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怎么了？”看著緊鎖著眉毛的暮夜蓉，落霞輕輕的用手撫平。

“沒事。”暮夜蓉下意識的偏頭。

暮夜蓉的這些動作，讓落霞的手僵在空中。

收回手，落霞垂下眼簾，隱去眼中的悲痛，他也無法見自己當初妹妹吧。

“在想報仇的事？對嗎？”抬頭，望著暮夜蓉的臉。他這么辛苦都是為了妹妹。其實他可以用更加簡單的方法為妹妹復仇的，可是卻偏偏選擇了最難的一種方法。他這是讓自己為難。

“如果有一天落霞回來了，你能不報仇嗎？我不想看到你那樣。”更加堅定了我后來要做的事，她真的不想離開他。但是她更加希望他能開心，她不想他活在悲傷的回憶，就由她結束這個悲劇……

“你不是就在我身邊嗎？”抓著落霞的手，可是說出這句話，暮夜蓉的眼神也閃了閃，他也想相信她就是落霞，可是……

“你知道的，我不是她。”抽出自己的手，沒人知道在抽回手的那一刻她的心有多痛，沒會愿意把自己喜歡的人推出去。

可是這樣在一起算什么，她賭上了自己的自尊，只是卑微的希望他能開心。

“陪我喝點酒吧。”落霞起身為暮夜蓉斟了一杯酒，在為自己斟酒的時候，手指按著了一下酒壺頂部突起的處。

暮夜蓉看著落霞的眼神也隨之冷了冷，袖下的拳頭微微捏了捏。久久沒有端起酒杯。

“發現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她的這點小伎倆又怎么能騙過他。

暮夜蓉驚訝的看著落霞，原本緊拽成拳頭的手也慢慢松開。

這酒壺名字叫做陰陽壺，里面的酒能裝兩種，也算是最低級的下毒方式吧。

不看暮夜蓉，落霞徑直端起暮夜蓉身前的酒一飲而盡，隨后端起自己身前的酒，一口喝下。

“其實這兩種酒都沒毒。”落霞端起酒壺，眼中已經積滿了淚。是，這兩種酒都沒有毒，可是混合著一起喝酒是劇毒！若是他可以沒有一絲的猶豫，或許她便不會喝他那杯酒，可是他都不信她……

其實一直以來他沒有相信過她吧？若是妹妹，他仍舊會這樣嗎？

“開始我來王府的目的是殺你的，因為你害死了所有的人。真的好恨你……”落霞又為暮夜蓉斟了一杯酒。自己卻抱著酒壺喝了起來。

“為現在放棄了。”早在一開始暮夜蓉就知道，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可是后來他感覺她已經放棄了，可是現在為什么她又要提起？

他可以不在乎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在乎現在的她。

“還記得飛羽國嗎？”眼淚奪眶而出，她也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她是罪人吧？

“是你帶兵滅掉的。”

“那時候你只有16歲，而我才13，我就站在城墻之上親眼看著你將長劍刺入父王的身體。而我的母后在父王死后自刎在宮中。”

“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后，毀了我的國家。呵呵……”明明是恨他的，可是為什么要愛上他呢？明明是來報仇的，可是為什么他要對她那么好？

父王你一定恨女兒吧，女兒愛上了殺你的人。

女兒背棄了國家，背棄了誓言，更加的背棄了你。這樣的我不配做你的女兒。

“飛羽國？”暮夜蓉依稀還記得有過這樣一個國家，好像是一個低等小國。當時為了擴建月瀾國的疆土，那些不愿意歸順的國家，他都親自帶兵攻打，一共滅了多少個國家他自己都早已經記不清了。

“忘記了嗎？”落霞淡笑，一縷艷紅從嘴角流下。

他也會忘記她嗎？就像是忘記她的國家那樣。

“落霞！”暮夜蓉身體一顫，扶著落霞即將倒地的身體。一攬，拉入懷中。

“告訴我解藥在什么地方。”暮夜蓉緊張的抓著落霞的手腕，靈力瘋狂的涌入她的體內，試圖遏制著毒性的蔓延。

“沒用的。”這種毒藥只要是遇到靈力反而會蔓延得越發的迅速。這也是為什么她要用這種毒的原因之一。

“為什么？”暮夜蓉顯然是察覺到了這一點，靈力也猛的收回。

“蓉，可以叫沒一次落云嗎？”落云期盼的看著暮夜蓉。她真的好想在他的口中聽到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知妹妹的。

暮夜蓉的身體僵了僵，低頭久久才緊張道，“落霞，解藥在哪兒？告訴我解藥。”

暮夜蓉瘋狂的吼道，在落霞身上尋找著。

仍舊是落霞，是呀，在他心里她是落霞，所以才對她那么好的。她不是早就知道嗎？可是心為什么還是那么痛。

“沒有解藥。”

“那兩種酒本身是沒毒的，可是混合在一起喝酒是致命的毒藥，我根本沒有解藥。”其實她也是為自己留了后路的，只要暮夜蓉在喝酒的時候沒有一絲的猶豫，只要他對她有一絲的信任。她便不會喝他那杯酒。但是這兩種酒一旦喝下了，就是她對他徹底已經死心了。

“我死了，妹妹就會回來。那天的白曉靈你不覺得很像落霞嗎？所以她才會那樣對我。她其實一直都在你的身邊。這樣你希望我死嗎？”

望著暮夜蓉，他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對你好失望，到最后你還是沒有喊我的名字，你的心里只會記住落霞這個名字……忘記我……

這或許是我唯一可以在為你做的事了吧，也是最后一件。真的很愛你，所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再傷心了，跟妹妹在一起你才會幸福吧？也只有真正的落霞才能帶給你快樂，融化你冰冷的心。

落云的那番話，暮夜蓉這下才想起那晚的白曉靈的確是有些奇怪，聯系起近日里在王府發生的一系列的怪事。難道……

突然感覺懷中的身體一重。

“落霞，落霞！”抓著落云的手處，已經沒有了脈搏，氣息全無。她已經死了，是他害死了她！

恐懼與自責漫上心頭。

看著落云臉色依舊殘留著淺淺的笑，眼角卻是未干的淚痕。

為什么，為什么每次都是她在包容他，每次她都是用那樣的笑面對他，可是他卻總能看見她躲在角落自己擦著眼淚。

“落霞！”心突然一下空了，為什么他的心會那么痛，比落霞死的時候還痛！

懷中的人又猛的睜開眼睛，脈搏跳動。

暮夜蓉一愣，面上一喜。

“寒。”一聲柔柔的呼喚傳入暮夜蓉耳里。

“寒我回來。”

一個柔軟的身體涌入懷中。

“我是落霞。”她終于回來了，姐姐謝謝你。蓉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那一刻暮夜蓉臉上的笑容卻瞬間消散。

“落霞。”緊緊抱著那具熟悉的身體。他的落霞，他的落霞回來了，可是為何……

“寒，你怎么了？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落霞抬眼看著紅著眼眶的暮夜蓉，他是在為姐姐的事傷心嗎？

“姐姐這么做都是因為我，姐姐是怕我不會奪舍她的身體所以才自殺的。都是我害了姐姐。”落霞自責的低著頭。

“所以你就奪舍了她的身體！”暮夜蓉的聲音有些顫抖，沙啞而冰冷。腦中回放著與落云相處的場景，還記得她剛來到蓉王府，她雖然表面上對他有禮，可是那眼中始終有著深深的恨意。所以他常常陪在她的身邊，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有的他都會送到她的身邊。

后來，只要是他傷心孤單的時候她就總會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