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干皮艷血
- 嗜虻之行尸走肉
- 柒戚wed.
- 4222字
- 2020-10-08 13:23:00
一疊枯紙,泛黃至略積灰塵的色彩層層疊加,四角中一角焦黑,綿延出一片鮮亮的火光橙紅,忽閃忽閃地照應著對角的濃墨筆水描繪的丁香花,最后貪婪地將它們吞噬。
1.
沃斯頓和金面對著坐著,兩人無言,默默地看著前方。
“好家伙,我以為我們已經很變態(tài)了,沒想到你這么重口味。刷新我們的眼界。”希爾德一邊開著坦克一邊說。
“什么意思?”沃斯頓本看著路,扭過頭看向希爾德。
“我說你…”
“我說你說你們很變態(tài)是什么意思?”沃斯頓直接打斷他。
“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了。”希爾德似乎對沃斯頓打斷他的話很不滿,他微微回頭看了一眼他和金,“你們關系不怎么好,是吧?”
“他什么時候想說話就說話。他是我的兄弟。”沃斯頓看向金。金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句話也沒有說。
2.
小克沖回室內,羅茜見狀立馬追了上去。看著坦克緩緩消失后,伊德最終轉過了身。所有人都好像沒有大事一樣回去了,只有艾瑪還站在那里。
伊德往回走著,艾瑪看著他,說道:“我們得做好準備了。”
“是的,我們得準備了。”伊德路過她的身邊。
小克奔進自己的房間,猛地撲倒在自己的床上拿起枕頭捂住自己。羅茜趕忙進來。
小克斜躺在那兒,她背對著羅茜,看著窗口灰色的天,兩行淚無聲地流下來:“他走了。他又離開我了。他可能回不來了。”
“不會的。”
“哦你們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你們看他們的工具與裝備,他們可以根本不動用任何東西使你們感到畏懼。”她猛地坐起來轉過身看著羅茜,幾顆掛在眼角的淚抑制著不掉下來。
“我剛剛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就這么離我而去。”她背過身,仰起頭不讓自己哭出來。
艾瑪走了進來,她看著不知所措的羅茜,走過來安靜地坐下來。
“小克。”她輕輕地說著。
她努力地克制著抽噎的身軀,慢慢轉過身看著她們。
“他會回來的。”
“那如果他出現意外呢?這么明顯的一個陰謀,為什么不去阻止呢?”她有些吼起來。
“小克……”羅茜想要安撫她。
“羅茜,如果剛才我爸爸沒有帶走金,而是和伊德叔叔一起,你現在會一點都不擔心嗎?”
羅茜無言以對。艾瑪微張著嘴想要說些什么。
“你,艾瑪,我其實很早就認識你了。在監(jiān)獄里的時候,你記得嗎?你和金都沒有得那場瘟疫,琳恩沒有,黛琳娜沒有,我媽媽得了,我好羨慕你們……琳恩告訴我金是怎么樣的人了,你愛我爸爸你愛他,你為什么現在內心如此平靜?為什么?現在你的丈夫和我爸爸都走了,可能回不來了,你為什么還如此平靜?”
艾瑪的表情僵持在那里,她的臉似乎白了一層,她避開小克直視她的眼神,自言自語般說著:“我沒有…我沒有……”
“你們都像我一樣什么都不敢承認罷了。”她轉過身去不再理會羅茜和艾瑪。
3.
沃斯頓與金終于下了坦克,沃斯頓像是被釋放回荒原的雄獅,輕松地踏在自己的領土上,盡管身后的人們都拿槍對著他們。金走在沃斯頓的身后,他的屁股袋上閃著微弱的光刃亮點。
這是一個很大的社區(qū),一大半是工業(yè)區(qū),外部很整潔,里面的嘈雜聲十分鮮明。另一部分是住宅區(qū),里面有著種植區(qū),蔬果長勢很好。
沃斯頓看著一排排肥沃土壤上長出的新鮮果實,一個男人正在采摘果實,將它們放進小籃子里。他毫無注意沃斯頓他們的腳步聲,自己滿意地掂量著采摘的果實,然后挑選了一個飽滿的番茄,用衣袖將它擦干凈,滿足地咬了一口。
邊上站著一個男孩和女孩,那個女孩扎著一把粗麻花辮放在左肩前,頭上綁一個棗紅大蝴蝶結,細彎眉毛,水靈大眼,嘴唇豐滿,有種介于一種嫵媚與娃娃的純真之間的美。旁邊的男孩眉眼有種意大利人的感覺,濃眉剛氣,陽光又似乎洋溢著一絲不經意的甜。
那個女孩最先發(fā)現了沃斯頓,她拉了下那個男孩的衣袖,男孩把鋤頭插進土里,看了眼沃斯頓,轉眼看向那個男人:“爸!有人來了。”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男孩,臉上略過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將手中的番茄包好放在籃子另一邊,向沃斯頓伸出手并一笑:“你比我想象的年輕。”
沃斯頓謹慎地看著他,握了下他的手指。
“米薩說你是個大胡子,”他挑出一個好番茄遞給沃斯頓,沃斯頓看著他的笑容接過番茄,“或許這是你現在看上去年輕不少的原因。”他輕輕揩去嘴角的果肉渣,笑容似乎刻在臉上。
“哦,薩爾。”他再次熱情地伸出手。沃斯頓看著他那雙手,粗糙,生著繭,還有著沒洗干凈的細微血漬,“你是?”薩爾窩下頭。
“沃斯頓。”沃斯頓回過神來,但是沒再握他的手,“這位是金。”
“用箭的那個?”
