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曉林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所有的結果都假想了一遍，他要確定自己都可以接受。這是他的習慣，當他正準備的某件事情有太多不確定因素的時候他總要盡可能的設想所有的結果，起碼得假設出最壞的結果，如果這個結果自己可以接受，他才會去做這件事情。

其實楊羊羊對洛曉林的態度，洛曉林心里是大概有數的。楊羊羊走在他旁邊，說話從不帶太多的感情色彩。洛曉林如果給她發短信或者是跟她在QQ上聊天，她回的話永遠是言簡意賅，而且總是突然沒了音訊。除開這一次辦戶口的事情，楊羊羊也從未主動給洛曉林打過電話，哪怕只是閑聊幾句。楊羊羊說過這么兩句話，一句是“如果你覺得不見我會對你更好，那以后就不見了，反正我是無所謂”，另一句是“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兩句話像烙印一樣打在洛曉林心里。只要一想到楊羊羊，這兩句話就會從心里冒出來。

于是洛曉林在心里說：“可能我想得太多了，我和楊羊羊之間真的不可能有什么。”他睜開眼睛，發現窗外已經有些蒙蒙發亮，他拿手機看時間，6點50。他想，那干脆就不睡了。

出門的時候，莫兒問洛曉林：“去幾天？”

洛曉林說：“三四天吧。”

莫兒又說：“今天過節呢，你給我送什么禮物？”

洛曉林說：“這不是去給你拿禮物了嘛，你沒事可以去商場逛逛，想買什么就自己刷卡買吧。”

莫兒似乎想說什么，嘴巴微微張了一下，又沒有出聲，最后只說：“自己一路小心。”

洛曉林點頭：“嗯，我去了。”

13

洛曉林本來打算在車上好好睡上一覺。他提前了半個小時上車。往座位上一坐就閉上眼睛靠在車窗上，可越是想睡，就越覺得自己份外清醒。等楊羊羊也上了車，他更是無法安心睡覺。

大巴緩緩開動，洛曉林轉頭看窗外，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平靜。這并不難，在外人面前他總是不動聲色或者模式化的微笑。他總是小心的收斂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只有在莫兒面前他才是放肆的。

有時候大腦的清醒和身體的疲倦是互相矛盾的，如果這種矛盾長期的存在，就是神經衰弱。洛曉林的眼睛皮子越來越重，他閉上眼睛，但是他能嗅到楊羊羊身上的香水味道，他仿佛閉著眼睛能看見楊羊羊一邊喝牛奶一邊吃著面包。楊羊羊扯他的衣服：“你沒吃早餐吧？我也給你買了。”

洛曉林搖頭：“我吃不下，現在這時間還屬于我的正常睡覺時間，所以腸胃都還在睡。”

楊羊羊說：“我買了兩份呢，雖然不是啥豐盛的早餐，也是我一片心意呀，你真不吃？”

洛曉林說：“先放著吧，餓了再說，我們大概要到下午兩點才能到。”頓了頓，洛曉林問，“你昨天晚上睡得好不？”

楊羊羊說：“睡得好，但是睡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