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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發現疑點

查了一圈下來,他才明白為什么這個案子被看作疑難雜癥。

首先,這個案子很難被定為自殺,那當然就是謀殺。

然而,謀殺的手段,很難鑒定出來,那就沒有查找的方向。

雖然相關人員眾多,但嫌疑人卻無法確定。有用的線索和證據幾乎沒有。

現在的感覺,就是查不下去。

高智商犯罪能遺留下來的證據非常少,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就湮滅了。

明知案子有問題,卻也只能遺憾地放棄。

哪怕現代社會,科技如此昌明,都免不了這種事。

誠如王捕頭所言,這種案件,拖到最后,十有八九會成為一個懸案,塵封在庫房,永遠也沒人去看一眼。

刑部限期破案,在大多數時候,都是走過場。

實在破不了還能怎么著?頂多就承辦人倒霉,扣點月俸,打幾個板子,最嚴重就開除唄。

別說死的是個普通百姓,就算死的是高官,破不了也沒辦法。

大不了拿個無辜的人頂個罪,讓這個案件了結了。

西涼三兄弟原本的劇本,就是這么寫的。

顧興喜干了這么多年,當然一眼就看出這種案子不好辦,特意壓給你去辦,就是整人的。

如果沒辦下來,你的結果,是扣點月俸,打幾個板子,還是開除,這個操作空間那么大,總捕頭就可以上下其手了。

秦云昊是第一次獨立承辦案子,也不想就這么快放棄。

還有鹿昆家沒去,總得看看再說。

鹿昆家雖然窮,但從祖屋上看,先前還是可以的。

兩進的屋子,不算小了,在京城。

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目光呆滯,帶著兩個小孩,一個八歲,一個五歲,全程不看秦云昊。

問什么,都是有氣無力的回答。

大概這些問題,別人都問過很多遍了。

估計她也煩了,不外乎就是想知道他兒子有沒有仇啊,有沒有亂搞啊。

秦云昊不想再刺激她。

真正的哀痛是裝不出來的。去年喪媳,今年喪子,本來是安享天倫的年紀,還得拉扯兩個年幼的孫子。

“老夫人,你家遭不幸,我很同情。你還得振作起來,兩孫子還那么小,你要是再出什么意外,他們怎么辦?”

這個話一出,她好像被針扎了下,眼睛里閃出一絲光,好像被驚醒了。

不由自主地抱住小孫子,緊緊地摟著。

大孫子也恐懼地匍匐在她身上。

秦云昊也不住嘆氣。

失去父母的感覺,從秦云昊的記憶力,繼承了過來,還是挺心酸的。

“秦捕頭,你說,我還能活個十幾年,把這兩孫子拉扯大嗎?”

“能,你老一臉壽相,絕對能。活到娶孫媳婦,沒問題。”

老太眼睛里泛出淚花。

“你們家有親戚嗎?可以投靠的那種?”

老太想了想,搖搖頭:“等我死了再說這個吧。”

“我最后再問個問題,出事那天晚上,真沒發現什么異常嗎?任何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跟平常一樣的時間吃飯,睡覺,沒有任何異常啊。”

情仲懷搖搖頭:“我看過卷宗,他是穿著睡覺的衣服出來的,但鞋子卻擺在井邊,光著腳跳下去。”

“說明他至少到跳井的時候,也是清醒的,一點也不慌亂。他會游泳嗎?”

老太愣了一下:“會游泳也不會去那個地方啊?”

“會不會游泳?”

“嗯,應該會,但我并不確定。他小時候淘氣,經常下護城河玩。”

這個問題,不在卷宗上,他只是忽然想到,隨口一問。

如果鹿昆會游泳,那倒是能解釋他為什么跳井的時候要脫鞋。

沒有誰要自殺了還會在意鞋子怎么辦吧?

這其實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六方井是口很大的井,下面足有三四個平方米,水量大,也不深。跟個小池塘似得,要說下去游泳,也不是不可以。

來太心情平復了些,對大孫子說:“人家秦捕頭問半天了,咱們不能沒禮數,你去給弄碗水喝。”

孫子說:“開水喝沒了,要臨時燒。”

秦云昊忙說:“不用麻煩了,要不,給我瓢涼水吧。”

廚房門口就是一大缸,掀開蓋子,拿瓢舀了一勺,遞過來。

秦云昊還真渴了,就喝了半瓢。

“這水是哪挑的?”

