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要摧毀肖勤,但黑紋死死抵御,不知過了多久,金芒中那股強烈的毀滅意志陡然散去,留下的金芒是肖勤很熟悉的神恩。
意識空間完好無損,神恩也恢復(fù)正常,讓肖勤有種劫后余生的欣喜,但最讓他欣喜的是,意識空間上的黑色圖紋竟有了一絲松動。可以說,肖勤最痛恨的東西就是黑色圖紋。
但他欣喜之余,也生出了濃濃的困惑。最初,鈞天神恩對他釋放的俱是善意,而黑色圖紋是萬惡的黑袍人對自己施放的奴役之術(shù),但現(xiàn)在情況陡然一變,鈞天神恩想要滅殺他,黑色圖紋卻反過來保護他……
其中究竟隱藏著什么奧秘?鈞天神恩最后又為何放棄了滅殺自己,轉(zhuǎn)而降下神恩,態(tài)度為何轉(zhuǎn)變?nèi)绱酥欤磕莻€黑袍人對自己究竟有何企圖?為什么要保護自己?……
種種困惑肖勤根本想不通,但他潛意識中,對鈞天神恩的態(tài)度有些莫名轉(zhuǎn)變。這是他第三次被動獲取的神恩,相比前兩次,這次的神恩更為豐厚,靈胎終于被神恩加強到一級的水準,意識空間變大了三倍,雖然還不清楚多了些什么功能,但空間變大,至少容納的圖紋會更多。
神恩在靈胎與意識空間上的消耗很少,剩余的神恩全被他用在了瞬移與解救同伴上面。對此肖勤沒有生出任何抱怨,相反卻是濃濃的后怕,如果他當初沒有選擇曠課煉器,也就不會有第三次神恩的降臨,巫留香或許不會自殺,但流螢幾人絕對難以幸免。
解救的過程,讓肖勤對神恩有了新的認識。神恩對他而言確實無所不能,被神恩覆裹的那段時間,他仿佛就是人間的神祗,言出法隨,一切所想皆成現(xiàn)實,所有人都畏懼他,敬服他……
肖勤很懷念那種感覺,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不可能。入學(xué)有段時日,他已知道鈞天大陸的修士分為煉氣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煉虛期、合體期、渡劫期、大乘期九個等級。
修士的修為每提高一個等級,實力增長的同時壽命也會延長,但修為并沒有想象中那般容易提升,高等級的修士更是鳳毛麟角,少的可憐。整個敏施郡中修為最高的據(jù)說是郡主大人,可他也僅僅是筑基期大圓滿修士,敏施郡少說也有百萬人,百萬分之一的比例,高等級修士誕生的難度簡直不可想象!
肖勤的意識漸漸模糊,帶著對高級修士的憧憬陷入夢鄉(xiāng),流螢趴在肖勤身邊睡著了,一屋子人睡得昏天暗地,卻不知外面已經(jīng)被肖勤二字鬧得天翻地覆。
天色漸暗,破屋中巫留香腹部的異動已經(jīng)平息,全身散發(fā)的氣息十分穩(wěn)定。九曲九鼎還還丹的功效逆天,不僅將巫留香破損的丹田修復(fù),還將他的修為還原如初。
突然,巫留香猛然睜開眼睛,神魂恍惚不已,打量著破破爛爛的房間,心想令世人無比憎惡的地府也就該是這樣。可當淅淅瀝瀝的雨聲傳進耳朵,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一個翻身下了床,亂躥一番后看見了熟睡的肖勤,他才終于明白自己還活著,而且……
“這這這,這是做夢?”巫留香嘗試感應(yīng)了下,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丹田不僅沒有破損,修為更是有所精進,當即叫了出聲!
這一叫,驚醒了肖勤,見巫留香整個人神魂出竅,眼珠子快掉到了地上,肖勤心中都笑翻了,立馬起床狠狠拍了下巫留香,大吼道:“裝深沉的小子,來到地府還不快快奉上孝敬,莫非想嘗一下十八層地獄的滋味?”
巫留香背心一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與肖勤對視良久,鼻子隱隱發(fā)酸。
肖勤也是心情激蕩,雖然對巫留香選擇自殺有些不高興,但巫留香為了自己差點兩次喪命,他怎么可能不感動?
“是你……”
“是你……”
二人對視良久,不約而同開口。
“哈哈!”
“哈哈!”
兩人互相往對方胸口狠狠捶了一下,越是痛越是開心,爽朗的笑聲響徹云霄。
肖勤沒有問巫留香為何要與冷霸比試,巫留香也沒有問肖勤是怎么把他復(fù)活的,這在他們看來完全沒有必要。熱血男兒郎,活得就是性情,說出來?沒意思!你知我,我知你便足夠了!
