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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杰克和露絲(2)

我打了電話給爸爸,簡要說明了一下情況,讓他盡量隱瞞住媽媽,以免媽媽著急。爸爸是個穩重的人,這一點從不懷疑。而媽媽,是個水做的人兒,可經不起我這么大的折騰。至于爺爺,我想,他知道,但是他根本不會在乎。解決好了家里這部分,心里松了一口氣。

突然覺得好奇怪,明明發生了這么重大的事情,可是我居然像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一樣,沒有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沒有考慮之后又會發生什么。反而是淡然地放著這件事,不起理會它。

于是抱著這兩袋零食看了一下午的電視劇。天已經黑了,一看時間,已經7點了,這個時間已經到飯點了。雖然肚子是飽的,可總覺得要以零食代替正餐未免有點凄涼。該不會,我之后也一直要靠吃這些維生吧?啊!不要。

兀自難過,突然聽到叮咚的門鈴。

是陌生人,我糾結了一下要不要開門。聽到門外的人說話。“是沈先生讓我送的餐。我放在外面,我走了,您記得拿。”

我答應好。果然,從貓眼里便看見那人已經走了并進入了電梯。

我開門去取,居然是飯。驚喜地我無話可說。四菜一湯,一個紅燒排骨,一個紅燒肉,一個清蒸魚,一個青菜,一個蛋湯。哇!好豐盛的晚餐!可是我又不是豬,怎么能吃下這么多。

要不叫個人過來一起吃吧?想了一下,叫其他人也不太合適,這畢竟是別人的家。可放著這么多菜浪費了,真實可惜啊!于是小小糾結了一下,還是撥通了Fly的手機號碼。他走之前已經把寫好的便簽紙——手機號碼放在桌上了。

“喂,你吃飯了嗎?”

“還沒,正準備出去吃。”

“這樣啊!我這里晚餐很豐盛,我一個人也吃不完,要不,你過來一起吃吧?”

“嗯……那好,我十分鐘之內到。”

我滿意地掛掉了電話,等待著他的到來。轉而突然覺得這號碼看著有點眼熟,于是把手機又翻出來看通話記錄和短信。過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原來生日那天收到的陌生號碼發的生日快樂的短信是Fly發的。內心一陣驚奇,他竟然連我的生日都記得那么清楚。

叮咚……聽到門鈴響,我興奮地去開門。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看到我就這樣開心。”

我切了一聲,反駁道:“才怪,我是怕飯菜冷了不好吃。”

于是,我們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菜。并且連那么美味的飯菜都堵不住我們的嘴,不知是誰先起的頭,我們邊吃就邊互掐了起來。

“你為什么點這么多,你故意的吧!罵我是豬。”

“有些人吃相比豬還難看。”

“那有些人吃飯磨磨唧唧的,小口小口的,你這樣不好好吃飯,早該餓死了。”

“我習慣好,我是人,不是動物,總該講些規矩的。”

“你……”氣得齜牙咧嘴,每一句話都擺明了罵我是豬。很明顯,我腦袋沒有他轉得快,口才也沒有他好。

不理他,一個人繼續嘎巴嘎巴大口大口地吃,才不管他說什么呢!難得美味面前,還要顧這顧那的,多累啊!反正也沒有人看——自動把他視為動物。不理,自己吃得開心就好。

我吃得肚子飽飽的,感覺撐死了。看著吃得差不多的空盒子,滿滿的滿足感。我躺在沙發上,摸摸肚子,抬頭正好對上了Fly探究的眼神。

“看什么看,沒見過吃飽飯的人啊?”我沒好氣地問。

他搖頭笑笑,“是沒見過這么能吃的人。”

我也十分驚奇我居然能吃這么多,本以為絕對吃不完的,才叫了一個人來。可事實上是Fly并沒有吃多少,絕大部分還是我自己解決的。

是有點不好意思,可還是厚著臉皮瞪著他說:“你那是孤陋寡聞,見識短淺,現在讓你長見識了,感激我吧!”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起身去,從柜子里拿出什么東西,遞給我。

藥丸?什么東西,“不會有毒吧?”

他白了我一眼,“消食的。”

我接過,喝了兩口水,吞了兩片。

他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我裝模作樣地繼續喝著水。想著他吃完飯也該主動走了吧!畢竟好像攆客有點不太好。而且是自己主動邀請他的嘛!還有,差點忘記了,這好像是他的房子。

良久,我再去看,正撞上他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急忙收回了眼神,著急地問道:“你什么時候走啊?”

