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太愛他了!愛到極度恐慌失去,愛到自欺欺人的地步!
“誰要離開你了?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紀,想結(jié)婚不是最正常不過的嗎?況且,你媽從老家來信,不也是催促著你結(jié)婚,想抱孫子的嗎?要不……”宋珍妮抿了抿紅唇,鼓起勇氣試探,“要不你如果不好對你媽交待的話,有空你可以帶我回老家,你媽要是看見你有女朋友,大概也就不會催你了吧?”
君無意淡淡一笑,將煙灰彈到手邊的煙灰缸里,看著猶閃亮光的灰燼,君無意感覺那就像是宋珍妮此時垂死掙扎的心境。
他憐憫,卻無法陪同。
在他看來,陪同她走人生的路,就像陪同她一塊兒化為灰燼,一塊兒去死一樣。
不!今生,他絕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也不會給任何女人得到他的心的機會。
或許將來,他勢必會找一個女孩共度一生。但這個女孩,絕對不會是宋珍妮,也不會是一個獲得他的心的女孩。這個女孩,只是必定要對他的事業(yè)有所助裨,比如江小蝶。
但這些,他如何能向她坦白?此刻,他需要她!所以,他必須強迫自己按捺她,包括耐心地聽她傾訴那些關(guān)于女人的心思。
他看似疼愛地揉揉她散亂的長發(fā),唇挑溫煦如春風(fēng)的笑意,柔聲安撫:“小傻瓜,這不是更加給老人家撓癢癢,讓她催得更加厲害嗎?放心,珍妮,會有這一天的,但要過些時侯。我現(xiàn)在的心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君無意眸色一黯,又頹唐下來,再次抽取一支香煙。
“別抽了,”宋珍妮這回倒是不幫他點燃了,反而麻利地抽走他指間的煙,“抽了心情就會好嗎?你知道,我是會竭盡全力幫你的。只是,現(xiàn)在,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
君無意不作聲,又從她修長的指間把煙奪了回來,自個瀟灑地點上。輕輕地吐著煙圈,以夾煙的手的大拇指搓了兩下太陽穴,一付心事重重,頭痛欲裂的模樣。
宋珍妮更加蔫菜,這么多年的交往了,她卻從來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底在想些什么。這段地下情,見不得光,令她極度缺乏安全感。
但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付出得越多,她越加小心了!是誰說過的至理名言,若想讓你的另一半不輕易離開你,最好的辦法就是讓TA付出多一些。付出的越多,不甘心的怨氣作怪,自然就不會輕易撒手。
眼下,宋珍妮就陷入了這種不甘心的怪圈里。這么多年,她不是沒有動搖的時刻,但每一次動搖時,那種不甘心就會跳出來,像鬼魅似的緊緊攥著她。
“那么,等你重新奪回副總裁之位時,你會考慮和我結(jié)婚嗎?”宋珍妮小心翼翼地問。
君無意嘴角揚起一絲詭譎的笑,突然吐了一句莫測高深的話:“嗯,放心吧,珍妮,待我掌舵時吧。”
他突然狠狠地往煙灰缸里摁滅了才抽兩口的煙,一個俯身,戲謔地將那嘴里未吐完的煙味全往宋珍妮臉上呼,那濃烈的煙味令宋珍妮嗆得宋珍妮直咳嗽。可是君無意卻邪肆地輕揚嘴角,仿佛這是十分好玩的游戲。
下班后,江宸昊正要駕著他的勞斯萊斯往夕陽海景城去,突然手機響了。
江宸昊接起,手機那邊傳來唐錦略帶哭腔的聲音:“宸昊,你在忙什么啊?這兩天,怎么都不見人影?你快回來。再不回來,這個家就要散了。”
江宸昊心中一緊,連忙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媽?難道是爸爸出了什么事?”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管你現(xiàn)在有多重要的事情,你,你都馬上給我回來!”唐錦說到岔氣,終于忍不住大哭。
這下,江宸昊真慌了。記憶中,母親是很少這樣情緒崩潰的。
江宸昊急匆匆掉轉(zhuǎn)車頭,趕回江家別墅。
一進大客廳,就察覺氣氛不對,唐錦坐在沙發(fā)上抽噎,江小燕陪在身邊安撫,拿著手帕包著冰塊為母親敷臉。就連終日跑得不見人影的江宸天也陪在了母親身邊。
“媽咪,可以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大哥,小燕和媽媽都被打了巴掌。都是那個賤人生的野種做的好事!媽,你放心,這兩巴掌,我會還給那個江小蝶的。”江宸天怒氣沖沖地說道。
唐錦嘆了氣,將今天發(fā)生的事都細細告訴了江宸昊。江宸昊聞言,低頭沉思,不發(fā)一語。
“倒是如何,說話啊!”江宸天不耐煩了,想到在酒店里等侯著他的朱朱,難免心煩氣躁,“難道是怕得罪老爸,不敢說話啦?大哥,你可得當(dāng)心,依我看,這江小蝶真是居心叵測,早不認晚不認,偏偏這時侯認。倒是很會挑時侯,知道爸爸罹癌,上趕著來分家產(chǎn)。”
江小燕恨道:“可不是!偏偏爸爸鬼迷心竊,一心向著那野丫頭。他,他從來沒對我這么兇過……”
江小燕想起來就感到傷心,忍不住有點哽咽。
唐錦慈愛地握著江小燕的手,順勢輕輕摟著二兒子,滿懷希望地看著大兒子。
“媽媽,有一事我不明白。”江宸昊終于遲疑地開口了,“今天一大清早的,你怎么會知道那個江小蝶給爸爸拿了二十萬的事情呢?是誰告訴你的?”
唐錦輕嘆,她原指望大兒子也像二兒子江宸天一樣,一聽這事就義憤填膺地將那對狐貍精母女臭罵一頓,然后義無反顧地選擇站在母親身邊,同母親一起同仇敵愾,打死不同意讓爸爸跟那狐貍精葬在一起,沒想到江宸昊依然保持一貫的冷靜。
也就是因為他的這股冷靜,他的永不犯錯,他的自律嚴謹,使得唐錦對大兒子始終無法像對待昊天一樣溺愛起來。江宸昊就是她的當(dāng)家長子,注定成為不了她懷里的憨孝子。
“誰告訴我的重要嗎?說起這個,就有氣。”唐錦陡然激動起來,“你說那個江小蝶有多刁鉆,直接找你爸爸要二十萬也就算了,還不能轉(zhuǎn)帳,單要現(xiàn)金。她這就是故意刁難你爸爸。沒想到你爸爸竟然答應(yīng)了。在你們面前,那么有威嚴的父親,居然答應(yīng)她的無禮要求。這算什么事呀?”
“媽,你先別激動。爸爸雖然平日里比較威嚴,不過一直是個負責(zé)任有擔(dān)當(dāng)?shù)暮冒职郑美瞎N蚁嘈虐职植恢劣跁泲尩模瑡尯桶职窒噱σ阅瓟?shù)十年,怎么可能輕易離散?或許是爸爸剛和她們重逢,覺得虧欠了她,才會答應(yīng)她的。我相信這與父親愛不愛我們無關(guān)。”
江宸昊果然冷靜。可他的冷靜卻將唐錦堵著了,她的心口頓時郁結(ji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