二人一番鬧騰,把所有人都吵醒了,于是肖勤便一一給巫留香介紹。
“流螢,我……”肖勤有些尷尬地虛扶了一下鼻梁,不知如何給流螢定位。流螢見狀,萬般風(fēng)情地嗔了肖勤一眼,隨后對巫留香微微一福,嬌聲說道,“我是肖勤主人的婢女,見過巫公子。”
“什么婢女,不是不是,都是伙伴。”肖勤沒好氣地瞪了眼流螢,濃密的絡(luò)腮胡都掩飾不了他紅透的小臉。
巫留香眨了眨眼睛,湊到肖勤耳邊悄聲說道:“哥,有空教我兩手,記得啊。”
“一邊去!”肖勤翻了翻白眼,又指著恢復(fù)小半的曾帥黃軍說道,“曾帥,黃軍,生死相依的伙伴,同吃一口飯,同喝一口水,同穿一條褲。”
巫留香有點羨慕三人濃濃的生死兄弟情,曾帥呲牙咧嘴地躲著肖勤拍來的手,黃軍有些苦惱,想了半天終于甕聲甕氣地說道:“肖禽獸啊,有件事我終于想通了。”
肖勤一愣,問道:“什么事?”
巫留香的耳朵也尖了起來,不放過黃軍口中肖禽獸的一點一滴。
“那啥,上次我救你的女人流螢,被人狠狠打了一頓。”黃軍努力組織著措辭,想把自己的意思充分告知肖勤,“這次我救你的女人豺狼,差點嗝屁,我說的你明白不?”
“豺豺豺豺豺狼?你你你你你,肖勤,哥!”巫留香嗔目結(jié)舌地問道,“你告訴我,你究竟有幾個女人?”
“聽他吹,一個都不是!”肖勤氣苦,轉(zhuǎn)而介紹一旁面無表情的豺狼道,“這位就是豺狼,幫派老大。”
巫留香怵然一驚,瞥了眼肖勤欲言又止,不過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古怪。直到幾人吃了飯,肖勤送他出門時,他才悄聲問道:“肖勤,你怎么和幫派的人走到一起了?”
“不可以嗎?”
巫留香翻了翻白眼,狐疑地說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應(yīng)該知道什么?”肖勤雙手一攤,很是郁悶。
“哎,哥,你真是我哥啊!”巫留香嘆了口氣,繼而說道,“幾乎每個郡都明文規(guī)定,凡是在讀的學(xué)院學(xué)生,都不可與幫派之人產(chǎn)生糾葛。我們學(xué)院也有些同學(xué)父輩是混幫派的,可他們在讀期間絕對不敢回家,就算死了爹都不敢回!”
肖勤眉間微皺,訝聲問道:“有這么嚴重?”
“那是當然!”巫留香苦口婆心地說道,“如果他們不愿意解散幫派,那你們就少見面,最好別見。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洪院長都保不住你。”
“嗯,我會的,你路上小心些。順便幫我請個假,我明天早上回去。”
肖勤回轉(zhuǎn)破屋,心中想著巫留香臨走前說的話,陷入深深的思索。或許自己開始的想法就是錯的,混幫派沒那么容易,人生地不熟,力量單薄,在敏施郡地下勢力中連腳跟都站不穩(wěn),一不小心就性命堪虞,這次發(fā)生的事不就是鐵證么?
聽了巫留香的話后,他更生出了警惕的心思,與他結(jié)仇的人太多,李無雙,冷霸,甚至連那個不陰不陽的孫磊也一躍而上,成了他最大的敵人。與幫派的牽連成了他最大的掣肘,他可不希望自己敗在這上面。
于是,他又把二人拉進房間詢問,再次確認了二人對幫派的無比熱衷后,肖勤只能無奈搖頭。他有能力勸說曾帥黃軍放棄,卻不想就這么把他們的夢想扼殺,雖然這個夢想在肖勤看來一無是處。
“只能想辦法了……”肖勤嘆了口氣,如今要做的就是增強豺狼他們的實力,無論修為、法術(shù)、法寶還是財物,都是必須的。
“或許可以這樣……”肖勤微微構(gòu)思出一個方案,旋即動了下意識空間中的金點,不一會兒流螢推開門進來,乖巧地偎在肖勤身旁,靜靜地聽著。
“我現(xiàn)在是一級鑄寶師,想開一個店,你有興趣去經(jīng)營嗎?”
流螢莞爾一笑,隨后仰起小腦袋,目光有些迷離:“主人,你就是讓螢兒去死,瑩兒都愿意呢。”
肖勤心中一陣波動,輕輕地拍了拍流螢的后背,柔聲說道:“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死的。”
這是流螢從肖勤口中得到的第一句承諾……
兩人依偎了一會兒,流螢便起身離去,肖勤沒有心思睡覺,趁夜寫了份厚厚的創(chuàng)業(yè)計劃書,計劃書排頭的幾個大字就是——無敵商鋪。
雨勢已停,東邊的天空隱隱發(fā)紅,預(yù)示著今天是個好天氣。
肖勤一大早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家,朝敏施學(xué)院跑去,準備開始新的學(xué)院生活。可他想不到,在敏施學(xué)院,究竟有什么在迎接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