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奶奶這邊，教學進度還是很快的。

這些女人平日忙家里的活，有些縫縫補補的事都自己動手，毛衣等都是自己織，手指頭靈巧的很。有樣學樣，第一次做出來的東西還能看得下去。

沈子云和李天喜看到今天的效果還是很滿意的。二人回到村部，邊喝茶邊商量事情。

“效果不錯。”李天喜拿著金二妮的剪紙說道：“這劉嫂子手還挺巧的。這樣再學幾個月，應該能出糊弄的東西了。”

“這件事不能糊弄。”沈子云說：“將來也是合格的收，不合格的堅決不能要。”

“這點放心。”李天喜說：“這幾天我和劉支書跑鎮上，跑銀行。因為養蘑菇這個項目，還真的跑下來了貸款。”

“什么條件？”

“最高額度是5萬元。是政府補貼利息的，相當于是零利息貸款。”李天喜說：“有擔保公司做擔保。”

“這是好事啊。”沈子云說：“你擔心沒人敢貸款，是嗎？”

李天喜點點頭。“建檔立卡戶，我是真沒信心他們敢貸款。”

沈子云說：“有敬畏心也是好事。起碼他們不會利用國家的好政策胡來。”

“可這敬畏心，讓他們裹足不前。”李天喜真挺愁的。“我和兩戶說了。劉戰軍和張鳳琴他們不敢做。”

張鳳琴有腰脫，坐時間長了不行，她連剪紙都學不來。如果菌棒再沒份，真不知道還能做什么了。

“劉戰軍年紀大了。貸款也不容易。”沈子云說：“張鳳琴倒是能干活，就是這個腰……”

“真難啊。”李天喜說：“這貧困戶都不好弄。腿有疾病的那位劉寶玉，你說這活他能干嗎？能干！可干起來肯定特別不容易。養蘑菇質量就可能無法保證，到時賠了，他得多上火？”

沈子云說：“先讓能做的做，這些人低保兜底后，我再看看有沒有什么適合他們的項目。不行的話，就要‘技術操作’了。”

“技術操作？”

沈子云有些愁說：“到最后，這些人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就得利用金融手段，讓他們入股一些公司，或者我們自己的公司。這樣他們有收益，也能保證生活。”

李天喜不得不承認，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村里有腿疾男人劉寶玉拄著雙拐一步一步的向村部移動，旁邊就是那個偷糖被打的孩子，他快步走才能跟著爸爸。

“劉瘸子這是去哪？”劉淑蘭說道：“這一個月都看不到他出來一回，都他兒子跑著買東西。”

劉寶玉年輕時候很帥，現在因為腿疾，不愿出門。買大件或者種子化肥，主要靠著比他大十多歲的大哥劉寶田幫忙。劉寶田本來就不富裕，還要接濟他。金二妮也沒說過什么，過年時候買什么好的，還多帶一點給劉寶玉，他這日子才過得下去。

劉寶玉來到村部，進門就找到了李天喜。李天喜看他來還有點奇怪。

“你行動不方便，找人打個電話我就過去了。”李天喜忙扶著劉寶玉坐下。

孩子看到沈子云很親，沈子云又給他一點瓜子和零食。

劉寶玉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

“有事你直說。”李天喜說道：“是家里缺什么了嗎？我這就想辦法置辦給你。”

“不是。”劉寶玉慌忙的擺擺手。“我，那個我，想，想學剪紙。”

劉寶玉的窘迫表情，把沈子云和李天喜都逗笑了。

“當然可以。”李天喜說：“誰學都行。”

“是我考慮不周。”沈子云起身給劉寶玉倒水，“不該造成限制性別的偏見。”

劉寶玉接過杯子，一再表示謝謝。

“不用客氣。”沈子云說：“誰能做好，我們就讓誰做。機會平等。”

送走劉寶玉，沈子云回來對李天喜說：“給我們上了一課啊。”

沈子云無論怎么想，怎么彌補思維，依然頭腦中還是出現了“偏見”。他本能的認為男人是不會坐在那剪紙的，所以宣傳的時候也偏向女性。

“是啊。”李天喜說：“真是沒想到。如果剪紙劉寶玉能做好，那么這也是補貼自己的家用。父子兩個挺不容易的。”

李天喜起身說：“一會兒還有個會。你晚上自己走吧。”

沈子云點點頭，拿上車鑰匙就開車回去了。回到家，他發現沒拿鑰匙牌，想來可能是忘在洪河村了。家里有夏曉夢在，他明天再去拿也行。

家里被夏曉夢收拾得干凈整潔，就連沈子云的資料都被放進了文件夾，并貼上了書簽標好內容。

沈子云看到很滿意，“果然是最佳小助手。當時挑你真的沒錯。”

“那你是不是管飯呢？”

“當然，還有工資呢。年薪十萬。五險自己交。”

“比我原來少了。”

“比原來花銷也少了。”沈子云說：“女朋友也要明算賬？”

“誰是女朋友？”夏曉夢說：“你都沒和我說過。”

“那和我談戀愛吧？”

“暈啊。”夏曉夢扶著額頭說：“那有這樣的？最少也得真心表白一下。”

沈子云說：“那就不說了。我直接上手。”他說完抱住了夏曉夢。

“我覺得你現在特別像流氓。”夏曉夢沮喪的說。

“那也是你喜歡的流氓。”

“是。”夏曉夢點了一下沈子云的頭。

沈子云的廚藝真的是捉急，夏曉夢也沒有出去買菜。沈子云點了幾個外賣等著吃飯。

“叮鈴。”門鈴響起，夏曉夢以為是外賣來了，她就準備開門。

沈子云覺得不對啊。家里所在這個小區是封閉小區啊，怎么進來的？

“別開！”

沈子云突然意識到是誰了。話說出來已經晚了，夏曉夢已經打開了門。

“你這鑰匙牌落在村部了。我……”李天喜一看是年輕女的開門就說：“走錯門了。”

他轉身一想：不對啊，剛才開門的是夏曉夢！

夏曉夢看到是李天喜，她愣在那不知道怎么辦了。

沈子云出來，這一幕更尷尬了。

半晌，李天喜說：“你這算是拐賣婦女兒童嗎？曉夢不是要去上班嗎？怎么在你家？”

沈子云來到夏曉夢身邊，拉起了她的手說：“看不出來嗎？”

“我天，什么時候的事？”李天喜說道：“你連我都瞞著。”

“昨天晚上的事。”

李天喜嘴巴張成o型，“昨天……晚上……”

“我從車站接她回來。”沈子云解釋。

“我就是這意思，你以為呢？”李天喜說。

“滾蛋。”

李天喜留下一起吃飯。夏曉夢將飯菜準備好，三人一起吃晚飯。

“咱們哥們兒就這命了。”李天喜抱怨道。

“怎么了？”

“都是外賣命。”

夏曉夢笑道：“那明天我做飯，李書記來嘗嘗。”

“那太好了。”李天喜高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