“不是,那個人受了重傷,他受不了顛簸。”沃斯頓緊盯著薩爾,金站在后面像一尊雕像,“我想你不會介意的,是吧?”沃斯頓沖他一笑,握了下他的手。
“哦!”薩爾發(fā)出一聲短促的聲音,縮回了手,那張陰森詭異的臉慢慢轉了過去。
“這是我的兒子賽萬卡和女兒塔婭娜。賽萬卡,陪著你姐姐。希爾德,準備些食物,我要先帶兩位貴賓參觀一下這里。”蒂爾轉身走去,順帶踢翻了那一籃番茄。
4.
蒂爾走在前方,沃斯頓警惕地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他逍遙又穩(wěn)健的步伐不時瞟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他們來到了這片工業(yè)區(qū),一推開門,里面一股濃烈的惡臭味便撲面而來。
“這可能想要你花點時間接受,”蒂爾一個轉身,狡黠的雙眼放大著,接而又閃過不茍言笑的神情,“還有即將發(fā)生的。”
他大步向前走去,沃斯頓和金捂了下鼻子緊隨其后。首先是一排排排列整齊的深口手提桶,里面裝滿了血淋淋的內臟。沃斯頓向里面一看,皺起了眉。緊接著,是許多人,他們排列整齊,神情猶如被雕壞的木偶人,機械而又快速地在一件件窗簾上均勻涂抹著內臟與血塊。另一排是一些人在快速地將它們進行裁剪,再有序地放好,對立的一邊,是一件件晾好的類似斗篷式的衣服,有大有小。
所有人的工作效率都極高,沃斯頓仿佛看到了一番退化的工業(yè)時代進化史。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蒂爾看著他的表情,不屑地笑了一下,走向深處的環(huán)境。
里面懸掛著各式的行尸腦袋,猶如串串珠簾一樣,空間橫縱向都令人感到置身于噩夢中。一望無際密密麻麻的頭顱,有些還在緩慢地旋轉著,眼睛慘白嘴巴又極富欲望地張合著。大部分行尸腦袋下顎出的皮膚都被撕扯了下來,血淋淋的下巴和皺白的肌膚更令人感到后背發(fā)涼的詭異。蒂爾走向一角,里面是一排工人,正在用那些皮膚縫制成令人生嘔的口罩。
沃斯頓的腳步已經移不開了,金也頓在了那里。蒂爾轉向他們,他那嘴角依舊勾畫著詭秘的笑。他從兩人中間走過,悠然地說:“我們那邊還有負責做三明治和果汁的,不夠這些應該沒這里可以震撼到你。”他慢慢地走出門,沃斯頓和金跟了出去。“所以,讓我們來去我的議會室吧!”
5.
議會室是一個寬宏的圓弧形,空蕩又令人感到不適。一排座椅繞著這番邊緣貼切地擺出完美的弧度,座椅前是弧形紅木原材桌,打造出一股審判席的氣氛。希爾德坐在中間的左側位,薩爾就著中間的位置坐下,順帶拍了拍希爾德的肩膀。他莊重地坐下,搓了下鼻子,示意周圍的人給他們端兩把椅子。
沃斯頓看著這一切,那些厚重的墻壁掛著厚重的窗簾,一絲日光都不敢透進,白晝與黑夜基本沒有區(qū)別。
沃斯頓并不想坐下,幾個人突然走上來將他們身上的槍支都卸掉。
“沃斯頓,你應該知道血債血償這一說吧?”
沃斯頓看向他,徑直向前:“你什么意思?”
