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璇璣繼續道：“昊辰師兄跟我說，尋找萬劫八荒鏡會讓我陷入欲望與執念，困于心魔，不利于修行，所以下山之前我答應了師兄，不會再執著于尋找萬劫八荒鏡了……”

司鳳聽完，突然站了起來，驚的璇璣也一跳而起。

他強行壓制自己顫抖著的手收回鏡片，“所以，你又不想恢復六識了。”

看著此刻的司鳳，璇璣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大錯特錯的。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可是，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突然涌了出來。

“你……我……”她喃喃地，不知該說什么。

“你要說什么？”

她抿了抿唇，輕道：“我，我生來就沒有六識，或許沒有就沒有吧，現在的褚璇璣，也沒什么不好……”

他沉默，良久，忽然低聲道：“人心反復，最是不定，果然如此。”

“司鳳？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我還需些時間才能恢復，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說完便不再理會璇璣。

“可是，司鳳，我覺得你好像生氣了。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璇璣在原地躊躇了一下，還是和之前一樣蹲在司鳳身前。

“從前呢有只鳳凰，他要涅槃，結果你猜怎么了？”璇璣想到后面的話，自己逗笑了自己，兩手一拍，笑道，“結果，他熟了！怎么樣司鳳，是不是很搞笑？”

璇璣見司鳳還是不理他，歪著腦袋想了想，眼睛一亮。

“司鳳，我這里有個寶貝，你猜猜看在我的那只手里，猜對了就送給你啊！”說著將手握拳放在身前。

司鳳眼皮顫了一下，最終還是睜開了。

璇璣見司鳳只看著她不說話，展顏一笑，“猜不到也沒關系的，我最看不慣我們家司鳳生氣了，所以，寶貝也送你啦！”

說著變出一束花，在司鳳面前晃了晃，“怎么樣，司鳳？是不是很好看？以前六師兄哄人的時候動用這招，每次都能成功的。”

六……師兄，最終，還是他。

司鳳只覺得之前情人咒快要發作時的死心裂肺再次出現，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去，“褚璇璣，你為何還要來招惹我？我這次出宮歷練，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我們不該再見。”

璇璣蹙眉疑惑道：“為什么啊司鳳？”

“為什么？”司鳳終是沒忍住，將心中壓抑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選擇了鐘敏言？”

“選擇六師兄，是什么意思？”

“你為什么，喜歡他？”

“哦，這個啊！”璇璣笑了笑，“因為六師兄人很好啊，就很想要見他，跟他在一起也很開心，所以我也想一直和他在一起。而且——”

“夠了！”司鳳只覺得氣血翻涌，胸口疼痛異常，但還是強撐著沒有表現出來，“夠了，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司鳳，你怎么又生氣了啊？可是，這是你問的我啊？”

“褚璇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累了，要休息了。”

“……哦。”

……

時間匆匆流逝，夜色更深了，銀白的大月亮已經攀到了蒼穹中央。

禹司鳳忽睜眼道：“現在什么時候了？”

“唔，大概……快過子時了吧。”

“師姐他們怎么還沒回來？”

被他這么一說，璇璣才猛然想起他們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話，禁不住跳起來急道：“哎呀！不好！他們說如果過了子時還不回來，就是遇到危險了！我們……我們要怎么……”

“別急。”禹司鳳站起來，查探了一下身體，只恢復了五成。

“師姐說，如果遇到危險就放信號，叫我們看到信號就趕緊回鎮上……”璇璣猶豫地說著。

禹司鳳沉吟半晌，“還沒任何信號，想來……”

話音未落，卻聽天空“砰”地一聲，炸開一枚艷紅的煙花，絮絮落落淌下來，紅得像血。

他們都認得這種信號爆竹，是遇到危急時刻才會放的預警。

師姐他們在前山有危險！

司鳳顧不得還沒恢復完，也沒有聽師姐說的回鎮上，和璇璣急急朝前山御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