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殺子疑案(15)
- 引罪
- 雀躍的硬骨
- 1902字
- 2020-12-10 16:40:54
孫染再次踏進安定醫院是在訊問鄒慶鈴的第三天。
按照規定需要對鄒慶鈴進行精神鑒定,訊問的當天楊帆就把委托書和材料交了上去。
孫染發現雖然大多數時候楊帆都是嘻嘻哈哈的,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其實他是一個很細心的人,工作能力也很強,很多事情都不用人囑托,默默的就會做完。
因為要把鄒慶鈴從住院部帶出來,以防萬一,鄭凱也跟著過來了。一踏進四樓,那股熟悉的、嗆鼻的惡臭味再次襲來。
雖然孫染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難免被嗆的咳嗽了兩聲,楊帆回頭看孫染不自然的用手捂著鼻子。
對孫染說道,“你不用跟我進去了,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鄒慶鈴,你就在會客室等著吧。”
一聽此言,孫然如獲大赦,“那行,我就在會客室等你們吧!”孫然轉身走到了會客室,會客室里沒有。
,整個房間都用鐵柵欄封著,窗戶打不開,信號也不好,孫染百無聊賴的看著手機里的小說。
“吱呀——”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進來了一位老大娘,頭發已經灰白了,整個人佝僂著。
一只手拎著一個三角布兜另一只手拿著一根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已經微微有些化了,琥珀色的糖漿順著一顆顆飽滿山楂球落在了她干癟的手背上。
孫染感覺有些奇怪,心想“這個季節哪來的冰糖葫蘆?”跟在她身后進來了一位護士,“大娘,你先在這等會。”
護士看了一眼老大娘手中的糖葫蘆“還有你這個糖葫蘆的簽…”
大娘急忙說道:“姑娘!我懂你們的規矩,這一時出來忙就讓我給忘了,我這就弄,這就弄…”
說完就放下布兜,把糖葫蘆的糖球,用塑料袋擼了下來,然后把竹簽遞給了護士,“姑娘,這簽…”“給我吧!”
護士接過竹簽,轉身走出了會客室,大娘在孫染斜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孫染看著大娘,心想“她這是來見誰?為什么還拿著一根冰糖葫蘆?”
過了一會護士領了一位年紀大概四十多歲的女人走進會客室,女人梳著長長的辮子,頭發還是濕著的,皮膚很白,臉紅撲撲的。
雖然臉上已經有了很深的皺紋,但是神情像個少女一樣。女人看到大娘快步走了進來“媽!我讓你帶的你帶了嗎?”
大娘慈愛看著女人“拿了,你看!”
女人非常開心的坐到了大娘對面的椅子上,拿起糖葫蘆就往嘴里送,吃的有些急,臉上的碎發都吃進了嘴里。
大娘抬起手把女人的碎發縷到耳后,女人就像完全沒感覺一樣,只是專注的吃著糖葫蘆。
“頭發怎么是濕著的?洗澡了?”
“嗯!剛洗完。”
母女二人聊起了家常,雖說是聊家常,但更多的是大娘在說,女人附和幾句。
孫染無意探聽母子的對話,默默的擺弄著手機,等待著楊帆他們。
大概半小時左右,護士走了進來,對母女二人說道:“時間到了。”大娘依依不舍的握著女人的手反復囑咐著她要聽大夫的話,配合治療。
護士領著女人離開后,大娘偷偷的用袖口擦拭著眼角,拿起桌子上的布兜,慢慢的離開。
孫染看著大娘離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她想如果世界分為兩類,一類就是自己認識的生活的那個世界,另一類,就是這里了吧。
她這兩次來到這里,看著這里的人,每一個都透著說不出的古怪,這里井然有序,平靜正常,卻又窒息壓抑、暗潮洶涌。
這里的每一個人,或是安靜、或是陰郁、或是躁動、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精神世界、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悲慘經歷。有的在這里短暫的療傷,而更多的,是在醫院里痛苦一生,和他們的家人一起在無奈中負重前行。
過了一會鄭凱把她叫了出去,他們三人帶著鄒慶鈴來到了精神鑒定科,令孫染感到詫異的是。
盡管他們來的已經很早,他們之前還排著幾個人,他們只好帶著鄒慶鈴在等候室的長椅上坐著。
等候室里也坐著幾個等待著精神鑒定的人,巧合的是,也有兩名著警服的民警帶著一個男人來做司法鑒定,一看是同行。
楊帆和鄭愷就和那兩位民警攀談了起來,鄒慶鈴還是老樣子,不說話悶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孫染百無聊賴的打量著等候室里面的人。
在她斜前方的位置上坐著三個人,兩個上了年紀的婦女和一個老人,老人看起來十分莫名其妙,嘴里說著孫染聽不懂的話。
手里的拐棍一下一下用力的敲打著地板,像是心中有極度的不滿無處發泄,旁邊的兩位婦女時不時的勸他安靜會。
右手邊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年紀都不大,兩個女人小聲的聊著天,坐著的戴眼鏡的男人安靜的低著頭不說話。
孫染耳邊不時的聽到兩個女人說著結婚,得病,分手之類的話,說的時候還不住的眼神瞟著坐著的男子。
其中一個還用手肘輕輕地推了推另一個示意她小聲點。旁邊的那兩位民警帶進來的男人,從他們進屋起就表現出極為不正常的活躍。
說的不客氣一點,從孫染他們進屋起這男人的嘴就沒停下來過,一直滔滔不絕的拉著旁邊等待司法鑒定的病人說話,口若懸河。
聊天范圍也特別廣泛,從戊戌變法一直聊到改革開放,從小時候喂豬聊到了他打工的經歷。
中間還夾雜著對一些偉人的評價和個人看法,其中還回顧了人類第一次登陸月球時他的內心活動。孫染心想“這個裝的太假了,太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