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度進來的時候,著實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前面橫倒著一堵墻一樣的身軀,里面地上隨意丟著兩件黑斗篷,而傳音正在從面前的“干長老”身上往下斗篷,旁邊還有兩個已經被扒掉了斗篷后只剩下一塊不大的白布遮著重要部位,其他地方都光溜溜干巴巴地裸露著。
傳音手還僵在“干長老”身上,見有人進來先是警惕地退后半步,后又見那人瑟縮著比他還害怕的樣子,于是驚訝的同時激動不已地道:“風無度?”
有救了!
風無度微微點頭,怯生生地道:“你這是……”
嗯?傳音左看看又看看,突然松開手,黑斗篷被扒到一半搭在“干長老”身上,傳音極力解釋道:“你你你別誤會,我沒啥特殊癖好。快快快!雨川在下面,趕緊救人。”
此時陷阱下面卻沒了聲音。
傳音和風無度爬在陷阱邊上,盡管手里拿著陽火石伸向下,也照不亮下面的到一片漆黑。
傳音焦急地喚了一聲道:“雨川!”
而風無度起身不知從哪里掏出來兩個稀奇古怪的東西戴在手上,甩了甩腳,鞋上就也多出了兩個金屬裝置。在傳音還不明所以的時候,風無度已經下去了。
傳音后知后覺地道:“唉!你小心點!”
他趴在上面,下面的情況一丁點都看不見,只能干著急。而風無度很快到了下面,這個陷阱遠比他們想像的要深,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下面空無一人。
夜雨川消失了。
風無度在下面繞了一圈也沒見著個人影。
“沒有…”風無度細小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傳音沒聽清,喊道:“說什么?你大點聲!”
風無度的聲音再次從下面傳來,雖然沒比剛才大多少,但是這次傳音聽清了,他說的是:“沒有雨川,下面什么都沒有。”
這不可能,他明明眼睜睜看著夜雨川掉下去的,而且剛才他還在下面催促他趕緊帶著溫溫先走,現在怎么就消失了?傳音想不通,道:“你看看有沒有什么機關?”說完這句話,他掏出石盤看了眼時間。
來不及了。
傳音百感交集,看了眼還倒在不遠處的溫溫,又看了眼下面。一咬牙道:“風笑長石,找不到機關就趕緊上來,來不及了。”
下面沒有聲音,直到門外響起了“當當當”幾聲急促的敲門聲。
傳音驚的一扭頭。
……
片刻后,巡查的守衛才剛轉個彎還沒走到神石殿門口,就見本該站成一排的守衛此刻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趕緊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幾個身影稍稍地消失在不遠處的拐角。
傳音和風無度一左一右架著昏迷的溫溫,一人走在他們前面,帽子邊緣露出一縷白發,正是荼靈。
傳音眉頭緊鎖,前腳剛看丟了蕭毓,后腳他就把夜雨川給丟了。真是郁悶至極。他有氣無力地嘆口氣道:“還沒謝過你們,若不是你們趕來,我們倆定是被抓個現形。”
“謝它吧。”
荼靈從懷里掏出一只白鳥,她和風無度就是跟著這只白鳥一路到了神石殿。白鳥蒲扇著翅膀朝傳音飛過去,嘴里還振振有詞:“千里傳音,傳音千里,訓鳥二二……”
傳音一聽這聲音,抬頭一看,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二二二號!蕭毓呢?”
傻鳥從傳音耳邊飛過又兜回來落在傳音肩膀上,嘴里發出蕭毓的聲音:“重明日圣女獻祭,救公主。”可這著實令傳音糊涂,蕭毓的意思和雷冽用來威脅夜雨川的字條上的目的是基本差不多的。難不成蕭毓為了救她朋友跟雷冽聯手騙夜雨川冒險?
荼靈聲音慣常清冷地道:“蕭毓現在何處?”
傳音回過神道:“雷冽那里。”
荼靈腳步一停,轉過身道:“她怎么會在雷冽那?”荼靈自然知道雷冽是個什么樣的角色,一聽說蕭毓在雷冽那,瞬間擔心起來。
“我也想知道。”傳音道:“現在雨川還在神石殿里,又沒偷出古圣書,別說阻止圣女獻祭,不出半個時辰長老們就會趕來,擅闖神石殿是死罪,即便是長石。雨川他……”
傳音架著溫溫的手一松,道:“把你剛才那套工具借我用一下。”
肩膀上的重量突然增加,風無度的小身板哪里架得住溫溫這堵墻,哐當一聲跟著溫溫一齊倒了下去。傳音借機撲上去拽風無度戴在手上的東西,還一邊道:“溫溫就拜托你們了。”
荼靈冷漠地看著也沒上去攔,只冷冷地道:“你干嘛?他都找不到的機關你回去又有什么用,不過是白白搭上一條命罷了。”
風無度緊攥著拳頭不讓傳音得逞,聲音聽起來依舊跟受到了驚嚇一樣,道:“下面的機關…很難找,我繞了兩圈…也沒找到。”
傳音松開風無度,心如死灰地坐在地上,道:“連你都沒找到的機關,要怎么辦?”
……
此時,某間石室中,角落里有一個黑影,她蜷縮著,手里攥著一塊不大的陽火石,借著陽火石的光可以看見她上半身斜靠著旁邊一個鐵籠子,籠子里一團黑色毛絨絨的東西,許是籠子太小,它一動,帶著籠子上的鎖鏈嘩啦嘩啦響。
“小煤球你說傻鳥找到他了沒有?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對嗎?”
女孩兒身影消瘦,蜷縮在那里都沒有籠子里那團黑色的東西大。
籠子又一晃,從籠子縫隙里伸出一只黑色的爪子,似是安慰地搭在女孩兒手臂上,那雙湖藍色的眼睛略帶憂傷。
女孩兒心疼地摸了摸它黑色的絨毛,道:“吃不飽吧,再堅持堅持,他一定會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