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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離別與相遇

遠方數十個火把忽明忽暗,四面八方都響起了號角聲。

巴爾卡神情有些激動,“來了很多公會...“

“嗯。“薩拉斯說道,“來找我的。“

巴爾卡若有所思,好奇的問道:

“你打算怎么辦?“

薩拉斯笑了笑,指向森林遠方。

數十個火把劇烈的晃動著,緊接著光亮依次消失,森林陷入了黑暗。

“這是...“巴爾卡額頭冒出冷汗,“被滅隊了?“

“天黑后的森林,是食人魔的世界。“薩拉斯說道。

巴爾卡咽了咽口水,“連金獅級獵人也無法對抗么?“

“可以。“薩拉斯說道,“但森林作戰和平地作戰不是一回事,白天作戰和黑夜作戰也不是一回事。“

“唉。“米蘭達嘆息道。

“怎么了?“

“一名金獅級獵人,即使天賦異稟,也要十年時間才能培養出來。“米蘭達搖了搖頭,“真可悲,連目標都還沒見到,就全滅了。“

薩拉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黑鷹級也一樣。“

“我只是失誤,否則的話...“

“你現在已經死在我手里了。“薩拉斯說道。

“那不一定。“

“怎么個不一定?“

“我的箭百發百中。“米蘭達自信道。

“但你沒有機會拉弓。“薩拉斯說道,“因為我會在你發現我之前,就割開你的喉嚨。“

“但在你割開我的喉嚨之前,我就會料到你會發現我,從而提前拉開身位,瞬間反殺。“

“那么在你料到我會發現你之前,我也會料到你會發現我,從而提前做出預判,一擊必殺。“

...

時間過去了三小時,薩拉斯喝了口水潤潤嗓子,“你太能杠了。“

“我不及閣下萬分之一。“米蘭達說道。

巴爾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就是強者之間的對決么?“

“別說了。“薩拉斯聳了聳肩,“天亮后各走各的,下次見面比試一下就知道了。“

“很好。“

米蘭達從手指上摘下一枚戒指,遞給了薩拉斯。

“如果你以后想找我,可以去艾爾頓森林,那里是精靈的領地。“米蘭達說道,“我可能不在,但憑這枚戒指,我的族人會盛情款待你。“

薩拉斯接過戒指,上面鑲嵌著一顆紅色寶石,四周還刻著一些龍紋。

隨后三人坐在火堆旁,度過了整個夜晚。

清晨,森林一片死寂,只能聽到鳥兒的輕聲鳴唱。

微風拂過,一滴冰冷的露水落在巴爾卡的臉上,他從睡夢中驚醒,薩拉斯正站在前方,手上的刀沾滿鮮血。

四周還散落著數十具食人魔的尸體,看起來爆發過一場激戰。

“抱歉,我睡得太死了。“巴爾卡問道,“精靈呢?“

“走了。“

薩拉斯將刀收回刀鞘,也徑直向前方走去。

“等等,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巴爾卡撿起地上的劍,又快速爬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地上不時出現幾具殘破不堪的尸體。

巴爾卡將其中的徽章扯下來,放入懷中。

“嘖嘖嘖...金獅級徽章,值很多錢呢...“巴爾卡笑了笑。

薩拉斯一臉冷漠,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很快兩人來到了森林邊緣處。

“接下來,你想去哪,自己決定。“薩拉斯說道,“別再跟著我。“

“哦...“巴爾卡猶豫了一會兒,“那我去北海岸。“

“知道路么?“

“知道。“

薩拉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巴爾卡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喊道:

“喂...如果我以后生意做起來了,請你喝酒。“

薩拉斯依舊沉默,甚至連頭也沒回一下。

巴爾卡只得嘆了口氣,“再見。“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最頂尖的通緝犯與賞金獵人坐在火堆旁,吃著食人魔的肉,談笑風生。

.......

