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宇坐在餐桌前,臉色有些難看。
看著面前這一盤綠油油、毫無葷腥的素食,手中的刀叉被他不自覺地用力攥著,都快被掰斷了。
想起早上那頓寡淡的全素早餐,他本以為午餐能有所改善。
“我還以為早上只是偶然,想著吃得清淡點也沒什么,怎么午餐還是這樣啊。”姜成宇忍不住小聲抱怨著,眼神中透露出絕望。
姜成宇夾起來一小塊西藍花,放進嘴里,然后痛苦起來了,這西藍花就只是放在開水里過了一下,連鹽巴都沒有放。
……
入夜,這里宵禁的時候特別早。
月光如水,輕柔地灑在阿爾卑斯學府的石板路上。姜成宇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左耳聽聽,右耳聽聽,確定四下無人后,輕手輕腳地溜了出來。
姜成宇借著微弱的月光,匆匆外面趕路。
來到一處涼亭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就突然在耳邊響起:“小家伙,現在應該是宵禁時間,你不去睡覺,跑出來做什么?”
姜成宇猛地一驚,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掃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才發現,涼亭的一角坐著一位老婦人。
可是,為什么,他之前從墻角出來的時候,就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附近包括這個涼亭,附近是沒有人啊。
“你是誰?”
老婦人沒有回答姜成宇的問題,她用蒼老的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下來陪我聊聊天,好嗎?”
姜成宇落座后,老婦人緩緩抬起頭,月光灑在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她的眼神飄向遠方,緩緩說道:“那是很久以前了,是在四十七年前,還是四十八年前,我忘記了,總之那也是這樣的一個夏夜,我離開我本打算獻出一生的神廟。”
她的目光望向北方,眼神有些迷離:“離開神廟后,我就四處漂泊。有一回,在一片廢墟邊上,碰到了一群孩子。”
老婦人仔細想了想:“是六個,對是六個,那時候妖魔動亂,到處都是戰火和災難,這些孩子都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看著可憐吶。于是,我就把他們都收養了,想著能給他們一個安身的地方。”
老婦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笑意,她的眼眸瞇了起來,輕聲呢喃道:“那群孩子里頭,最大的那個孩子叫佩里,當時也就十五六歲……”
“第二小的就是珈藍,那會兒她才八歲,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最小的是個女娃娃。當時啊,她還是個小不點兒,就那么安安靜靜地裹在襁褓里,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她們是怎么在那樣的環境中存活下來的。”
“我本就是普魯士人,我就給她取名叫米婭。”
聽到“米婭”這個名字,姜成宇臉色瞬間變了,眼睛瞪大,呼吸也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在斑駁的月光下,老婦人的目光柔和又溫暖,陷入回憶中娓娓道來:“米婭就像春天里的嫩苗,一天一個樣,長得飛快。”
“后來啊,我帶著孩子們來到了阿爾卑斯山,就有了最初的阿爾卑斯學府。”
“我這把老骨頭在世界上還是有點分量的,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圣法師,見了我都會恭恭敬敬喊一聲“前輩”。
“亨利·維多利亞,他在全世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對我也是敬重有加。他特意讓兒子諾亞來拜訪我,來就來了,諾亞還帶著幾個朋友。其中有個不愛說話的中國小伙子,叫姜夜天。”
姜成宇聽聞,先是一怔,然后立刻站起來,他的雙眼瞬間瞪大,緊緊盯著老婦人,呼吸陡然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
“您……您說的是真的?我父親他……也就是說,您說的那個女嬰就是我的……”
“是的,米婭就是你的母親。”
……
在終年銀裝素裹的阿爾卑斯山脈之上,阿爾卑斯學府傲然而立。連綿起伏的山脈像是大地隆起的白色巨龍,峰尖直插云霄,在日光下,漫山遍野的積雪閃耀著細碎光芒,晃人眼眸。
珈藍一頭栗色的長發隨意地束在腦后,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正領著四人走在阿爾卑斯學府里面。
走在最前面的是諾亞·維多利亞,他身姿挺拔,一頭燦爛的金發在日光下耀眼奪目。
諾亞旁邊的是卡琳娜·辛格,她身著色彩斑斕的紗麗,紗麗上精致的刺繡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琥珀金色的瞳眸正肆意觀察著四周。
一旁的雷歐,火紅的頭發肆意張揚,雷歐正興奮地比劃著,大談自己最近在與梵緹耶中的英勇表現。
落在最后的是姜夜天,他一身黑衣,背著一把純黑色的長刀。
阿爾卑斯學府是一所很年輕的學府,但是在歐洲已經聲名鵲起,它的創始人兼院長格雷塔·馮·施特勞斯,一位在全世界都有著極高威望的傳奇人物。
來到格雷塔的居所前,一座小木屋映入眼簾,周圍種滿了奇花異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珈藍上前,輕輕叩響了木門。
“老師,我帶人過來了。”
“請進。”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推開門,屋內布置簡潔卻不失溫馨。一位老人坐在一張木椅上,她身著一件素色的長袍,銀色的頭發整齊地挽在腦后,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但她的眼神卻依舊銳利而深邃,透著智慧與從容。
“歡迎來到了阿爾卑斯學府,年輕的朋友。”老人放下手中看的書籍,起身迎接四人。
諾亞先是行了一個禮,然后開口道:“尊敬的格蕾塔女士,這是我父親特意讓我轉交給您的禮物。”
諾亞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盒面上,還印有維多利亞家族的紋章。
她輕輕接過木盒,手指輕輕撫過徽章,緊接著,她緩緩打開木盒。
“這是……”格蕾塔不禁輕聲呢喃,只見盒子里靜靜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物件,恰似純凈的鉆石。它的每一個切面都完美無瑕,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線,如夢似幻,讓人移不開眼。
“星海天脈。”
格蕾塔輕輕地合上木盒,對幾人說道:“替我謝謝你的父親。”
“接下來,你們有什么打算?”
“接下來,我們打算去開羅。”
“開羅?你們要去金字塔,那是一個好地方。”格蕾塔聞言點點頭道,“著急嗎?如諾不著急,就在學府之中小住幾日吧。”
“當然。”
“珈藍,帶他們去住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