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得仔細著身子,這秦家雖有些暖和,但是還是容易凍著,此時秦二叔言語中有些否決婚約,若在此時受著風寒,受苦的可是姑娘自己啊。”苓兒整理著袍子,嘴卻沒停過。
云歌臉色略有些蒼白,未施粉黛的小臉更襯得有些虛弱,她扯出一抹笑,點點頭,抬手裹緊了這袍子。
忽的注意到這袍子似乎不是她的:“苓兒,這袍子…”
苓兒驚呼:“姑娘,這袍子好似是秦二叔的昨日來時在他房中休息了片刻,奴婢冒失,只覺姑娘也有一件玄色袍子,便以為是姑娘那一件,這細細一看,這花紋有些不同,姑娘的是芙蕖,這秦二叔的竟是蝴蝶。”
聽到這話,云歌目光下移,果然看到這袍子尾邊是繡的蝴蝶,但這材質面料,與我那件委實相同。
“姑娘,這…奴婢這就換掉,將這袍子洗干凈送回去。”苓兒略有些慌張,剛來秦家第二天,她不想為姑娘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煩,免得穿出去落得一個偷穿未婚夫衣服的名聲。
而云歌似乎并沒有想這么多,她抓著袍子的手緊了緊,薄唇輕啟“不必了,他知曉。”
想必昨日從他房中出來時,他已然看到,不過是沒有叫住罷了,如此,她就當他是送給她了。
臉上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想起秦長卿的神色,有了些小幸福,似乎已經忘記昨日秦長卿對婚約的否決。
“你們怎的在這?”
忽的,門口傳來秦長卿的聲音。
云歌聞言抬頭,目光找尋著他的身影,站起身來,苓兒立刻上前去扶著她。
見著風塵仆仆的秦長卿,云歌抿了抿嘴唇,扯出一抹笑:“秦二叔。”
秦長卿頷首,解下身后白色的袍子,丟給一旁的小廝,走到她身前去。
“這揚城本就有些冷,這剛好又處于秋冬季,可能會更冷,過幾日讓人收拾間暖閣,且讓你先住進去,早些聽聞你身子有些受不得寒,。且這秦家也無太多人來我這院子,想必也可能無趣的緊,我若無事,會多回家來。”
秦長卿一身朝露的味道,走至她身前,說著這些話,對她說話之際,又時刻吩咐著身旁的小廝。
云歌微微抬頭,眼中有些驚訝,昨日還說的無意娶我,今日為何又突然對我這么好?
秦長卿見云歌呆呆的望著她,知曉她有些誤解,于是面無表情的,解釋道:“云姑娘不要多想,這些只是你大哥叮囑我的,在此之前我是不知的,再者,我院內也無太多丫鬟侍從,如若有諸多不便,你自己也可以向嫂嫂問些來。”
云歌聽到此話,心中有些失落,沒有言語,點了點頭,淡聲:“多謝秦二叔好意,暖閣就不必建了,這點嚴寒我還是受得住,再冷些時,多安置幾個火爐便好,不必大動干戈。”
說完,目光沒有再停留于秦長卿身上,轉身走回房中,關上了房門。
秦長卿看著那孤傲的背影,搖了搖頭,皇上委實草率,委屈這么個女子到我身邊,真是難為她了。
“姑娘,那秦二叔是何意?既給甜餅子又潑冷水嗎?”苓兒關上房門,忍不住為自家姑娘報不平。
云歌嘆了口氣,沒有說話,關上房門暖和了些,解下袍子,交于苓兒。
慵懶的坐到桌子旁“苓兒,古城我留著的話本有沒有帶來?我突發的就想看。”
“有的,知道姑娘喜愛這話本,苓兒特意的全部帶來了。”苓兒見云歌并沒有很傷心,臉上泛出笑意,放下袍子,在梳妝柜子下面拿出幾本話本子。
云歌拿著那些話本,笑了笑,吩咐著她:“苓兒,你先下去,我想一個人看一會兒。”
“只要姑娘開心,奴婢下去多久都愿意,不過姑娘若有事,可得第一時間喚苓兒。”苓兒心中有些高興,只要姑娘心中歡喜就行。
云歌被她逗笑了,故作嚴肅的說著:“知道了,你這個小管家婆…”
苓兒聽罷亦笑了,走出去,將門帶上。
見苓兒出去,她笑容逐漸收回,眼中略有些落寞。
秦長卿竟如此心狠,現如今這世道,被退婚的女子哪里還會有人想娶,被退婚的,想必都是在婆家品德有損,旁人也并不想來娶,況且她身子虛弱,更是無人來。
云歌身子微微顫抖,眼睛有些發脹,忍住喉嚨的癢意,沒有咳嗽出來。
想起剛剛秦長卿對他的態度,她還以為秦長卿突然回心轉意了?誰知只不過是表面做足罷了。
秦長卿回到房中,換了身衣服,走到書房,剛準備看書,卻突然想到自己剛剛的那番話。
托腮,心中有些思慮,是不是自己說的話過于鋒利,對于女子來說,面子上應該比較重視,他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委實不妥,看來他還是得注意一下,下次應該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再說,可能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