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圣旨作廢
- 將軍在隔壁
- 灼談一筆生
- 3158字
- 2021-02-26 00:38:30
看看羊毛氈上的玉璽印,再看看玉璽印旁的不足半指距離的圣旨,東風問懷皺起眉頭。
居然蓋歪了......
搖搖頭,晃掉眼前的凌亂,看準桌上的圣旨,東風問懷雙眼微瞇,又是用力一蓋。
“。。。”
“。。。”
現場變得死寂。
只見上好玉石雕琢而成的玉璽,再次避開圣旨內容,蓋在了桌面的羊毛氈上。
只不過這次終于碰上了圣旨底布。
“東風”兩字,一半在圣旨上,一半在桌面的羊毛氈上。
可以說,這張圣旨,已經廢了。
“這怎么回事——唔——”
心口突然傳來銳痛,直接壓彎了東風問懷的脊背。
眼前的景象瞬間模糊,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掉,就像是受了一記窩心拳,兩個急促的呼吸間,東風問懷就單膝跪到了地上。
“噗——”
一口血噴出,在半空中形成一屏血霧,十分駭人。
“!”
血霧正好噴在了太子身上,半張俊臉滿是血漬,一種極其惡心地氣息立即沖入太子的鼻腔,人頃刻愣住,下一秒便是嘔吐聲。
這并不是一般的血腥味,里頭還透著腐爛氣,苦酸摻雜,令人作嘔。
“嘔——”
皇后慌張捂著口鼻,全然愣在原地,臉上透著驚恐與驚慌,看著太子都吐出黃疸水了也沒有任何動作。
實在是東風問懷此時的模樣太過駭人,吐完一口血又吐了一口血,氣息變得粗重短促,像是下一秒就要咽氣一般。
“呃——”
一聲痛苦的呻吟后,東風問懷停下嘔血,整個人原地不動,盡力調息。
殿內陷入了詭異的氣氛。
但書案后的皇上至始至終一言不發,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
“可要李院首來看看?”
“?”
東風問懷轉過頭,使勁穩了穩視線,才看清說話的人是皇上。
“不過,李院首今日為了朕受了你不少委屈,朕已經讓他帶著家人先回府休息了。可惜,從安被你打暈了,看來你暫時還無法就醫。”
不知何時,皇上已經擦掉嘴角的鮮血,正一臉平靜地擦拭手上的墨漬。
此時的皇上臉上雖然還是疲憊之態,但呼吸已經和正常人無異。
東風問懷捂著心口,眼中終于出現了慌意。
“朕昨晚一夜未眠。”
皇上揉揉眉間,略微浮腫的眼袋證實了他這話的真實性。
“懷王可知,朕為何不能入睡?”
“。。。”
東風問懷臉色紅中透青,眼球布滿了血絲,氣息紊亂,額角青筋微暴,明顯是在壓制胸腔里翻滾的氣血,一時沒法開口。
“陛、陛下——”
皇后指尖顫抖,看到皇上平靜的模樣,眼中驚慌加倍。
“。。。”
皇上松開指尖,再次睜眼看向懷王,一個眼神都未曾給過皇后。眼中,是一個帝皇常年沉淀下的冷絕。
“昨夜,朕得到了一枚香塔。”
說著,東風致打開了書桌上的香爐,香爐內是還在燃燒的香塔。
香塔雖燃著,卻沒有白煙。皇上捏出一抹灰燼,揉搓于兩指之間。
“有人說,這香能告訴朕很多真相,包括是何人,給朕下了這‘親不離’蠱毒,讓朕唯命是從——”
“?”
東風問懷瞳孔一縮,好不容易穩了些的氣息再次添亂,嘴角又溢出了些血漬。
皇后捂著嘴,雙目滿是驚恐。
“本來,朕想了整整一宿,已經要放棄點香。但偏偏,朕知道了修德的死因,竟然是因為你......”
指腹間的香灰彈落,在空中化為虛無。
“皇室血脈,互相殘殺,這是朕最不想見到的。”
皇上起身,走到東風問懷面前。
盡管面色無異,但放緩的步伐出賣了他的身體狀況,不可否認,皇上是真的疲憊,不論身心。
“此香無色無味,能催動蠱蟲發作,你來回兩次已經吸夠了。想必,你已經能感受到,身體正被蠱蟲噬咬。”
“!”
東風致緩緩說著,東風問懷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鐵青,扶著書案,掙扎站起,迫使自己穩住腳步,與對方對視。
“是誰?”
是誰,揭露了這一切......
東風問懷心里想了一遍,自認為沒有任何破綻。但一想到已經逃跑的黃修陽,東風問懷倒是明白之前自己心里為什么會有那些不好的預感了。
黃修陽和他都是同類人,他們說到底就是互相利用的關系,當沒了利益可圖,自是不會再繼續交易下去。
回想自己這幾天的狀態,再感受體內噬心的痛苦,東風問懷算是明白了:
自己是真的蠱毒發作了。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了將死的那個,蠱蟲又是何時轉到他身上的......