老太眼淚又下來了:“還能去哪挑啊,六方井唄。別的井又遠,挑不動!”

說得秦云昊也傷感。兒子就在那井死的,還得喝那井的水。

他站起來,走到廚房門口,把瓢放回去。

忽然發現個,這口大缸是新的。

很新很新。

“老夫人,你家新換了口大缸啊。”

“破了就換唄。”

“什么時候換的啊。”

老太臉色一沉,不說話。

本來放了瓢,他也想告辭走的。但靈光一閃,猛地想到一個問題。

這個缸,會不會是鹿昆打破的?

不知怎么的,接了這個案子,自己的腦瓜子好像越來越靈了,思維的跳躍性非常大,想象力也越來越豐富了。

難道是自己的智慧值點高了的緣故?

老太這邊既然也不想再說了,為了不刺激她,只好告辭。

第二天,還繼續去詢問左鄰右舍,增加了以些卷宗上沒有的情況。

那就是,鹿昆是會游泳的。

總覺得這不是一條沒用的信息。

忽然,又對鹿昆家里的水缸起了疑心。

水缸是家家戶戶必備的,就算家里死了人,也不能不喝水啊。

但為什么這缸恰好就是近期換的呢?

只要是在這個時間節點發生的事,就算是巧合,也值得調查下。

他想,老太買新水缸,肯定不是自己背回來的,十有八九是店家送過來。京城里賣水缸陶罐的不止一處,離她家最近的,可以去問問。

但是,很不巧,離她家最近的店,沒有做這筆生意。

這個消息,不但沒有打消秦云昊的困惑,反而更困惑了。

舍近求遠?為什么?

他又去第二近的店打聽,發現也沒有給鹿昆家送過缸。

也是夠執著,一直打聽到離她家隔了八條街,幾里遠,這才找到賣缸的店家。

那店家清楚地記得,幾天前,大概八月十號,有個老太來這里買缸。因為比較遠,幾個伙計為了送貨這事,還小吵了一架。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新情況。

老太婆兒子死了,那幾天正是衙門里問話問得最頻繁的時候,她還有時間跑那么遠,特意去買缸。

難道這店的缸,質量特別好嗎?

也不是,這京城里的缸,大多數都是城外運來的,都是一個村燒的,不會有太大的質量差距。

這就很有意思了。

這缸,是由老太婆親自去買的,說明她兒子活著的時候,并沒有破。否則就不會麻煩一個老人去置辦家里的東西了。

王捕頭的卷宗里寫道,鹿昆的家人當天夜里沒發現鹿昆的形跡,他現在對此嚴重懷疑。

他閉上眼睛,把這些事連起來,好好捋一捋。

當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呢?

假設,他家的缸,就是那天晚上打破的,老人晚上都睡不瓷實,不可能聽不到。

那這情況就嚴重了,知而不說,必有貓膩。

但現在沒必要逼問她,可以暗中監視,看看情況再說。

他去捕房,找顧捕頭要幫手。顧捕頭借口現在事多,大家都騰不出手來,派不出去人。

秦云昊冷笑道:“京城哪天不發生點案件?但事情不分輕重緩急的么?刑部催辦的案子,就讓我一個人去查,這樣不算是糊弄事嗎?”

顧興喜呵呵一笑:“刑部催辦的案子多了,何御史家丟失了財物,刑部也讓盡快找回。”

何御史?丟了啥?

何御史的老母親,丟了只貓,那可是500兩銀子買的,屬于貴重財物。今天人都出去找貓了,你想要人手,那沒辦法。

秦云昊心里堵得慌,貓比人還重要?不是說人命大過天么?

再說,找只貓,值得把全部人派出去么?

“小秦啊,沒辦法,你只能自己辛苦點了,自己想辦法,啊?!”

隔著臉皮,秦云昊分明看出底下藏著的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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