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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驚 變

洛鈞舒抱著昏迷的小九兒,心里止不住的激動和緊張。懷里嬌軟閉著眼的少女,穿著大紅嫁衣,精致的五官美得不似凡人。

沈太夫人紅著眼囑咐他:“令杭喝了合巹酒,小九兒以后就交給你照顧了。她現在昏迷人事不知,你多擔待。”

“太祖母放心,孫婿曉得。”洛鈞舒一個人拿著巹,象征性的抿了口合巹酒,然后將巹擲在地上正好一仰一俯。

梅氏祝福道:“佳婚合巹,一仰一俯,大吉!令杭,祖母祝你倆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謝祖母,我們會的。”

沈太夫人拉著兒媳梅氏對洛五夫人崔氏道:“親家太太,令杭和小九兒,以后就拜托你以后多看顧了。我們去前面喝茶,就不打攪他們小夫妻入洞房了。”

“好。”崔氏看到擺放在院子里的小九兒的嫁妝,那是不同尋常的豐厚,就樂的眼瞇成一條縫。太傅府五房只有洛鈞舒一個男丁,有了端惠玖這些嫁妝,這以后她再也不用為捉襟見肘的日子擔憂了。

太傅府一直沒有分家,他們五房只有洛鈞舒一個獨子,五爺洛占寧資質平庸,僅僅是個光祿寺署正的六品小官。每月只有八石米,加上仆從車馬費也不過十兩銀子。家里還有倆妾三個庶女要養,日子過得捉襟見肘很是寒酸。

崔氏自己也是林州通判之女,親母早亡父親后娶繼母楊氏,生了一兒一女幼時對她不慈,所以導致她的規矩和見識有限,陪嫁的嫁妝也少。

自從她和洛五爺成親后,太傅府一直是由劉老夫人坐鎮,大房的康氏當家。而崔氏自己一家子因為五爺洛占寧是家里最小的兒子,資質和學識一般,夫妻倆又不善于經營。

洛五爺只能靠著自己父親的關系,在光祿寺謀了一個六品的閑職俸祿也低,日子一直過的緊緊巴巴的,所以導致崔氏看見銀錢就兩眼放光。

她先前之所以不反對洛鈞舒和端惠玖的親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一直知道小九兒有一筆豐厚的嫁妝,還有她從小就借著自己的討巧,很會賺錢的本事。有公爹做主總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孫子,就算看在錢財的面上,其他的小瑕疵也就無所謂了。

兩家的長輩看著二人進行完了最后的婚禮儀式,就默默的退出了屋子。守候多時的元新,被宜鶴扶著走進端蕙玖的婚房。

元新看到穿著嫁衣還在暈著的小九兒,心里真是五味雜陳。年少曾發誓要一起陪伴著長大的人,在重陽節遭遇卓思朗的一場意外后,結局就出現了偏差。自己一直放在心上守護的少女,如今卻要眼睜睜的親手將她送給別人了,心里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啊!

他深深的盯著洛鈞舒冷冷的說:“洛令杭,小九兒能順利長大不易。若非情況緊急為了救她,我們又不想讓老太爺幾位老人傷心,才會放任你和她沖喜成親。你最好能好好對她,不然我們幾個不會放過你。”

洛鈞舒最是看不慣,這幾個一直圍在端蕙玖身邊的男人,更不待見他們時刻以這副主人翁的嘴臉,跟自己說話。

于是反唇回敬道:“小九兒是我一直心心念念喜歡的人,我當然不會虧待她,以后記得你的本分就行,其他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元新和宜鶴一起冷冷看著他冷哼一聲道:“哼,你最好說到做到。”元新小心用針照著端惠玖的幾個穴位扎下去,然后默默看了她一眼,神情黯然的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洛鈞舒看著他們幾個看端蕙玖的樣子,就恨得牙根癢癢。他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關上了房門,此時屋里只剩下他和小九兒兩個人了。

