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清渺馬不停蹄的趕往義天臺時,江璇和小玉、書劍也片刻不敢停息的奔回皎月谷。馬背上的江璇摸著陳云逸越來越冰冷的手,感覺自己五內俱焚,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馬上飛回到皎月谷。終于遠遠的望見了云霧繚繞的白頭山,她高懸的心才稍稍放下,知道看到早已等候在山門前的江萍和江櫻,她終于如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呼喚“姑姑,萍祖!”
江萍一刻都不敢耽誤,讓他們立刻將陳云逸平放在地上,自己摸著陳云逸的脈息,她表情凝重,只是簡單說了幾個字“去廣寒洞!”這短短的幾個字讓眾人感受到了失態嚴重,書劍馬上背上公子,幾個人往山上爬去。
廣寒洞里依然是寒氣逼人,眾人在江萍的指示下將陳云逸放在水潭前面的冰臺之上,此刻陳云逸除了面色蒼白,慘白的嘴唇上已經有了淡淡的黑色。書劍急得哭了起來“公子這是怎么了?我明明都已經將毒蟲咬過的腐肉切去了,怎么還會這樣?”江萍看著疑惑的眾人,一邊將“馨瑩露”灌入陳云逸的口中,一邊解釋道“你們一路奔波,雖然已經將傷口感染的范圍控制,但是殊不知毒蟲的毒液早已經入血,造成他血液瘀滯,所以周身沒有可用的活血,才臉色蒼白,皮膚冰涼,如今我已經給他喝下了‘馨瑩露’,試試逼出他體內熱毒,璇兒,你留在此地,你們一定要不停用潭中冰水擦拭他的周身,加速毒素凈化流出,能不能挨過這一劫難就看他的造化了?!?
書劍一聽老祖說的如此嚴重,哭的更厲害了,仿佛一個失去自己心愛玩具的小孩子般,傷心難忍。江璇拍拍他的肩膀,一邊安慰他說“別哭了,趕快去把你們公子的衣服脫了!”一邊用手邊的白玉小盆去潭中取水。書劍將公子的長衫脫掉,露出胸口、胳膊和大腿,江璇將毛巾用雪水浸濕,認真擦拭著他裸露的皮膚,然后認真將“冰晶散”涂抹在他腿上傷口之處,并用干凈藥布覆蓋住。江萍和江櫻先行離開廣寒洞,江萍要再多準備一些藥品以供使用,江櫻則擔心周詳之卷土重來,趕快全檢查山谷中的布防漏洞。就這樣,江璇、書劍和小玉交替著為陳云逸擦身、上藥,最后書劍和小玉都累得睡著了,只有江璇困意全無,一次次的機械重復著萍祖交代的步驟,心中默默祈禱陳云逸快點醒過來。
陳云逸前兩天一直牙關緊閉,處于深深的昏迷之中,江璇等人擔心不已。而遠在江南的宋清渺也經過了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跋涉,來到義天臺城門之下,宋清渺遠遠看到城門上懸掛著什么東西,引得一些民眾在下面紛紛圍觀議論。她走上前去,定睛一看,竟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她慌忙拉住旁邊的一個百姓問“這是誰的人頭?”那個路人驚訝的回答“這位夫人,這大街小巷都已經知道,咱們城主血洗了不仁不義的明陽山莊,這正是明陽山莊莊主的人頭啊!”宋清渺眼前一黑,若果不是一邊丫鬟趕緊江她扶住,她早已經昏死過去。她緩了好一陣子,穩定了一下心神,不顧周氏門人的阻攔,直接去了周詳之的書房,奮力推開門,卻見到里面周詳之面滿春風的與吳界和冷凝談笑風生。三人一見怒氣沖沖的宋清渺,都瞬間閉嘴,吳界和冷凝都拾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周詳之和宋清渺二人。
宋清渺眼神憤恨迷離,她咬牙切齒的說“周詳之,我原本只是覺得你為人不光明磊落,沒想到你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你還配做人嗎?”周詳之直勾勾的看著宋清渺,反擊道“我周詳之在你宋清渺眼里何時是個人啊!你和你的好姐妹鳳舞當年是何等驕傲,對我恐怕都是看都沒看在眼里。你們只想著嫁天下英雄,你嫁給了陌上公子江楓,她嫁給了明陽山莊少莊主陳言蹊,何等風光!而我們朱氏就因為以毒術見長,就被你們不恥。那又如何,你們心中的大英雄還不都是死在我周詳之的手中!”周詳之極度自負的表情中有著一種變態的扭曲。宋清渺聽到他最后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追問“你說什么?楓哥當年遇險,也是你所為?”“宋清渺,你還真是后知后覺,你覺得要不青暮山那種荒山野嶺最多也就是有個野狼老虎,怎么會有毒物呢?你以為你的寶貝女兒和陳云逸為什么異想天開的要去看浮云堂的水牢?看來你的女兒還真是不肖你,如此愚蠢,還有些江楓的小聰明!”宋清渺極度的震驚之后是極度的震怒,她抓起旁邊桌子上的花瓶砸向周詳之,被周詳之躲開了,她欲拔劍,大喊“我殺了你!”卻被外邊飛身而入的吳界用縛仙索緊緊捆住,動彈不得,她大罵著“周詳之,你這個混蛋,你不得好死!”周詳之惡狠狠的捏著她的下巴說“不日,我就會血洗皎月谷,看看你的寶貝女兒和我誰先死!”說完,就命人將憤怒的宋清渺帶了下去,囚禁起來。
自明陽山莊“得勝”歸來,周詳之并未直接放韓孝謙回去薄云城,而是借口讓他父女小聚將韓孝謙軟禁于義天臺幾日。韓香見聽著外邊的風言風語,看著父親呆呆傻傻的不言不語,心中覺得蹊蹺,直到她看到城樓上高懸的人頭,聽到夫人宋清渺被囚禁的消息,才明白父親被嚇傻了,這所謂的“團聚”不過是變相的殺雞儆猴。過了幾日,周詳之終于放韓孝謙回家,韓香見送別父親,韓孝謙在女兒耳邊小聲說“香香,傾巢之下豈有完卵,你要萬分小心??!”韓香見看著父親眼中的點點淚光,心中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