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杜魯特從噩夢中驚醒。
他夢到了羅伯,但是羅伯沒有和他說話,而是在遠處默默注視著他,還未等他來得及反應,他也迅速被一團黑影淹沒了。
杜魯特撫摸了下額頭,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
他隨后發現在自己的船邊放著一把西洋劍,是他父親的劍,杜魯特遲疑了一下,便緩緩伸出手來夠到后拿至跟前。
這是一把通體黑色的劍,劍鞘是黑色的,摸上去很順滑,杜魯特把劍從劍鞘中抽出來,劍身細長,且是銀白,閃閃發光。
劍刃上沒有什么特別的圖案,就是銀白至底,杜魯特又把目光緩緩移到把柄上,把柄也是黑的,黑色的末端,黑色的十字型護手,黑色的半圓形護手,指手關節護手到是金黃色的,杜魯特還注意到把柄上有兩個東西,不過太小,看不清是什么。
杜魯特不得不把把柄湊到眼前,才能勉強看清兩個金黃的字體—道恩。
道恩?什么意思?在這個把柄上刻著兩個字,還這么隱蔽,是有什么含義嗎?
杜魯特不明白這兩個字有什么特別的含義,不過他也知道這兩個字背后的含義肯定沒那么簡單,在看完這把西洋劍后,他也把這把劍掛在腰間。
正所謂睹物思人,看著這劍,杜魯特又不由得想起了羅伯,他此刻眼睛布滿了血絲,也略有些紅腫,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神情不由得再次落寞下來。
不過杜魯特又不得不在內心給自己打氣,如今羅伯已逝去,他能依靠的人只剩下貝芬,還不知道其余的人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必須要振作起來,只能把莫大的悲痛放在心中。
在內心里還預想了如果強費針對他的話,他該如何面對,在心里排練了幾遍應對措施后便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此刻,船上的人正在舉辦羅伯逝去的儀式,也許幾十年后能記住羅伯的也只有船上的人了。
因為怕打擾到杜魯特的休息,貝芬沒有去叫醒他。
杜魯特走到甲板上后,就看到所有人圍著一個床,床上躺著的正是他這一世的父親—羅伯。
此刻羅伯還是咋日的笑容,俊朗的人笑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杜魯特好像又看到了羅伯往日的風采,他站在船頭,沉著冷靜的指揮著整場戰斗,結束后,他那豪爽的笑容足以寬慰每個人勞累的心靈,就連杜魯特聽著也如浴春風。
眾人看到杜魯特來了之后,都是微微一怔,臉上神情各自不同。
不過貝芬立馬招了招手,在貝芬招手前,杜魯特就已經在走向羅伯。
羅伯已經被整理了,脖子上的血跡已經不見了,衣服也是嶄新的。
貝芬嘆了一口氣,眉頭緊蹙著,想說些話,但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來。
杜魯特敏銳的發現,貝芬臉色慘白,眼睛的黑眼圈和血絲都很重,就連剛才的那一聲嘆息,也是有氣無力,估計一夜未睡。
就算杜魯特跟貝芬不怎么熟悉,也被貝芬的這份真情所打動,出言道:“貝叔,我知道你與父親的交情非同一般,但是父親已經逝去,我們在怎么悲痛,也需要保重身體,畢竟貝叔你還是船上的副船長,要帶領我們這些船員繼續走下去?!?
貝芬看著杜魯特出言安慰自己,又想起了羅伯在臨終時對自己說的話,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杜魯特,我的身體沒問題的?!?
看著貝芬少了些萎靡,杜魯特放心下來,繼續看著羅伯,慘白已經不適用于羅伯,那是一張冷淡沒有生機的臉。
杜魯特握住羅伯冰冷的手,悲聲說道:“父親,孩兒還未與你說上許多話,為何就這般早早離去。”
說著說著,杜魯特的眼中又流淌出露珠大小的眼淚,他仰起面來抹去眼淚,怕滴到羅伯身上,放聲道:
“父親,你這一走,我們這些船員又該何去何從,我不過才16歲,斷然是不能繼承父親的船長一職,現在也只有貝芬叔叔能抗起這個重任了,我們這些船員在今后也會遵守你的規矩,不會使黑爵海賊團的名聲墜落的。”
強費臉色微微一變,羅伯定下的規矩里有不能無故殺害船員,違者會被立刻處決。
強費確實想過,直接殺死杜魯特,不過忌憚貝芬,又不確定莫特的想法,以及眾多船員都或多或少得到過羅伯的恩惠,況且這個時間段殺人也太明顯了,所以他想了想之后就放棄了。
不過強費隨即想到,想要死人定下的規矩來威脅他們有些可笑,海賊向來是以強者為尊的,前提是你還活著,不過羅伯剛死,其他船員還沉浸在悲痛的氣氛里,他也不好唱反調。
不過他立刻站出來表現一番,說道:“沒錯,我們會繼承羅伯船長的遺志,誰敢反抗,就是不給我強費面子,還請杜魯特你放心,接下來我會保護好你的!”
等到儀式結束后,眾人決定把羅伯埋葬在下一個海島上。
時間一晃,便到了夜晚。
貝芬此刻也去船上休息了,杜魯特休息不下來,他此刻正待在貝芬的房間,幾個干部都有專門的房間,不用跟其他船員擠在一起。
他看著正在躺在床上睡覺的貝芬,眼底流露出一絲擔憂,貝芬到底能不能鎮得住這些海賊,他早上之所以說出去那番話,自然是怕人害他,畢竟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關于強費對他說的那番話,他自然是打死也不信,兩世為人的經歷,讓他有著敏銳的觀察力,總會注意到常人難以觀察到的細節。
他早上就注意到強費悲傷的面孔下藏著一副喜悅的面孔,那么高的個,微微上揚的嘴角也不隱藏好,要說誰想弄死他,杜魯特敢拍著胸膛把保證,強費絕對在其中。
不過更讓杜魯特困擾,使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貝芬轉告他的一句話,首先是他的姓氏—道恩,和劍上把柄刻的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