薩拉斯獨自一人走了很久,直到前方出現密集的房屋,他才停下腳步。

這是奧斯汀帝國的一個城市。

街道人來人往,商販大聲地叫賣著貨物,妓女們站在街口,盡力取悅有錢的客人。

“大爺,常來玩呀~“

薩拉斯聳了聳肩,將黑色披風解下,丟到了路邊,盡量減少通緝令上描述的特征。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這幾天殺了太多人,內心深處早已感到厭倦。

“來玩呀,哥哥。“一名畫著濃妝的妓女攔住了路。

“滾。“

薩拉斯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徑直往當地的賞金獵人酒館走去。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什么比喝上一杯酒更加實在了。

他悠然走進酒館,向店長出示了微微泛黃的銅牌勛章。

店長是一個胖子,慵懶地點頭示意,“客人需要些什么?“

“一瓶...“薩拉斯遲疑了一下,“一瓶矮人烈酒。“

隨后他找了個地方坐下,安靜地品嘗起來。

酒館里沸沸揚揚,不少賞金獵人在吹噓自己的往事,遭到質疑時,還面紅耳赤,將手掌重重拍在桌上,用氣勢震懾對方。

“老哥,新來的?“

一名約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忽然坐到了旁邊。

薩拉斯微微抬起頭,男子胸口掛著一枚嶄新的銀牌徽章,標志是一朵雪白色的玫瑰,身上的亞麻布衣陳舊但洗得很干凈,長靴已經磨掉了一層皮,看起來是十分落魄。

“我叫雷利。“

男子試探性地伸手去拿薩拉斯的酒,“老哥,跟你說個事唄。“

薩拉斯沒有說話,眼睛里只寫滿了一個字:

滾。

男子悻悻地縮回手,氣氛有些尷尬,他小聲說道:

“我兩天沒吃飯了,你看能不能借兩個銅板,買個黑面包填一下肚子。“

薩拉斯看了他一眼,“我們認識么?“

“不認識。“

“請滾。“薩拉斯說道。

“拜托了...“雷利嘆了口氣,“借兩個銅板就好,我會還你的。“

薩拉斯沒有說話。

他從骨子里看不起這種人,四肢健全,卻想靠別人的施舍生活。

“我真的會還你的。“雷利說道,“明早上本地幫派約架,我去湊數,兩枚銀幣一次。動手真打的話,起碼有六枚銀幣。“

“...“薩拉斯忍不住問道,“一個賞金獵人,怎么會混到連兩枚銅幣都拿不出來?“

“其實也沒那么慘。“雷利說道,“本來我還剩兩枚銅幣的...“

“嗯?“

“昨天我的愛人過生日嘛...“雷利說道,“雖然我已經餓了一整天,但還是傾家蕩產,用最后的兩枚銅幣給她買了一個黑面包慶祝。她感動了很久,哭得稀里嘩啦。“

“然后呢?“

“然后當場就和我分手了。“

“很強。“薩拉斯緩緩從袋子里摸出兩枚銅幣,笑了笑,“來,就當是祭奠你逝去的愛情。“

雷利接過銅板,嘆了一口氣,“謝了。“

他買下一個堅硬如鐵的黑面包,大口啃咬起來。

“老哥,我看你是個銅牌獵人。“他邊吃邊說道。

“怎么?“

“我們可以合作搞一個大單子。“雷利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銀牌徽章,“如你如見,我是一名經驗豐富的銀牌獵人,可以帶你一下。“

薩拉斯喝了一口酒,“多大的單子?“

“很大很大。“

雷利嘴角微微上揚,伸出了十個手指。

十萬枚金幣?

薩拉斯鄒起了眉頭,以他的經驗,一根手指通常代表著一萬枚金幣。

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家伙也許是個隱藏的強者,他想,既然他可以用青銅級勛章隱藏身份,別人為什么不行呢?

從一開始,雷利故意找上他,本身就是很可疑的事。

或許,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被盯上,這是個陷阱。

對方故意比劃出十萬枚金幣,其實是在側面暗示他已經知道了薩拉斯的身份?

想到這,薩拉斯的神情漸漸變得嚴肅。

“你是不是覺得很驚訝?“雷利笑道。

“不錯。“

薩拉斯握緊了刀,安靜地等待對方亮出身份。

如果對方是黑鷹級獵人,這將會是場血戰。

“我想,你這個青銅級獵人...“雷利說道,“恐怕還沒接下過價值十枚金幣的懸賞令吧,這的確不是個小數目。“

“十枚?“

薩拉斯嘴里的酒噴了出來。

“別露出那樣吃驚的神情。“雷利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十枚金幣對一個青銅級獵人來說,的確是太多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薩拉斯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才說道:

“看來以后還要仰望強者你帶一帶我了...“

“那是當然。“雷利膨脹道,“以后你跟我混,我罩著你。“

話語剛落,薩拉斯強行忍住將他的臉,按在桌子上反復摩擦的沖動,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

“我想知道這個懸賞令是什么?“

“幫助一名貴婦尋找丟失的獵犬。“雷利眨了眨眼,“你懂的,貴婦總是有一些特殊癖好。“

“對不起,我不懂。“薩拉斯申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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