若無人。

龐君俊本以為楊有季是大智若愚。而現在看到的楊有季,似乎只有一股傻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個楊有季又胖又傻又難看,為什么會娶到這么優秀的竺傲寒做老婆?

“我身上一定還沒有具備,他的一些特質。是因為我的懶?”龐君俊恍然大悟。

她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右手像是條件反射般舉了起來,喊道:“我也去!”

現場響起了一片掌聲。龐君俊和周吉吉無意間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沐窈姐,趙達軻在那里,你不去看看嗎?”應正果回頭轉向李沐窈。

“我……去那找過他,去過三次?!崩钽羼旱拖骂^,嘆了口氣,像是一無所獲。

“原來,你早就知道他在那了?!?

“是??!他決定在那修行,治好自己的病。所以,我那時還不能將他的行蹤,告訴你們?!?

“再去看看他吧!”

“我還要幫魏央姐打理瑜伽館。他口口聲聲說要斷色相。我去了,他也不會搭理我?!崩钽羼豪湫α艘宦暎骸鞍⒐?,我托你個事?!?

“你說?!?

“幫我帶他回來?!?

“好!包在我身上。”應正果自信地拍著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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