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站起身,拍拍身上殘留的瓜子殼屑,樂呵呵的朝棚邊走過來的宮沫沫擺擺手。
“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又不是天天都來,就今天湊巧。”
宮沫沫停好電動車,踩著步子往走廊走,邊走邊用手當作扇子給自己扇風。
“這天太熱了,彩初你不回大奶奶家,在太陽下玩什么車車?”
常年累積的生意,讓宮沫沫沒能養成輕聲細語的性子,見宮彩初在太陽底下玩的小臉紅彤彤的,都顧不上和阿姨叨上幾句,就扯開嗓子嗷嗷喊起來。
六歲的宮彩初就像是叛逆期的少男少女,皮得像猴兒,對宮沫沫的吼叫不屑一顧,依舊獨自玩鬧。
宮沫沫把鑰匙放在店里,打開屋頂的吊扇,順便拿了兩把蒲扇。
“錢平媽,怎么也不開電扇?坐在走廊里得多熱啊,趕緊進來坐會。”
宮沫沫把手里的蒲扇遞了一把過去,搬了個凳子在大門邊坐了下來。
錢平媽倒也沒客氣,接過扇子,把凳子也搬到了門邊,和宮沫沫面對面。
“還好,不在太陽底下,人也不動,不是特別的熱。”
邊搖著扇子邊聊起了天。
每次一來小店,她都得坐上小半天,兒女都進城打工去了,老伴在工地做小工,晚上才得回來,大中午的也沒法下地干活,在小店里串串門,還有個能聊天的。
一陣轱轆與地面的摩擦聲傳來,宮沫沫思緒被拉到了宮彩初的身上。
“我跟你說話你是聽不見嗎?啊,我讓你趕緊的回去,再玩我就來拿棍子抽你。”
夏天的炎熱,讓人的心也變得煩躁,宮沫沫的怒氣也是上升了一個度。
坐在對面的錢平媽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聊天的話題。
連續漬漬兩聲“哎,這孩子,都給你媽慣壞了,沒一點聽話。”
宮沫沫“她從出生就是我媽帶的,跟她最親,肯定就慣著了。”
這話宮沫沫說的很坦蕩,沒有絲毫遮掩和謊意。
宮彩初的奶奶在她爸爸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為了養活孩子,她爺爺只好把宮彩初的爸爸宮勝拜托給了自己的哥嫂,好在哥嫂二人心疼孩子,同意照顧宮勝。
宮勝在初中的時候便輟學了,進城打工了,認識了宮彩初的媽媽,兩個人交往了一段時間,宮彩初的媽媽就懷孕了。
在肚子里的孩子臨近產期的時候,因為他不會伺候月子,宮勝就把她帶回了老家,讓嬸嬸幫忙。
回到老家的她才徹底的明白了宮勝的生活環境,在滿月的那天,便丟下了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句話也沒留下,獨自離開了。
宮勝看著小不點似的孩子,試圖找過她,卻沒有半點消息。
生活還得繼續,宮勝厚著臉皮懇求自己的嬸嬸幫他帶宮彩初,并表示他會出宮彩初所有的費用,另外也會給嬸嬸一些辛苦費。
嬸嬸同意后,宮勝就踏上了繼續進城打工的道路,從此便只有過年的時候回來看上一眼自己的女兒。
宮沫沫是家里最小的,上面還有個哥哥,好在她的哥嫂也看在父母堅持的份上,也沒太難為父母,自個照顧自個的孩子,讓老兩口專心的帶宮彩初,偶爾下地種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