“很簡單,你們殺了我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個人。我總得算個賬吧。”他皺著眉掰著手指頭,突然又神情飛揚起來。
“但是呢,我聽說,是我們的人先動的手,是嗎?”
“他們試圖攻擊我們。”
“哦不不不,你錯了。”薩爾突然合起掌笑了一聲,拿前桌上的葡萄和蘋果,“葡萄,還是蘋果?”
沃斯頓壓著眉,餓狼似地瞅著他。
他抿下嘴放下水果,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手指還靈活地像蜘蛛腿蹬了一下。“他們只是在執(zhí)行我給的任務。你殺害了一批我非常出色的執(zhí)行者。培養(yǎng)他們很不容易,這點著實令我生氣。”他的兩根食指伸出來并在一起,指向沃斯頓,“我需要充分的行尸來保證這里的安全,這樣我們才能不用懼怕行尸。可是你的行為,就在間接破壞我們的安全系統(tǒng)了。”
沃斯頓一言不發(fā),他只是看著蒂爾,手像即將撲上去前撕咬獵物的野獸的利爪,緊緊地攥了起來。
“你看上去真的好兇。我這個人呢,其實也挺講道理。你有沒有發(fā)現,我特別喜歡做選擇題,選這個?選那個?思維的風暴碰撞上快活!哈哈,所以,我想讓你們在這里一決勝負,勝者回你們那個小破醫(yī)院,再給我們帶一些醫(yī)用設備,怎么樣?”
“憑什么?”
“那你要是不滿意,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們兩個然后開著我炫酷的小坦克碾平你們的小破醫(yī)院,我無所謂。”蒂爾聳了一下肩,“你們總得代表一下你們的團隊吧?”
沃斯頓咬著牙,他的手攥地愈發(fā)地緊,與此同時,一旁的金看向他。
“你要是再猶豫的話…”話音剛落,蒂爾拿起沃斯頓的左輪對準他,一排的人紛紛舉出槍。
沃斯頓突然感到背后一擊,金已經一個拳頭掄了過來。
“哦,這我還真沒想到。”蒂爾睜大了下眼,放下槍拿起一顆葡萄。
金緊接著沖著沃斯頓的臉給了他一拳,沃斯頓被這一下擊地后退了幾步,他摸了下嘴角的血,看著金,他的眼神在不斷地膨脹,他的額上青筋似乎要爆起。他低吼一聲又徑直沖向沃斯頓,沃斯頓一個閃躲將他扳倒在地,鎖住他的咽喉:“金,我們可以現在逃出去,你配合我。”
金的臉漲地通紅,他的眼睛也開始露出了血性:“不,沃斯頓,你不能什么都讓別人聽你的。你擁有太多了,沃斯頓,這些本該是我擁有的。”說罷,他掏出那一小片玻璃碴用力刺向沃斯頓的手,沃斯頓立馬松開了他,金猛地將他一推,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捂住自己的咽喉。
沃斯頓滾到一邊,他立馬站起來拔出手上的玻璃碴,血液立馬淌下來,鮮活地跳躍著。金怒吼一聲將一旁的椅子摔向沃斯頓,沃斯頓一躲,卻被砸中了膝蓋與腹部。他單膝跪在地上,但是金已經快速朝他奔來,沃斯頓捂住流血的手的另一只立馬松開,他站了起來用胳膊肘猛地擊中了金的喉嚨,金倒退了幾步,又奮力地摔向沃斯頓,將他撲在地上,再給了他一拳。沃斯頓的眉骨已經裂開,他的嘴角又溢出了鮮血。
“嘿沃斯頓,咬他的脖子呀。”蒂爾皺著眉,急忙將一粒葡萄籽吐出來。
“金,你現在迷失了,你聽著,聽著,他們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沃斯頓想扼住他的手,但他的手血流不止,他沒有力氣去阻止金。金的表情扭曲著,猙獰著:“沃斯頓,曾經你打了我?guī)兹裉煳也粌H要還你,還要殺了你。”
沃斯頓的表情痛苦起來,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我給你機會了,金……”他的手松開了金的手,開始向旁邊摸索著。
“我不需要,沃斯頓。你覺得你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嗎?你的妻子早死了,你的孩子現在跟你有不斷的矛盾,你的好兄弟伊德,他也活不了多久,羅茜終究是傾向于他的,當你死后,艾瑪也不會覺得我是個懦夫了。去死吧,沃斯頓!”他大張著嘴擺出一副極大的變態(tài)的微笑,沃斯頓看著他混沌的眼,手中握住了那片玻璃碴,猛地插進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