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們看路西爾自言自語了半天，他們沒有打斷主人，但是好奇心讓所有人皺緊眉頭。

“簡單來說，我的身體里意外地多了一個女巫的靈魂！”路西爾看到親王們疑問的模樣還是決定簡單解釋一下。

“主人的事情我們不便多問。”弗蘭看似一本正經，其實路西爾知道他也很好奇。

“我們接下來去往北方，加迪夫城！”路西爾看著南方的遠處，“我還有一件未了結的事，我辦完之后就回來，你們就在這里等我。”

沒有等任何人發言，路西爾已經變成一只烏鴉的形態，這個形態稍微低調一些。

另外，路西爾還需要在路上偷幾件合適的衣服！

……

肯特城，中央城堡。

距離那場爆炸已經過去一天，馬泰奧沒有等來侍衛長的回報，他不知道行動到底有沒有成功。

過了今晚才算是真正的太平，馬泰奧的心中忐忑，現在已經夜深，如果路西爾還活著絕對已經猜到是他的計劃，路西爾一定會前來尋仇。

他順利地給父母報了仇，他們如果能看到也會很欣慰，馬泰奧心底的恨從來沒有平息過，每一次在月亮坡看到路西爾那種事不關己的臉，馬泰奧就能回憶起自己的父母。

馬泰奧承認自己是利用了路西爾，但是這何嘗不是相互利用呢？一條隨時會跳起來咬人的狗注定是危險的，馬泰奧不想看到城市毀在路西爾的手里。

他帶那男男女女去到古堡的時候，就在心中確定路西爾肯定會受不住誘惑，但是他錯了，路西爾趕走了他。

計劃已經布下，男男女女已經喝下黑血，他們已經避免不了死亡的命運，馬泰奧命令侍衛長結束了他們的性命。

馬泰奧現在也是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但是他認為這樣做是必要的，有些事總要有個人去做。

手不干凈了只要洗干凈就行，以后他會以最大的決心保護這座城市，保護妹妹，保護他唯一的家人。

……

馬泰奧把蠟燭熄滅躺回床上，今晚注定是失眠之夜。

烏鴉的鳴叫似乎震動了天空，這種聲音突如其來，馬泰奧驚得汗液直冒，那些夜間生物喜歡變成烏鴉這種象征著不詳的鳥類。

馬泰奧心里只想著一種可能性——爆炸都沒有消滅路西爾，他回來了！就像是他擔心的那樣。

身體止不住顫抖，烏鴉在窗臺落下，烏鴉的眼睛亮著紅光，直視馬泰奧的心靈。

或許是命運如此，這座城市注定會在他的腳下走向滅亡，又或許派出吸血鬼獵人這個決定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馬泰奧不斷自我反省，他知道那是路西爾，他來復仇來了。

巨大的黑影在烏鴉的身體上展開，一個熟悉的模樣出現在馬泰奧眼前——路西爾半蹲在接近滿月的天空下，天空晴朗布滿閃閃繁星，長長的頭發隨風飄動，眼睛里的紅色透著死亡。

馬泰奧笑了，這個世界是黑暗的，火炬的光總會有照不到的地方！

那雙眸子似乎燃燒著火焰，馬泰奧的神智被路西爾控制，他已經喪失了自我意識。

馬泰奧呆滯地從床上起來，一步步地走向自己房間的桌旁，他在柜子里翻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上的反光照到馬泰奧的臉上，他揚起匕首朝著自己的左手，紅色濺了滿墻壁。

……

再次恢復神智的時候，伴隨的是劇烈的疼痛，馬泰奧看到自己失去了整個手掌，他的殘臂上還有另外兩處刀傷。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叫聲在中央城堡的上空回蕩。

“一共三刀，一刀償還背棄之道德，一刀償還卑劣之人性，一刀償還虛偽之內心，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路西爾最后一刀要了馬泰奧的一只手掌，這是對于背信之人的肉體懲罰，說完這句話后馬泰奧再也沒有看到路西爾，他已經走了。

洗凈罪惡的方式也可以是斬斷罪惡，就像路西爾控制馬泰奧切斷了自己的手掌一樣。

以人類的角度來看，路西爾就是一個邪惡、黑暗、無光的生物，處于對立面的兩方不可能靠一時的合作關系而站到同一立場。

但是路西爾不一樣，他這次沒有選擇站在人類的對立面上，他不是來復仇的，就像他所說的一樣，人類與血族的仇恨鏈條是可以切斷的。

“原來是我錯了！”

馬泰奧忍住劇痛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他覺得內心都變得平靜，他與路西爾之間的仇恨隨著手掌的落下而塵埃落定。

……

路西爾沒有多久就回到了森林之中，那里有他最相信的人。

“主人！我們應該在夜間動身，白天不便于行動。”弗蘭的提議。

“是的，白天總是束手束腳的。”沙林總是喜歡扭脖子。

“主人？”貝貝絲在等待著主人的命令。

只是希爾看起來太矮了，“主人我們需要一段時間的沉睡，我們的力量未能完全蘇醒，血棺的副作用太大，恐怕連變身都困難。”

即使他們吵吵鬧鬧的，也比人類要純粹，路西爾不由得露出微笑。

“我們先在巴斯郡落腳，等你們恢復力量后我們再前往加迪夫城，帝國的軍隊已經撤出南方，現在的巴斯郡應該算得上和平……你們的力量還能支撐到那里嗎？就在不遠的地方。”

“我想應該可以。”貝貝絲回答。

其他人點頭。

“讓凱莎照顧我們嗎？我擔心……”希爾已經留下后遺癥，她不再相信人類。

“由我來照顧你們，”路西爾蹲下與希爾平視，“我現在白天也可以活動，現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樣，難以置信我居然擁有了心跳和溫度，就像活著一樣。”

路西爾不說希爾也沒有太注意，仔細聽的話現場確實是有兩個心跳聲，她沒有路西爾那種可以直接看透人體的視力。

“主人已經進入另外一個高度，恭喜主人！”弗蘭交叉雙手。

“白天也可以活動，太陽也不能讓主人受到傷害，主人已經立于血族的頂峰，將處于不敗之地。”沙林很少拍馬屁。

貝貝絲單膝下跪，“永夜之下極黑之君王，黑夜與白日都屬于您！”

“起來吧！我們該出發了。”路西爾回頭看了一眼南方，“離開這里后應該不會回來了。”

“這個女人怎么帶走？”希爾指著凱莎，“她會變成鳥類嗎？”

“交給我吧！”路西爾走到凱莎身后，“放松！”

凱莎放松不了，但是她很快就被路西爾摟在手里，路西爾的身后長出翅膀，最快速到達巴斯郡的方法就是飛行。

在路西爾身后，其他親王均以烏鴉形態跟隨，路西爾摟著凱莎的腰飛行，這是難得的體驗，不過凱莎不想體驗第二遍，她心里的緊張感不是來源于高空，而是來自于路西爾緊縛的雙手。

他們的目的地是巴斯郡，那是一個曾經戰亂不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