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叔叔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手一伸,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我妥協,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路上,二哥對著司機一陣猛夸,又說了什么恭維錢滿倉的話。
二嫂更加離譜居然當著司機的面說:“五妹,我早就覺得你是咱家最有福氣的人,你看看,這福氣來了,以后如果你嫁給錢老板,我們也能沾個光,經常坐一坐這個汽車,爹娘也跟著享福。”
更可惡的是,司機居然也跟著湊熱鬧,“說的是啊,我們老板那么有錢,娶了誰都是她的福氣。”
我感覺喉嚨里直冒火,“二嫂,你別再亂說了,這都是什么話,誰要嫁人了?”
二嫂呵呵笑了起來,“哎呦,五妹害羞了了!哪個姑娘大了不嫁人啊?你都十七了好吧,該談論這個事情了。”
我反駁道:“我過了年才十七好吧?”
二嫂:“你過了年,虛歲十九了!”
我:“……”
這兩個活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靠別人靠得住嗎?總歸要自己自食其力才安心呢。
我也真是吃飽撐的,跟你們談論這個年齡問題,活見鬼!
……
回到家之后,盡管父親熱情挽留,司機并沒有停留就立刻返回去了。
二嫂、二哥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我也累了,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話,自然回房休息了。
今年的除夕的年夜飯,我沒有參與制作,母親知道我的辛苦,也沒有來叫我。
睡了一覺,正趕上飯點,母親和于媽已經準備了一大桌子的飯菜擺放的整整齊齊。
家里添丁是喜事,自然要先敬神、敬祖先,感謝他們一番,在祈求他們保佑家人平安。
之后就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團年了,父親和大哥、二哥喝了不少的酒,之后又開始討論我的事情,他們說得起勁,也暢想著我出嫁以后,他們能夠從錢家分得一杯羹。
只是他們討論的是我的事情,卻并沒有征得我的同意,好像這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絲毫不需要也沒有必要征求我的意見。
我很無奈,大過年的連脾氣也沒有了,我無精打采地回到房間,像死豬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只有小六看出我的落寞、無助和傷心。
她給了我一塊糖,說道:“五姐,我不想你出嫁,但是他們說,女兒大了都要出嫁,總不能一輩子跟著自己的父母生活,他們說我到了你這個年紀也要找婆家的。”
我道:“小六,女兒是要出嫁,但是對象要是自己喜歡的才可以,為什么一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正要跟對方過日子的是自己,又不是父母,難道不該選自己心儀的人嗎?”
小六歪頭想了想,“五姐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們學堂的邱先生說的話,倒是跟爹娘說的話很像。”
“邱先生就是一個古董,學的是孔孟之道。小六,等你上了女子中學,接觸新思想和新教育,你會明白我現在的苦惱的。”我說道。
午夜十分,大哥和二哥一起放了鞭炮和煙花,看到煙花,我又想到了賈成乾,不知道他現在在干什么?
許久沒有聯系了,沒有書信,也沒有電話,我從一本《紅樓夢》中取出一個紙條,上面是賈成乾給我的電話,我從來也沒有打過,也沒有接到過他打來的電話,我此刻真的十分想念他,從來沒有這么想念一個人,我是不是該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