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來有鳳把這兩件深潛用品描述成棍子和球，她咯咯笑了。

“嫂子，你說到點子上了。它們的名字很復雜，我正想取個簡單的名字，但取來取去，一直不太滿意。”

來有鳳有點沾沾自喜，待又要說什么，被閻維廣的兩聲咳止住了。

卡嘉用新名詞向大家介紹：“這個鐵球學名是‘達芬奇現實穩定錨’；棍呢，叫做‘修謨指數測量儀’。”

她望了下大家的反應，除方枘、閻家兄弟及陳鈺瑩外，大家臉上一片懵然。

“浩子，你來解讀下吧。”

閻維浩把中土到黑淵的現實扭曲指數理論講述了一遍。

卡嘉補充了一下，說鐵球側重于對時間和空間進行扭曲度測量；棍子則對靈魂和心志的變化讀數敏感。

方圓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征求了卡嘉的同意后，他取了“修謨指數測量儀”，出了門，駕了小船在天湖上游弋了一會兒。

抱著沾了水漬的鐵球回到中堂后，把它放在地面上。

卡嘉俯下身，伸手摁了一下鐵球的一個幾不可見的凸起，立即閃爍出一個六芒星，在它中心出現了一行數字：-0.01

方圓皺了下眉頭，說：“難道天湖也是一個現實扭曲區？”

“是的，好在很小很小，對心志堅強的人影響不大。”卡嘉說著，又探詢道，“你是從湖面測量的嗎？”

“對。怎么……”

卡嘉淡然一笑，口中說著沒什么，但心里一凜：湖面都這樣了，那天湖深處……不敢想象。

接著，她看了下時間，說：“現在還早一點，夜幕落下后，我們就去后梁岙探測一下。如果立方軍所說是實，燧井很可能日久天長而發生了源質化改變，飄移在扭曲空間中。”

……

后梁岙。

夜幕低垂，霧靄繚繞。

方志合及手下小伙伴共八人，擔負起了“地質勘查”任務。

由于地域廣大，每次兩人輪番勘查顯然太慢。方志合發明新方法，組成八程400米接力小隊。

鐵球和棍子在他們手中火速傳遞，到最后一名隊員身上停駐一下，借手電筒的燈光觀查讀數。

如此周而復始，折騰了有兩個小時。

閻維浩打了個哈欠后說：“我看方立軍當時是被嚇懵了說了糊話，這樣下去，找到天亮也沒結果的。”

他身邊的陳玉瑩拍了他肩頭一下，說：“別打退堂鼓，等方志合他們從樹林里出來，咱們也加入勘查小隊。”

“要去你去。”

“我看這個提議不錯。”卡嘉說著，給了陳鈺瑩一個褒獎的微笑。

閻維浩低聲說：“姐，你親自出馬，在樹梢上飛上一圈，不就一目了然了？”

卡嘉乜斜他一眼，說：“那要你們干什么？以后你吃飯要不要我喂？”

“對，說的對。要是活都讓她卡嘉姐干了，我們還修煉個鳥啊？”

“馬屁精。”閻維浩說。

方枘暗笑。知道卡嘉不嘉歡在老村長面前過多暴露實力。

閻維浩說了聲“我要去噓噓一下”，就往身后的山坡下走去。

陳鈺瑩補了空，稍稍仰頭望了下方枘和卡嘉，低聲贊嘆著：“真是一對璧人。”

方枘咳了下佯裝不知。

卡嘉卻追問起來：“壁人是什么？”

陳鈺瑩剛要試圖團手，把它綁成個心形，被方枘摁下，轉頭向卡嘉解釋：“顧名思義，這個詞出自仙俠小說，就是能飛檐走壁的兩個小偷。”

卡嘉似懂非懂，笑笑說：“方枘，你和陳鈺瑩當壁人去吧，我做不來。”

“行不行？”陳鈺瑩挽了方枘的手臂，眼看就要一起上墻的樣子。

方枘趕緊把胳膊抽出，轉身向著依稀傳來嘩啦啦聲響的地方，說：“大壁虎，快回來。”

那邊空谷回音：“這個不能催。”

三人笑成一團。

方枘向陳鈺瑩正色道：“對男人，你不要當面戧。浩子比你小兩歲，多擔待他。”

陳鈺瑩仰著臉攤著手，說：“哄夠了呀……其實，我想找個肩膀靠一靠……”

方枘見陳鈺瑩的雙手貼掌在臉頰，向自己靠來，于是閃了下，順勢掰著她的頭拄在卡嘉肩頭，笑著說：“這兒有香肩，你隨便靠，磕都行。”

卡嘉拍了方枘一下：“別鬧。”

……

“有了，有了！”大家一直凝望的小樹林里傳來喊聲。

方枘等人立即飛奔過去。閻維浩也隨后趕來。

“0.5。”方志合抱著鐵球，邊報著讀數，邊從額頭抿了把汗。

“棍子上呢？”卡嘉問。

“0.4。”一個長了個大嘴的，名叫方雄的小伙伴說。

卡嘉帶了一絲興奮的神情，說：“雙扭曲地帶，必有異物存在。”

“太好了！”陳鈺瑩叫喊著，“走啊，下去看看。”

急不可耐的她，循著方志合等人踏出的步痕，先行動身了。

跑了幾十米后，才回過頭來，見大家站在原地望著她，就訕訕地走了回來。

“你們怎么？……”

“這么積極，你自己去唄。”閻維浩打趣著。

卡嘉說：“空身進入現實扭曲地帶，會被意識環流撕碎的。”

然后，她招了下手。

方志合立即抬了一個金屬箱過來。

這箱子方枘熟悉，第一次見面時，方嘉就提著它，從里面取出了畫臂。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卡嘉取出了兩張極為古舊的羊皮紙，一張上面是速寫，另一張上面有一串字母。

雖然借著方志合手中的電筒一閃，陳鈺瑩和乎要喊出來，但被閻維浩捂住了嘴巴。

“冷靜點，”閻維浩在她耳畔低語，“那是假的。”

方枘感應到了羊皮紙上泛出的厚重而古老的源質，知道那未必是贗品。

他暗自心驚：卡嘉真有貨！

那兩張羊皮紙上，一張上畫了三個笨重的潛水服，烏黑的金屬氣瓶掛在背后，上面伸出一個管子直通頭部的面罩。腰際還掛了一個粗粗的纜繩。

另一張上只有兩個字母：“F=G”。難道這是阿基米德的浮力原理公式？

方枘問：“這個怎么用？”

“使用方法已發到短信上了，自己看。”卡嘉說，“還有，燧井深處信號不通，需要連接暗網，鏈接和秘碼也在短信里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