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被叫做小葵的孩子，完全無視蕭毓，跑過來撲進夜雨川懷里，還撞了蕭毓一下。

蕭毓一個趔趄站穩腳步，心想：這走了一個云沫又跑出來個小的？

直到她聽見。

“長石，您還活著太好了！”一個清秀的男孩子聲音傳進蕭毓的耳朵。

蕭毓心道：啊！是個男孩子啊！然后臉色忽然沉了下去，比剛才以為小葵是愛慕夜雨川的小姑娘時還要難看。

夜雨川真的很能夠及時地察覺到蕭毓的任何異樣。他看了眼小葵后，便了然了，她定是又想起了雨雀。

當初蕭毓醒來，得知玩偶市燒了，雨雀和季碧娜都毫無音訊的時候，她沒有執意要留在風笑石，而是同意讓傳音和他派出去的人繼續找，自己很聽話地跟著夜雨川回來了。回來后蕭毓似乎又開朗起來了，但夜雨川知道她每晚依舊惡夢連連，醒了卻又沒事兒人一樣。

蕭毓抬起頭接住半空中跳舞的傻鳥，再彎腰抱起沒有剛才晃的厲害的小煤球，最后她努力地揚起嘴角硬擠出個笑容道：“它們這樣沒事兒嗎？”

夜雨川道：“沒事兒，醉舞箱已經收了，過一會兒就好了。”

“哦！”蕭毓手輕緩地捋順著小煤球的毛。不想讓夜雨川察覺到她的情緒，于是轉移話題道：“醉舞箱是什么？”

夜雨川也不忍心揭穿她，只是順著她說道：“醉舞箱是一種沒有味道的迷藥…”

小葵離開夜雨川接著夜雨川的話說道：“可以根據藥量設置距離，踏足范圍內便會產生幻覺，并手舞足蹈。就像它們。”小葵指了指蕭毓懷里的小煤球：“如果是人的話會更有趣。剛才那個范圍小不過兩米，純屬爺爺用來尋樂的。”

“哦！我的小葵葵怎么醒了？”羌老頭奈何不過溫溫粗壯的手臂和墻一般寬厚的肩膀最擋，繞了好幾圈也沒能看清安暖的樣貌，更別說碰一下，這才剛一回頭就看見了他心尖尖上的寶貝孫兒羌小葵。趕緊跑了回來，別看他背弓成這個樣子，腳步可是快的很，一眨眼就把小葵摟緊在懷里。

小葵掙脫著道：“爺爺，您玩夠了就回去吧，幾位爺爺又要打起來了。”

“那幾個老怪物打起來了？有這等好事，我得趕緊回去瞧瞧。”

瞧著這羌老頭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一聽說打起來了，那叫一個興奮，拉起小葵的胳膊就走。

沒走幾步，一想，又停下了來回頭道：“你是來找誰的？”

夜雨川道：“當然是來看羌伯的。”

夜雨川這話說的，蕭毓差點以為旁邊站著的是傳音。

“甚好甚好！”羌老頭略感欣慰地轉回身，牽著并不太情愿的小葵走在前面。

夜雨川蕭毓幾人也都跟了上去。

沿路上就見小葵一會兒跳起來從墻上取下個什么東西；一會兒當當當地在墻上敲幾下，似是有什么機關？一會兒手一揮在空中撒點什么粉末；一會兒又干脆折回來撒了他們一身藥面子，再塞給他們一人一顆藥丸。

蕭毓一邊皺褶眉頭一邊嚼著說苦不苦味道奇怪的藥丸道：“夜雨川吶！還有多遠能到？我倒是不急，就是怕把小葵小朋友給累壞了。”

夜雨川道：“還有不到一半的路程，小葵習慣了。”

這怎么感覺比到主城區還遠！蕭毓耷拉著肩膀，彎腰把小煤球放在地上：“你也該減減肥了。”她是真的不急，但她累啊！突然有點懷念風無度的疾步方。

“蕭姑娘是不是累了，我背你吧！”

溫溫難得這么會來事兒。蕭毓只感覺腰上多了只大手，然后大手稍一用力就把她帶進一個冰冷的懷抱，眼看著夜雨川的動作，下一秒就要把她攔腰抱起。

“慢著！”蕭毓緊忙制止，苦笑著道：“別介，我不累，真不累。”然后轉頭對溫溫道：“感謝溫溫少俠好意，我不累，就不用背了。”感覺腰上手又一緊，蕭毓反手附在上面極其肯定地道：“也不用抱！”

見她態度堅決，夜雨川松開了手。鬼知道蕭毓她此刻有多羨慕安暖，可以心安理得地被人抱著。不像她，腿都要走斷了。她伸手挽上了夜雨川的胳膊，把部分重量也移了過去。

一路七拐八繞，總算安然無恙地到了研藥坊，蕭毓只想找個地方坐下，如果能躺下就更好了。可抬頭一看，十幾歲的小葵和不知道多少高齡的羌老頭都跟沒事兒人一樣，就更不用說夜雨川和溫溫了。

蕭毓只能感慨自己的體能太差了。腳邊小煤球搖搖晃晃，跟它的主人一樣累的只想趴下，蕭毓低頭瞥了一眼，再抬頭，面前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

厚重的石門打開后大概是普通石門的四個那么大的門洞。里面不說燈火通明吧，但要比夜雨川的房間要亮的多，而且這光還有各種顏色。因為它們并不是全是從墻上的油燈發出來的，而是從滿屋子錯落有致地擺放著的瓶瓶罐罐中，穿插在不同位置，不同透明或半透明的罐子里散發出來的各種亮度的光。

“哇！”蕭毓站在在門口不禁感嘆道：“這里太…”

她一時間竟找不出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目光突然被不遠處一個透明的大罐子吸引，她便著了魔一樣，徑直走了過去。什么累不累的，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同樣吃驚的當然還有吵著要過來的溫溫。他同蕭毓一樣，在來之前幻想了研藥坊的各種畫面，漆黑狹小的房間，忽明忽暗的光線，痛苦嘶吼的聲音，還有在一堆亂七八糟中埋頭配藥的老怪物。

眼前這……顯示與想象有著巨大的差別。

“愣著干什么？進來吧！”羌老頭似是不耐煩地撂下這么一句，便直接往里面走進去，腳步也沒停一下。小葵對這里再熟悉不過，早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哦！”溫溫反應過來，就剩他自己還站在門口，趕緊快步走了進去。

而蕭毓正站在大罐子前，像是陷進去了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罐子里的東西，淡淡的明紫色光映在她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