看著床上藥性發作的她一點也不安分,哼唧的扯著自己的衣裳,他還是覺得心里有點緊張。

他站在床前猶豫了好久才深吸一口熄燈爬上了床,黑暗中出于本能他手忙腳亂的折騰出了一身汗,才終于完成了他和小九兒的這個別樣的洞房花燭夜。

第二日一直過了辰時端惠玖才醒來,睜開眼她還有點神思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她神思不屬的正納悶有什么不對時,就感覺得到腰間搭著一只溫熱的手臂,她頭皮一炸,心跳若狂,啊……!一扭頭看見洛鈞舒放大的俊臉,面目舒朗還帶有一抹恬靜的笑。

眼前的一幕駭得她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胸前一涼她趕緊扯住胸前滑落的被子......天啊,雖然是慌忙中一瞥,但是被子下的一幕,也足夠晃得端惠玖想戳瞎自己的雙眼。

此時就是再傻她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于是結結巴巴的喊洛鈞舒:“啊,洛鈞舒,起來......你……你起來……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么大的動靜洛鈞舒也被驚醒了,他睜開睡意惺忪的眼,有點茫然無措的看著她。可是眼前的美景有點晃眼,洛鈞舒覺得自己體內的氣血翻涌,不由自主的喉嚨滑動了一下。

順著他的目光,端惠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這個禽獸!

洛鈞舒有點臉紅,眼神不自然的閃爍著,羞澀而慌亂的說:“小……小九兒?為了師出有名......給你……解毒,我們……就成親了呢!”

“啥?”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小九兒驚的一時反應不過來。她瞪大眼睛張著嘴巴看著他,嘴唇哆嗦著問:“你……你說什么?”這個天雷一樣的消息,直接炸的她接受無能。

想不到重陽節一頓酒宴,竟搭上了自己一輩子,這個打擊對端惠玖有點大。即使心里將上官楚楚那個腦抽的瘋女人罵了一萬遍,也改變不了她已經嫁人的這個事實。所以她看著眼前的洛鈞舒,也就不免的遷怒起來。

“所以呢?成親這么大的事,你不該問問我的意見嗎?”你經過我同意了嗎?端惠玖一臉羞惱的怒瞪著他。

“你中毒暈了,我六神無主只好去端府找太祖父和祖父做主。然后......我們就成親了!”

“……!”哈,狗男人的德行!你這是借著為我解毒的借口,明目張膽的將我埋在你家這個坑里啦!

他沒想到小九兒對二人成親的反應這么大,所以心里也有點不舒服了。他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掃了她一眼道:“你我早就已經定親,你已經及笄又能替你解毒,順勢成親不對嗎?就你這綠豆芽的身材,怎么你覺得很委屈嗎?該委屈的人是我,好不好?嘁!”

哈!好歹姐兒也是一顆好好長了十五年的水靈靈的嫩白菜,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豬拱了。聽聽狗男人這幅委屈不屑的嘴臉,真是不能忍!

她立時怒目而瞪高聲吼道:“哈,我看你是精蟲上頭,早就算計著等這一天了吧?你這么禽獸你全家知道嗎?”

“嘁,說的好像你有傾國傾城之貌似的。若非你中毒急需我這個未婚夫救命,就你這樣一馬平川的身材,我是多急不可耐的才下的去嘴?”

“......?”這家伙嘴毒的居然嫌棄她身材不好,這簡直就是對她人格上的侮辱。姑奶奶這個年紀擱現代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女呢!這要是萬一中標,在這個醫療水平低下的時代,那后果不堪深想。

端蕙玖忍無可忍,立刻大怒發飆,一腳踹過去對著他吼道:“你滾!就算你有潘安之貌,衛芥再世,老娘也不稀罕!”

洛鈞舒被她一腳踹下床,坐在地上當即黑臉,一把拉住穿衣下床的她,惱羞成怒的道:“新婚第一天你就毆打親夫,還真是反了你了!”

“……!!!”端蕙玖本打算去找元新問問有沒有什么避孕的應急措施,猝不及防被他拉的一趔趄就倒在了他身上。

端惠玖怒目瞪著他道:“放手!”