“為何不求饒?”皇上不答反問。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古今通理。”東風問懷答。
如今,他敗了,敗得很不甘心。
“。。。”
皇上輕嘆一聲,拿起沾滿污血的玉璽:“昨夜,朕找了從安,想讓他給朕把把脈。誰知,這脈還沒把,他倒是先向朕請罪了......”
說著,將玉璽放到東風問懷手邊,繼續說道:“朕這才知道,原來,背里還有這么一出。”
皇上笑了,看向東風問懷的眼神變得更加清冷了起來,譏諷之味十足。
“如今,皇權唾手可得,你卻無福消受——”
現在的東風問懷,哪還有多余的力氣去拿玉璽。
“你!”東風問懷嘴角又溢出了不少污血,臉色又開始難看了起來。
“朕本想讓你自行認罪,現在看來,還是朕幫你說了吧。”
“。。。”
東風問懷單手捂著胸口,死盯著東風致,眼中的恨意絲毫未減,但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胸腔內氣血翻騰,現在強撐著站立已是十分難受,一開口免不了又要嘔血。
“朕登基時,你說過會輔佐朕,幫朕護住先祖的江山基業,朕深信無疑。
兒時,你待朕與阿遠遠比其他皇子公主要好,哪怕是吃食都要多分些給我們。這份情,朕沒忘記。
只是,不知何時,朕的大皇兄變了。沒了往日的賢德,沒了最初的熱忱,有的只是讓朕防不勝防的陰謀詭計。”
說到這,東風遠垂眸揉揉眉間,眼中快速劃過暖色,但瞬間又被冷色吞噬。
“要不是當年,你把寧候府的二小姐推到朕的床上,朕還真就一直信你下去了。”
“?”
東風問懷牙關咬緊,額角的青筋又暴了幾根,眼中是掩蓋不了的詫異。
嘴角的血越流越多,根本就沒給他說話的力氣。
見東風問懷這樣,東風致冷笑了一聲。
“怎么?很驚訝?”
“。。。”
“其實,朕當年也很驚訝,只是一杯酒水,朕怎么就讓寧候家的小姐上了龍床?
好在,阿遠先發現了不對,識破了你的詭計,讓朕藏到了床下,在你們破門之前,躺到了床上,為朕擋下了此事。
好在那寧薇珍服了藥,事后醒來已分不清是朕還是阿遠。偏偏,她又心系阿遠,自然會違了你們的讓她入宮爭權奪勢的意愿。
只不過,阿遠當時手握并肩王權,地位無二,你們見木已成舟,寧薇珍又死心塌地要跟阿遠,便也順水推舟,讓她入了并肩王府,并助她擠走弟妹,試圖通過修識和玉屏來掌控阿遠。
這些,朕都知道。”
“!”
皇后緊握口鼻不讓自己驚呼,眼中是驚、是慌,恨意隨著淚花慢慢涌出。
寧薇珍!居然拿她當跳板!
想起往日寧薇珍對她討好奉承,一心助她獲得恩寵的模樣,皇后居然覺得沒由來的惡心。
兩人閨中相識,寧薇珍口口聲聲非東風遠不嫁,她本還對她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而感到高興。
何曾想,那個交她如何討好皇上的閨友,竟爬過她夫君的床!
她絕對不會忘記,寧薇珍和東風遠“出事”那日,還是她給皇上斟的酒。
因為是她斟的酒,所以不會被內侍查管,里頭有沒有藥物自是不得而知。
而那酒壺,就是寧薇珍遞給她的......
那頭皇后還沉浸在往事的怨恨中,這頭的皇上拳頭緊握,語氣變得深沉不少。
“朕本想息事寧人,想些法子除了寧薇珍,卻不想她懷上了朕的骨肉,讓你們又有了威脅朕的把柄。
阿遠為了不讓你們得逞,壓住你和寧侯府的勢利,居然主動為朕扛下了所有,甚至接受了讓寧薇珍入并肩王府這最壞的打算。
阿遠看著弟妹隱居鴻鳴寺也不作聲,對修識與玉屏又如同己出般愛護,朕還特此了兩個孩子世子、郡主之位,想必,你們也高興過。
可惜,你們算漏了一步。
算漏了阿遠與朕的同胞之情,修識與玉屏是朕的血脈,寧薇珍再如何令人厭惡,阿遠都不會虧待了朕的兒女。
也算漏了阿遠與弟妹的夫妻之情,阿遠再怎么沉默守密,弟妹還是沒有合離......
為了讓你們深信無疑,修識與玉屏的真實身份只能是朕與阿遠知曉,為此,朕愧對弟妹多年。
若不是此次你按捺不住走了絕路,朕恐怕還要再讓阿遠和弟妹委屈幾年。
今日,朕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你了——”
“唔——”東風問懷再次嘔出大口污血,腳軟了下去,明顯又被激到了。
只是這次,東風問懷笑了起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似野獸最后的狂歡,癲狂且讓人害怕。
“陛下——”
東風問懷抬起頭看向面前的東風致,眼中是毫無掩飾的恨意,嘴角卻嗤著往常的賢德笑容。
“既然要謝,便用命抵吧——”
說罷,整個人像利箭一般彈起,直直沖向皇上。
“陛下!”
“父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