“你倒是適應性挺強的,這么快就反客為主了。”

一句話打得我啞口無言,果然,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低下頭默默地尷尬中。

突然聽到他說:“看電影嗎?”

我抬起頭驚訝地望著他:“去電影院么?出去不太好吧!”

他一個眼神就讓我知道我想多了,原來是在家里看電影。

他家有一整套的家庭影院,我挑選了一下電影,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就隨手指了一個,《泰坦尼克號》吧!

家庭影院的觀影效果倒是也挺好的。我被杰克和露絲美麗的愛情所感動地鼻涕一把淚一把。特別是杰克和露絲在甲板上一起伸出手的畫面,簡直美翻了,感嘆道:“好浪漫啊!”但是后來的劇情又賺足了我的眼淚。

“你以前從來沒有這么感傷過,看個電影哭成這樣還真不是你的作風。”

我沉浸在美好的劇情中,卻依然順口回嘴:“人是會變的。”

他說:“是啊!現在這樣的你,很好。”

我盯著他怔怔地看,覺得這句話別有深意,但是意識到這夜深人靜、黑燈瞎火、孤男寡女。不太好,兀自收回了目光,假裝專注地看電影。即使沒有看見,卻也知道那雙目光仍然注視著自己。

久久無法集中心思,待回過神來,已經放到了露絲趴在漂浮物上,而杰克卻已經被凍死了。我抽著一張一張的紙巾擦著眼淚和鼻涕,紅腫的雙眼說:“好感人啊!好偉大的愛情,杰克讓所有的人都震撼了。”

被逼著好不容易活下來的露絲在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露絲·道森,我更是泣不成聲。那個女子,以他之姓冠以自己之名。她是屬于他的。

“太偉大了。”我又感嘆道。

正當我沉迷在自己的情感中的時候,耳邊卻飄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你看到的是偉大的愛情,我看到的卻是飛蛾撲火。杰克和露絲相愛是不可以的,他們之間要跨越的太多。杰克愛上露絲,就是飛蛾撲火的行徑,所以他才會死。”

我內心極度鄙視他,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強烈的封建等級觀念。于是我反駁道:“杰克和露絲跨越階層相愛,那才是真愛。不管結局怎樣,至少轟轟烈烈地愛過。如果我是露絲,我一定會愛上杰克一樣的男人。”

“你會為杰克這樣的男人不顧一切,即使是犧牲所有?”他凝視著我的眼睛問。

我堅定地看著他說:“是。”

“那如果你是杰克呢?如果明知道結局呢?”他問。

“即使明知道結局,我也依然會愛上露絲,因為愛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那如果露絲不愛杰克呢?”

這人有完沒完啊!一個接一個地問題,我完全沒有了主動權,于是也反問道:“如果你是杰克呢?你會怎么做?”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把目光牢牢地鎖在了他的臉上。

他避開我的眼睛說:“如果我是杰克,我不會去招惹露絲這樣的女子。”

這人簡直……可恨之極。想不明白從前的自己為什么會喜歡這樣的人,還差點失去生命,這樣真的值得嗎?而從前的那段感情于他而言又到底是不是愛情?

想到前面他問的問題,想正面給他的愛情觀一個重擊,我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回答:“如果露絲不愛杰克的話,我作為杰克是不會強求不屬于我的愛,如果愛露絲,只是希望露絲幸福就好。可是,因為露絲愛自己,所以自己無論付出什么,所要的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因為,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露絲,才是最幸福的。”

他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

想到之前他說的話,便嘲笑他道:“幸好你不是杰克,否則露絲遇上你還不得傷心死。”

是,幸好他不是杰克,我也不是露絲。我們都遇不上那樣美好純粹的愛情。可是我愿意為了愛情奮不顧身,即使飛蛾撲火。

當時的我眼里看到的只是愛情。可是后來再次回味這部片子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打動人心、震撼人心的也不僅僅只是愛情。在床上相互依偎等待著死亡的老夫婦,陪伴著孩子的媽媽和孤獨的演奏著這末日的安寧的演奏者,他們都深深地打動過我,比之那偉大的愛情絲毫沒有遜色。

時光終究是殘忍的,很多事情,都是回不去的。即使當年的露絲也都結婚生子。當時的我太過年輕,只想得到愛情。而我的愛情觀也太過稚嫩,只要我們是相愛的,任何事物都打不倒我們和我們的愛情。然后,我們一定能夠相愛到老。

原來我們都會變,后來的時間里,變的不僅僅是我,還有Fly,那個信誓旦旦說不會愛上露絲的男子,終有一天,同樣變成了杰克,為了那個露絲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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