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丑聞不脛而走,傳到太夫人耳中時,也不過就是第三日,聽那下人哆哆嗦嗦地重復了一遍坊中所傳的言論,太夫人險些沒將手中的佛珠給捏碎。
“老三家的,這便是你與我說的辦法?”太夫人斜了一眼三夫人張氏,那眸中的威脅盡數顯露,瞧地張氏背后冷汗涔涔,心中暗罵了好幾聲,才上前給太夫人行了個禮。
“媳婦前幾日請了城中大半的大夫,皆言暮卿那是天花不可救治,這才將人送去外宅好生調養,可誰知……”張氏說到一半,便哽咽起來,手中香帕微微拭著眼角,好一副無辜的模樣,“媳婦也不想將暮卿送出去,可沈府這么多人,武兒他們又都還小,這已是最好的法子了。”
張氏說完,竟已是哭的梨花帶雨,前廳中跪著的下人哥哥噤若寒蟬,生怕打攪了這婆媳二人之間的一場好戲。
“行了,別在這兒哭哭啼啼地惹人心煩。”太夫人頗為不耐地打斷張氏,作為默許了張氏一切行為的人,她又何嘗不知道張氏心中所想?可太夫人最為注重臉面,即便沈昭自個兒的名聲如何與她無關,他也到底是沈家如今的當家人,與沈家是一損俱損。
張氏止住了哭聲,面上只裝作一副虛心受教的乖順模樣,等著太夫人繼續發話。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將暮卿接回來才好。”
聽老夫人如此決定,張氏心里不快幾乎要溢于言表,她緊緊握著手中香帕,回道:“媳婦一會便讓人去外宅接人。”
“差使下人去接未免輕視,既是你鬧出來的事情,你便親自去將人接回來,”太夫人說著,又喚了自己身后的中年女人,“你與她一同去,記得看著她一些,莫讓她做出什么不該有的舉動。”
如此直白的不信任讓張氏聽得一陣咬牙,偏那中年女人是太夫人的心腹,她雖身份高她一頭,卻到底是受到牽制。
“順便將你那不成器的女兒帶著,與暮卿道個歉,若午膳時分我見不到人,你便也不用回來了。”太夫人丟下一句,便由身邊人扶著回去安歇。
張氏望著太夫人身影消失在簾幕之后,才冷冷地哼了一聲,好似是為自己找回丟去的氣勢一般,只是瞧見那中年女人,到底沒敢說是什么。
中年女人吩咐了兩輛馬車,喚張氏與其女沈嵐上了一輛,馬車一路不疾不徐地朝外宅行駛。
“娘,沈暮卿不是得了天花嗎?這都過了兩日,怎么她還沒死?”沈嵐被匆忙之間拉出來已是萬般不愿,正理著滿是褶皺的衣裳,便聽張氏說老夫人叫她與沈暮卿道歉,她心中更為生氣,眸中的怨毒之色只差沒有提刀沖進外宅將沈暮卿大卸八塊,即便這真的是她心中所想。
“你問我,我又怎么會知道?”張氏心下也是愈發煩躁,她學著那些名門夫人輕撫發髻,卻因動作太過頻繁,致使發髻有所松動,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太夫人讓人跟著,我們也不好做的太過,一會兒到了外宅之中,你不說話便是。”
“至于沈暮卿,她不是想回沈府嗎?等她回去,我有的是法子整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