洛鈞舒也看著她咬牙,很硬氣的說:“不放!看你說話中氣十足,大概是毒已經解了。來和為夫說說,那個潘安和衛芥是誰?”

“你讓我說我就說啊?臉真大,你誰啊?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放開我!”端惠玖趴在他的胸前和他拉扯起來。

看著她像只張牙舞爪的小野貓,不停在自己身上磨蹭。洛鈞舒瞬間眼神如狼:“哼,現在就讓你知道我是誰!”說完就低頭狠狠吻住她,見她掙扎就用腿粗暴的夾住她的腿欺身而上。

“唔......,你......”端惠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壓在了身下。最終還是不敵他狂暴的吻,氣喘吁吁的讓他得逞了。連去找元新的心思,都忘得一干二凈。

晚食時分二人才出現在餐桌上,飯桌上的氣氛別別扭扭,二人都顯得有點不自在。小九兒臉色正常,除了精神有點倦怠,少見安靜的用著飯,看來毒是徹底解了。

攬月幾個人黯然的看了她一眼,對這一桌子菜都食不知味。這個時候幾個人也罕見的沒有在跟前礙眼太久,吃完飯就各自走了。說實話這個婚禮除了洛鈞舒,對其他人來說一點也不覺得喜慶。

臨睡前文嬤嬤送來了補湯,“小姐先喝紅棗枸杞乳鴿湯,太夫人和夫人特意交代我看著小姐喝完。這是老太爺給小姐準備的陪嫁莊子的鑰匙,讓我當面交給小姐,讓小姐好好保管。”

小九兒喝完補湯,接過鑰匙順手扔到首飾匣子里。她一臉倦容精神萎靡哈欠連天昏昏欲睡,無精打采的對她說:“噢,謝文嬤嬤。讓祖母和太祖母擔心了,一會兒你記得回去告訴她們,我已經沒事了。回頭等我宴完客后,我再帶著洛鈞舒回去給她老人家磕頭。”

“是,阿彌陀佛!小姐沒事了,奴婢可以放心回去交差了。”沈老夫人留下的文婆子,看到這般情形不由得捂嘴偷笑。

“嗯。”隨后她安排人送走了文婆子,隨風卻在正院門口站了好久,才身影蕭索的離去。

相依為命六載,小姐今年連及笄禮都沒有辦,如今再也不是只屬于他們六個人的了。

洛鈞舒此后正式入住惠玖苑正房,兩家長輩也開始張羅補辦婚禮的后續儀程,本來兩家人商量好,私下里宴請一番自己人就行了,不對外大肆操辦。

然而九月十八太后和皇帝的添妝禮,高調的抬進了惠玖苑,讓他們想低調也不可能了。

“九小姐,奴才得皇上和太后恩典來給九小姐添妝,這是禮單。”端惠玖盯著太后娘娘的大太監崇喜公公遞過來的禮單,眼中神色幽深半天不說話。

隨后她接過禮單,連看也沒有看就遞給隨風,語氣凌厲寒涼的吩咐道:“隨風帶人去門口放炮,當眾曬禮唱禮單。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端惠玖感謝陛下和太后天恩厚賞。”

隨風聽的心里一咯噔,看著她笑不達眼底的冷,答應一聲,“是。”趕緊安排人抬著四個箱子走了。

惠玖苑里的諸人都是經過專門調教的,慣會察言觀色。看到端惠玖一臉寒氣,都自覺斂聲靜氣小心翼翼辦差不敢多言。

讓來宣旨送禮的崇喜公公心里也打了個突,可不能惹惱這個小祖宗,他可是深知這位主的膽子和行事素來膽大無忌。

哈,才幾天?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當我這個人是擺設不成?既然有人不愿意洛端兩家悄悄辦婚禮,索性就此大張旗鼓的往大里鬧好了,匯京城因為洛端兩家傳出的婚訊而熱鬧起來。

