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候，買一輛自行車的財力和如今在二線城市買一套房的財力相當。宿老板很難相信一個小姑娘居然只是把賣古董的錢拿來買自行車。

“我要作為代步工具，我已經決定了來當學徒，每天來回跑還是很費時間的，沒有出行工具不行。”我解釋。

她揉了下我的頭，笑道：“好，想的周到，等著，我這就給你拿錢。”

兩分鐘后，一袋錢就擺在我的面前，從口袋大小看，還真不少，我數了數，很出乎我的預料，足有180個大洋！

我不可思議地望著宿老板：“是不是有點多了？”

宿老板雙手插兜，笑道：“我是做生意的，它值多少，我就給你多少。”她招呼了小木哥過來，吩咐道：“你去陪她去趟‘東關自行車行’，去買一輛新自行車。”

小木哥抬起眼皮，懶洋洋道：“有報酬嗎？”

我晃了晃了手里的錢袋：“中午請你吃烤雞，如何？”

小木哥立刻眉飛色舞起來，說道：“想不到咱們小五還是一個有錢人，看不出來啊。好，大小姐，咱走起！”

半天功夫，我們花了160個大洋買了一輛自行車，買了一只燒雞犒勞大家。

自行車是小木騎回來的，其實我也會，但是早已經生疏了，還是四五年之前大個叔叔教的。不過，我花了點時間熟悉，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駕馭了它。

傍晚，我將自行車騎回家的時候，家人無不瞠目結舌，二哥總是躍躍欲試，“五妹，就借給二哥騎騎嘛，二哥很久沒有騎了。”

他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大個叔叔撿回來的那輛自行車，早已不知去向，我問道：“咱家以前的那輛舊自行車呢？”

二哥淬了一口，罵道：“別提了，被狗土匪搶去了，那些土匪都在山區，你說他們搶咱家自行車做啥？”

我說：“不知道，也許好奇吧。”我心想，被搶走也好，省的二哥整天騎到縣城去騙吃騙喝。

二哥：“五妹，就讓我騎一會吧，好五妹，俊五妹……俏五妹……”

父親看到這番景象，氣得連連嘆氣，冷哼一聲，進屋去了。他雖然反對我取當學徒，但是卻沒有辦法阻止，只能聽之任之。

倒是六妹，歡天喜地拍手叫好，還讓二哥載著她溜一圈。

二嫂扭著屁股走來，對六妹道：“一邊去，要載也是載我。”

于是二嫂就坐在了后座上，剛坐上，自行車的前輪就蹺了起來，二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破口大罵二哥沒用。

……

第二天一大早，我沒有吃飯就去了玉寶閣，從印刷機開始熟悉業務。小木哥雖然總是把漲工資和報賬掛在嘴邊上，但是，他工作起來相當認真，也很有耐心地教我。兩天后，我就可以獨自一人啟用印刷機了。

二樓有一間辦公室屬于宿老板專用，其他人嚴禁進入，也包括我。

人類天生具有好奇心，越是不讓人進去，我就越覺得好奇，有時候聽見里面‘滴滴滴’的響聲，我就忍不住想要靠近那扇門，想一探究竟。

小李瞥了我一眼，警告道：“小妹妹，好奇心太重是會死人的。”他說的慢悠悠，但聽著瘆人，于是，我不再靠近那個門口。

一周之后，我能夠熟練地使用印刷機了。

兩周之后，我開始學習排版。

這次教我的人是小李。他是個急性子，動不動就打手，動作稍慢就“啪！”打手，拿錯了字也是“啪！”打手。

兩天的時間我的手就像一個蒸熟的紅薯，又腫又疼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