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博濤經過救治,總算是活過來了。皇帝守了常博濤一晚上,直到天亮才離去。“劉譽,你去盯著風兒,我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來。”皇帝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叮囑劉譽去看著祁風清。“是。”劉譽領了旨,便出宮去了。
祁風清回到莊子里,換了身衣服,洗干凈臉,等到天亮,才小心翼翼的來到舒清婉的房間。舒清婉還睡著,蕭梧幾個也趴在床邊睡著了。“誰!”蕭梧聽到祁風清的腳步聲,立馬驚醒。“是我。”祁風清小聲的回答。“你回來了,昨夜她醒了一次,到處找你。”蕭梧揉了揉眼睛說道。“你們都去休息吧,邊上的廂房都已經備好了,這幾天,還要麻煩你們在這里陪著她。”祁風清小聲的說道。“好,你自己也多注意休息。”蕭梧喊了梅傲和梅鳳,來到隔壁的廂房里休息。
祁風清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沉睡著的舒清婉,陷入深深的自責。當初,皇帝派他去接舒清婉,他只當是一個差事,領了旨便去了。可是到了那里,見到了舒在野,才知道,皇帝原來是不放心舒在野的江湖勢力,想要他的女兒來都城為質。
舒在野和姬美芽對祁風清有恩,再加上和舒清婉投緣,祁風清便想著盡自己的綿薄之力保護舒清婉。可這一路走來,祁風清和舒清婉建立了深厚的情誼,是兄妹之間的親情,亦是同命之人的相惜。祁風清本想著,皇帝會先給蕭梧指了婚,再來考慮舒清婉,畢竟舒清婉還有好幾個月才及笄。沒想到如今,事情發展成這個局面,舒清婉還受到了十分嚴重的傷害。
“婉兒,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大意了,是我低估了蘇妃的惡毒。”祁風清喃喃道。舒清婉睜開眼,流著淚說道:“兄長,你昨夜是不是進宮了。”祁風清見舒清婉醒來,有些擔心:“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舒清婉搖了搖頭:“我剛剛就醒了,只是不想面對她們。”祁風清伸出手,摸了摸舒清婉的腦袋:“若是覺得累,就再睡會。”“兄長,我餓了,去幫我弄些吃的來吧。”舒清婉喃喃出聲。
“好,你休息一會,我這就是給你準備吃食。”祁風清立馬起身,去吩咐廚房做舒清婉最愛吃的飯菜。舒清婉緩緩起身,走到院子里,她臉色慘白,目光暗淡。她抬起頭,看了看剛剛升起的太陽:“真溫暖啊。”說著,舒清婉便向著花園走去。
走著走著,舒清婉便來到了湖邊,她看著湖中間的亭子,回想著剛到都城時,時常和祁風清在那亭子里喝茶彈琴。舒清婉抬起手,認真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隨后她走到湖邊,捧起湖水洗了一把臉。透過湖中的倒影,她看見自己的脖子上,有一些隱隱約約的痕跡,那是常博濤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舒清婉心中一陣惡心,突然干嘔起來。
“我真的太臟了。”舒清婉看著湖中自己的倒影,毫不猶豫的便跳了下去。湖里的水很涼,舒清婉便緊緊的抱著自己。“就這么沉下去,就這么結束吧,我好累。”舒清婉心里默默的想著。眼見舒清婉一點點的向湖底沉去,一個身影縱身一躍跳入水中,一把抱住昏迷的舒清婉,奮力的向岸邊游去。
救了舒清婉的,是剛剛來到莊子里的劉譽,他奉命前來監視祁風清,剛走到花園,便看到了舒清婉投湖。“縣主,縣主,醒醒。”劉譽抱著昏迷著的舒清婉,一邊呼喊舒清婉,一邊急匆匆的向房間走去。祁風清遠遠的聽見劉譽的聲音,然后便看到了全身濕透的舒清婉。“婉兒!”祁風清端著的飯菜灑落一地,立馬接過舒清婉,抱回房間救治。
“這種時候,你怎么能放任她一個人。”劉譽有些責怪的說道。祁風清替舒清婉把了脈,又替舒清婉拍出嗆進去的水,等舒清婉呼吸穩定了,他才癱坐在地上:“她說她餓了,我便去準備吃食了。”劉譽脫下外衣:“若不是我恰好經過,你怕是只能看到一具浮尸了。”
蕭梧幾人聽到聲音,急匆匆的趕來。“閣主,你怎么了?閣主。”蕭梧見舒清婉渾身濕透,有些著急。梅鳳看了看劉譽,隨后對祁風清說道:“祁公子,劉大人衣裳濕了,你帶他去換一身吧。”“也好,趕緊幫縣主也換身衣服吧,她本就體虛,若是著了風寒可不好。”劉譽說著,拉著祁風清便出去了。
蕭梧幾人替舒清婉換了干凈衣裳,便把舒清婉從美人榻上移到了床上。梅傲看著舒清婉,忍不住嘆氣:“閣主畢竟年幼,遭此橫禍,恐怕心氣已斷。”梅鳳搖了搖頭說道:“閣主這不是心氣斷了,是無奈,是委屈。”蕭梧不解:“此話怎講。”梅鳳解釋道:“當初,我被那李氏父子二人玷污,閣主巧思,替我報了仇。可如今,玷污閣主的,是當朝的皇子,你們說,閣主該當如何?”
蕭梧和梅傲全都沉默了。是啊,如今這事,怕是最后的結果,便是讓舒清婉嫁給常博濤了。“閣主深知,此仇難報,必會委屈憤懣。”梅鳳看著舒清婉,有些心疼的說道。蕭梧捏著拳頭:“恨不能將那腌臜貨碎尸萬段。”梅鳳搖了搖頭:“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等閣主醒來再商議吧。”
舒清婉著了風寒,高燒不退,幾人輪番值守,日夜守護著舒清婉。幾日之后,劉譽見舒清婉面色恢復,卻不曾醒來,便搭了搭脈。“你如此這般,又有何用。”劉譽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劉譽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扎了幾處穴位,舒清婉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閣主,你終于醒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蕭梧見舒清婉醒來,喜極而泣。舒清婉看了看憔悴的幾人,有些自責:“這幾日,辛苦你們了。”“兄長呢?”舒清婉沒看到祁風清,便出聲詢問。“他受了打擊,也臥病在床。”劉譽喝了口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