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和小汐都在后排坐著，小汐看著窗外，帶著耳機。沒有說話的意思。周黎幾次看看她，但都不知道怎么開口。周染看著這兩人也是無語。

等大家用完晚餐之后，小汐就獨自上了樓。周黎看了看小汐的背影，轉身就要跟大家告辭。褚云州也跟了出來，看著周黎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拉著他就進了小區外的燒烤店，要了幾瓶啤酒、烤串，還有一瓶蘇打水。

“你怎么打算？”褚云州遞給周黎一罐冰鎮啤酒。

“我很矛盾。想護著她，可資歷還很淺，別說開局，就是進場都費勁?？墒?，放又放不下?！敝芾柩鲱^就是幾口，也許這樣眼淚就能澆回去了。

“可你如果一直這樣抻著，久了，大家都會累?！瘪以浦莞隽伺鼍?，但卻喝了口蘇打水。

周染心亂地很，根本沒注意褚云州的舉動。反而是潘宇飛的影子一直在他腦子里晃。

“我有時都在想，如果潘宇飛真的能對小汐好，我是不是就不該再添亂了？”褚云州看得出他的心痛和無奈，如果不是他更珍惜小汐，也不會處處為她想?？磥?，成不成也只能推他一步看看了。

“那你就大方放手吧。至少在膽識上你輸了?！?

周黎也曾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自從對小汐認真以來，就變得非常自卑。感覺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他知道褚云州是在激他，可他就是害怕自己在沒有足夠實力的時候，如果一步錯，就可能害的小汐步步錯。也許圈外的人不太明白他的恐懼。

他也不想解釋，只低頭一直喝。

褚云州拍拍他，心里想，估計他還不明白很多事并非是預知了結局才選擇是否堅持的，而是恰恰堅持了，才等到了結果。只有未知時的堅持才配的上未來的結果。

等褚云州回來時，周染剛把小汐哄睡了。

褚云州拎起衣服聞了聞，感覺一身酒味。雖然沒喝，但也怕周染嫌棄他。最近周染很不喜歡一些很濃的味道。

有心事的夜晚總是更加寂靜無眠。

小汐是睡了，但周染一走她又醒了。她下樓去喝水，哥哥正給嫂嫂吹頭發，門虛掩著。

“周黎也難呀，畢竟你們這個圈子人言可畏。他越是想保護小汐就越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他還沒站穩，他更怕護不住。如果那樣，他說他寧可離她遠遠的，與其他一腔孤勇卻置小汐風口浪尖，倒不如讓有能力的人護她周全。”

“那他是要放棄了嗎？怎么這么沒出息?！敝苋練獾陌咽嶙尤釉诹俗雷由?。

褚云州拿起梳子繼續梳著，“也不能這樣說，我有些能懂他了。近鄉情怯的道理你懂嗎？更何況，潘宇飛這個對手的確不好對付。”

周染轉過來，拉住褚云州，“如果當時我身邊也有這樣的人呢？”

褚云州笑著抱起她，“那我就立刻飛到你眼前，直接綁了去登記?！敝苋咀屗浕卮?。夫妻的打情罵俏她一個女兒家自是不方便再偷聽，她趕緊轉身回了房間。

本就失眠，這回更是沒了睡意。

周黎一向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主，最近卻總是這般畏首畏尾，小汐終于有了答案。剛剛哥哥被問到最后時，也只能囫圇搪塞了，更何況，周黎還沒有哥哥的實力和城府。也許，這件事，只能由她來終結了。

小汐打定了主意，眼神比平日里堅毅了許多。這一點她和周染一樣，柔弱的皮囊里裹著的是不為人知的執拗和堅毅。

第二天，上午9點，各大影院同時上映了。

大家都守在數據統計屏幕前，數據一直在上升，中午時，已經創下了同類、同時段影片的票房第一的好成績。而且，“光頭女孩”“新生代小花剃發明志”“寫實類文藝片的新嘗試”“畫面幀幀堪稱精品”等文章瞬間占據了熱搜前幾位。

一時間，褚云汐、周黎、周染的名字頻頻見諸網絡。由于她們都是新面孔，所以，又一批定位年輕藝術人的軟文也不斷更新著。就這樣，等下午的時候，“后生可畏”“藝壇新秀”“業界清流”等詞更與她們開始掛鉤。武甄兒一看就知道這是有人在有計劃地在做推廣，不難猜測，一定少不了最近與她們合作的媒體和企業，當然，更少不了潘宇飛的幕后之力。

潘宇飛此時也正在辦公室，關注這一波波的風評，他也開始有些佩服自己的眼光了。

“哥們，這個褚云汐是不是你要來真的那個。”

“行呀，小潘總，眼光挺毒嘛！”

“怎么樣，看你賣力的這勁，到手了吧這是。神速呀！”

他的微信突然也被集體圍攻了。只因為他剛剛轉發了影片首映破億的文章。

“今晚，老地方！”他群發給哥幾個。

小汐早就被微信吵醒了，但她什么也沒說，倒頭仍是睡，因為這更意味著過幾天可能工作會更多。這次她把手機靜了音。

周染表現得也很淡定，只和武甄兒通了話，說影片反響還不錯，希望后期可以繼續保持熱度。

褚云州忙碌單位的事，并無暇顧及。怎耐院里的小女生小男生們都消息靈通。而且，這還是反映醫療事業的影片，大家自然覺得親切。

褚云州抽空也給老婆發了個祝賀的表情！周染也發了個害羞和再接再厲的表情！

周黎從昨晚醉倒后，直到中午才醒。他是被武甄兒吵醒的。大家都在單位準備著所有工作，包括應急處理等，只有他的手機一直打了沒人接，偷懶躲清閑。

不管怎樣，影片大賣，他還是很欣慰的。畢竟他的事業因此會再穩固些。他可以說話的機會就會多一些，想要保護人的力量也會足一些。他洗漱完，套了件黑T恤，穿了件米色工裝褲，馬丁靴就出了門。脖子上依舊掛著他當年在火車上遇到的那位退役軍人送他的子彈頭。其實，當時他并沒有多上心，只是那個軍人說：是男人就要真刀真槍。不流血的只是演戲。

從那以后，只要他有重要的決定或活動時，他都會帶著他的寶貝。

“我就不信，就算娛樂圈是名利場，難道就真的不需要湛湛青天了嘛？難道，社會越發展，真心實意越不容易被尊重、被祝福了嘛？”他心里盤算著一個打算，雖不清晰，但他決定逐漸讓其變得明朗。

等他剛到了臺里，迎接他的就是彩帶和祝賀。

他看著大家欣喜地吃著蛋糕，他突然感覺他是可以有力量為大家遮風擋雨的，即便力量還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