上了年紀的權貴不能去惠玖苑賀喜,不妨礙京城各世家權貴跟風前往洛端兩家賀喜。一連七天小九兒都在家里每天應酬上門賀喜的人,凡是來送禮賀喜的,不管多么貴重都來者不拒。

一連半月她一擲千金,豪請京城各家權貴世家,趁機結交籠絡了不少人。京城里和端惠玖交好的一幫紈绔子弟,也一個不少的上門祝賀。

她大手一揮豪氣的去長春樓包場,大肆宴請京城的紈绔子弟狂歡三天,其中還包括一部分國子監和秋山院的認識的學子。只有卓思朗一直避而不見,只在事后補了禮。

反正兩家對他倆的婚事早有準備,按照她的吩咐,十天內就把婚禮的一切程序匆匆走完了,連洛家給聘禮和端家給的嫁妝都抬進了惠玖苑,兩家的禮單都貼在大門外曬了七天。

知情的看客看著禮單上讓人眼花繚亂的東西,都羨慕端惠玖一夜暴富,一輩子什么不干也吃喝不愁了。

端惠玖和洛鈞舒的婚禮成的怪異,沒有婚禮過程和當眾拜堂,卻定下了十月初一隆重的婚宴日期。

翌日精致奢華的宴請請柬一發完,她就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帶著沒受傷的隨風三個沉著臉走進了書房。

坐在書案后面,她面無表情手里捻著空茶杯,對跪在地上的三個人語氣寒涼的道:“你們六人是怎么到了我的身邊,沒有人比你們自己更清楚了。這么多年我們相依相伴,我以為我們可以拋開一切,互相信賴互相依靠,想不到是這個結果?我自認沒有虧待過你們,不代表我可以原諒背叛。你們誰來給我個解釋?”

這是他們相識以來,端惠玖第一次對他們說重話。當初那個時候的初識,他們也不過是剛懂區分好人和壞人的年紀,苦難少年一路相伴長大的情意難能可貴。端惠玖看重并珍惜,他們也亦然。承認背叛的后果不是他們可以承受,這一點他們誰都清楚。

看這三個人都默契的選擇沉默,端惠玖非常的煩躁。氣惱的厲聲說道:“都滾下去,好好想清楚再來見我。”說完摔門而去。

三個人臉色煞白不敢吭聲,眼睜睜看著她生氣走掉。攬月立時就紅了眼哭了:“嗚嗚......小姐會不會從此不要我們了?”

暫時是不會,要是小九兒不原諒他們的話,就說不定了。“哎。”另外倆人抿緊了嘴沒有吭聲,只是彼此對視一眼嘆了口氣,默默的走了。自從他們被送到她身邊的那一天起,有些事就注定身不由己了。

九月二十九一大早惠玖苑的正房院子里,端惠玖帶著洛鈞舒坐在抄手游廊下的玫瑰椅上,闔府的下人都戰戰兢兢的站在院子里聽候安排。

“十三照著名冊點名,這府里的人大多都是宮里賞下來的,別讓他們不守規矩壞了太后娘娘的名聲,連累我落一個御下不嚴的罪過。凡是晚到一刻鐘的,打十板子罰沒一月月利,清查偷奸耍滑卡要賄賂私傳消息的,不告假無故曠工的,一經查實一家子立刻逐出府邸發賣。安排可靠的人和隨風幾個交接手頭上的事,隨風幾人自作主張冒犯了家主,吃穿用度減半禁足二個月閉門思過。你帶人去靜思園看著,開始吧!”

“是,小姐。”端十三恭敬的接過花名冊。

看著這些人她就煩躁,對著一院子的人吩咐完,她就站起來拉著洛鈞舒走了。

洛鈞舒第一次看見她端肅凌厲的樣子,就一聲不吭乖乖跟著她的腳步亦步亦趨。原來在不為人知的背后,小九兒在這樣的處境里過活。

洛鈞舒看的滿眼的心疼和憐愛,他牽起她的手,溫柔的給她把發絲撥到耳后,柔聲說道:“小九兒別在意,你還有我。”

端惠玖聽了他的話一愣,站住腳步鼻子一酸。她憋住眼底的水光,凝視他半天不說話,只是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也回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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