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有些驚訝“給…給我的？不用了…”

“別客氣，你吃吃看，他們家的蛋糕都很好吃，還有你先和奶奶打聲招呼吧，因為有可能要留你到很晚，我怕局里的飯菜你吃不習慣，你先吃這些先墊墊?！?

張雪看著面前的蛋糕，蛋糕盒上的價簽令她咂舌，小小一塊蛋糕竟然要三十幾塊，這是她平時想都不敢想的，這種美好而有夢幻的蛋糕，和她是沒有關系的。

她小心翼翼的捧著蛋糕，一顆顆的紅色顆粒將整塊蛋糕包裹起來，香甜而又柔軟，她用叉子夾起一塊送入口中，蛋糕入口有微微的甘苦味，能感受到顆粒感，綿潤而又美味。

孫染拎著蛋糕袋鎖好車后帶著張雪回到了辦公室，“我回來了！”然后又揚了揚手里的蛋糕袋“順便還帶回了……夜宵。”

許國強樂呵呵的說道：“辛苦妹子跑一趟了?！?

馬君堯起身坐到電腦旁，“關于那個叫張伍的司機，你還記的多少？車型和車牌號還記得嗎？”

張雪努力的回憶著，半晌為難的搖頭，“我只記得是一輛轎車，車牌號我沒留意…”

果然…對于這個糟糕的結果馬君堯早有料想，“你說那個司機叫張伍是嗎？”

“是的…”

“年齡呢？”

“看起來大概三十幾歲左右，不到四十的樣子…”

“有沒有什么明顯的特征？例如臉上有疤痕或者是禿頭？”

張雪想了想之后說道“沒有，就是很普通的樣子…單眼皮…然后又臉有些方，膚色很黑…對誰都很熱情……總之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很普通的樣子……按照張雪的說法，這種長相的人全國一撈一大把，范圍太廣了。馬君堯把。

“你清楚張伍是哪里人嗎？”

張雪囁嚅道：“我不確定我清楚不清楚…”

“你說說看?！?

“我聽他的口音是S省的口音，可是我沒看過他身份證…”

馬君堯根據張雪提供的信息，輸入到公安網上進行信息檢索，由于張雪給出的信息太模糊，整個S省符合條件的人數非常龐大。

馬君堯起身對著張雪說道：“你坐我這，看看這里面有沒有你說的那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個人都在默默等待著，馬君堯注意到一旁的蛋糕袋，“人間”，風花雪月天邊遠，苦辣酸甜在人間，這名字倒也有趣。

不知怎的，平時對這些甜食一向不感興趣的他，竟然拿出其中的一份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吃了起來,嗯，還不賴。

過了很久之后，張雪那邊低落的放下鼠標，“沒有，這里面沒有叫張伍的人?！瘪R君堯聽到這個消息表現的倒也沒有很失落，“張伍”這個名字很有可能是個外號或者是假名。

畢竟像他這樣的犯罪分子，除非是不長腦子。否則不會用自己的真名字。

馬君堯想了想之后又問“你還記得是什么時間什么地點上的車嗎？”，這點張雪記的倒是很清楚，馬君堯按照張雪的說法將時間和地點輸入到公安網上。

看著電腦上顯示的數據，馬君堯說道：“都過來”，他指著電腦上的時間和地點，“從這些車里面給我找出來符合咱們排查的重點車輛！”

楊帆湊了過去，然后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驚呼“老大！這…這可是四千多輛啊……”馬君堯一個眼神過去，皮笑肉不笑“有什么問題嗎？”

楊帆訕笑“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馬君堯對張雪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家吧，我們這邊有什么發現在聯系你。”張雪沒說什么起身就要離開，孫染忙拿起鑰匙“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就可以的！”

“我送你吧，不然我也不放心……”

一路上張雪都沒有說些什么，看的出她情緒很低落，孫染把車停好后張雪淡淡的說了一句，“再見”就離開了，孫染看著逐漸遠去的張雪。

寒風吹拂著她的頭發，因為寒冷，張雪裹緊了衣服，低著頭向前走去，黑暗中的沈穎婷，單薄而又脆弱，不知怎的孫染鬼使神差的推開車門……

“張雪！”

張雪聽到有人喊她，茫然的回過頭，隨即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別怕，也不要擔心，把一切都交給我們好嗎？”

張雪聞到了好聞的味道，不同于他們買給她的劣質香水也不同于那甜美的讓她感到自卑的紅絲絨蛋糕的味道，孫染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就像奶奶一樣干凈而又溫暖。

張雪問出了她一直以來的疑問，“姐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報應嗎？”

孫染沒有說話，她聽到懷里的女孩帶著哭腔，“為什么…為什么我明明什么壞事也沒有做過？為什么我會遭遇那么多可怕的事？

而那些人！他們喪盡天良，壞事做盡！我們在他們的眼里畜生都不如，可是他們卻能逍遙法外，讓我擔驚受怕受盡折磨呢？”

逃出來的每一個夜里，她都會被噩夢驚醒，那些流著淚的夜晚，張雪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為什么呢……張雪想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么？是啊，為什么？憑什么？

憑什么這些人毀了她的人生而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呢？為什么這些熱因為金錢因為利益坦然的去傷害無辜的人呢？

一個人的人生被毀了就是被毀了，無論之后這些人究竟得到怎樣的懲罰，都磨滅不了他們曾經的傷害和帶給她的恥辱。

每次看到奶奶背著她偷偷的擦眼淚，她的心就像被鈍刀子劃開一樣，澀澀的疼……

孫染輕輕的撫摸著張雪的背，堅定的說：“這個世界一定會有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請你相信我們，他們不會高興多久了，這個世界有正義有法律！

我們一定會把他們都送進監獄里，讓他們受到懲罰！給你給所有的女孩一個交代！”

孫染坐在車里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女孩，感慨萬千。有人說正義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也有人說遲來的正義非正義。

可是孫染相信，哪怕懲罰來的再晚，對那些無辜受害的女孩來說，也算是一種慰籍，聊勝于無。

傷害已經造成，無論給那些罪人什么樣的懲罰都無法抹消受害人內心的創傷，可若是連懲罰都沒有，那么那些和張雪一樣的女孩，那些忍受著恐懼和痛苦的日子，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