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溫軟”死了
- 第四十八代明眼人
- 白紙66
- 2030字
- 2020-10-16 14:41:41
手滑?
“葉先生如果放心,我希望您可以把葉小姐交給我,帶她回BJ研究院接受封閉式治療,我會保證她的安全。”陸振中繼續開口道,見葉固淳不語又補充,“這里醫療設備不足,對葉小姐的治療不佳。”
“陸博士……”葉固淳抬頭“看”向陸振中,“我的事情你一清二楚,把她交給你我自然放心,但是……”
“沒有但是。”陸博士回的果決,“我以性命擔保。”他們之間似乎發生過什么,這段對話,透露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意味。
葉固淳猶疑,誰也不知道在那幾分鐘的沉默里,他在想什么,但最后開口道:“好。”
陸振中微微點了點頭。
……
離開葉宅是三天以后,那日早晨葉固淳讓白宿把我帶到祠堂。
祠堂里他端坐在紅木椅上,聞聲側頭過來,白宿適時回話,“先生,小姐來了。”
葉固淳聞言點了點頭,微抬手,示意我們坐。
是緩了片刻方才開口,“小軟。”這是他第一次叫我,“其實你原名叫葉卓君,這是葉氏第四十八代繼承人的名字。”他抬頭看了一眼靈位,“不過……這個名字只能出現在葉宅祠堂。你以后的身份是付童,父母早亡,和表哥白宿生活在BJ。”
葉卓君。我把目光落在牌位上,那是一塊嶄新的牌位,放在最右邊,左邊緊鄰的是葉固淳的。
“葉氏一脈,你是唯一的女孩。這樣的身份與特殊,對女兒身來說,無異更加辛苦。你能承受到現在,已是堅強無比。”
“這四十六個靈位,每一任繼承人與下一任繼承人之間除了佐使作為連接和過度之外,從來沒有碰面過,目的只為盡最大可能保護下一代。所以……溫軟從今天起……便死了。”
我的心似是漏了一拍,不規律的顫了幾下。
“從此你是付童。”他語氣加重了幾分。
我該怎樣作答?以前我總覺得這個名字不像我,可此刻異樣的感覺是什么?是舍不得這個名字,還是舍不得“她”就這樣死了。她拼命地受盡萬般苦楚活到了現在,竟就這樣被死了?不,不可以,我是溫軟,要以溫軟的身份繼續活著,“不是。我是溫軟。”我答,語氣決絕。
他聽罷,微微停頓了幾秒,白宿心領神會的打開身后的顯示屏,放了碟片,畫面里有記者拿著話筒,情緒激動,語速急,“據我臺了解,遇害女孩為江城大學金融系研究生學生溫軟,據悉她在1月2日回朔州探親途中遭人綁架,多方警力追查數日才從一處廢舊球館找到了她,被救時當事人已遇害身亡。”鏡頭追著警車,有人被蒙著白布抬下來,警戒線外圍了很多人觀看。
“我臺正積極與死者家屬取得聯系,希望……”主持人話未說完突然被人撞開,有人拄著單拐一晃一晃的沖破人群疾步過去。
我的心莫名的慌亂起來。
是他,他的腿傷還沒好。
他不顧鏡頭拍攝,也不顧警察阻攔,奮力拉開白布,鏡頭之下……那女孩衣衫襤褸面目全非,身體所露之處都是傷,微微蜷縮著已經僵硬,混著泥土和凝固的血漿已經辨不出模樣,眾人看到均是一聲尖叫紛紛退開幾步,只有他怔怔在站在原地。
他……能認出那不是我嗎?
警察慌忙用白布把尸體遮起來,記者趕過來驚問,“請問您是死者家屬嗎?”他似是充耳未聞,伸手用力扯開她手臂上的衣服,鏡頭之下,那手臂上淤青遍布,但那道刀疤還是很清晰,他的手僵住了,指尖微微顫抖,腋下的單拐砸在了地上,他單腿撐著拉著我的手臂站了很久……
他認得那刀疤,他斷定那是我了?
“請問您是死者家屬嗎?”記者追問道。
“小李,帶他去做筆錄。”警察命令道。
有警察圍過來拉他起來,有記者緊追在身后,一群人錯亂無章的進了警察局。
新聞結束了。新聞里的女孩死了,以我的身份死了……
白宿把碟片拿出來,又放上下一張,鏡頭前的記者神情嚴肅的播報,“經多方確認,死者溫軟,19歲,江城大學研一學生,曾因過失殺人入獄三年,后經人舉薦擔保入學江城大學,其母親已在一年前因重度抑郁癥自殺,其父親為前江城大學風云學子葉固淳,后因經濟詐騙涉案金額重大入獄,據悉出獄后已消失很久,無法取得聯系。這次的綁架原因警方仍在竭盡全力調查,且看后續報道,感謝您的關注,江城現實報道為您送上最……”白宿沒有等記者把結束語說完,便關了電視。
“溫軟已死。”葉固淳在他關掉電視后,緩語道。
溫軟死了......
我沉默。
死?
突然,一個可怕的問題出現在我的腦海里。確實死了,確實有個和我體貌相似的女孩死了,確實……
我抬頭看他,身體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兩步,“刀疤不會一日而成……”我搖著頭,眼眶一陣刺辣,兩行熱淚便再也圈不住了。
白宿似是看穿了,眉心凝的緊,是葉固淳開口的,他說,“養一個和你一樣的人,像是用心雕一只木偶,要與你秋毫不差很難。我一生未動手殺過任何人,唯有她……”
我不信!
我不信!
他把一個人活生生變成我,他用這般殘忍的方式殺了一個無辜的女孩,他這般陰狠,他竟說他從未殺過任何人,我不信。
“我寧可我死,我寧可死的人是我……”我的聲音從低哀里發出來最后變成撕心裂肺的叫喊。
“只有這樣,你才安全。”白宿站在一旁冷語道。
“安全?安全的活成一個死人?”我質問他,身體似是被莫名的寒意圈固著瑟瑟的抖,“為什么我要這樣活著……我為什么要這樣活著?你們問過我的意思嗎?問過我想怎么樣活著嗎?”無聲,是無聲,他們只將結果告訴我,之后再沒了旁的解釋。
他們不在意我的感受,不在意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