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就是在某些事上執(zhí)念很深。”林苑答道。

沈約微微皺眉：“你們沒問過她原因？”

“你就算問她，她也會技巧熟練地轉(zhuǎn)移話題或者偷換概念，把你唬得一愣一愣的，還以為得到了答案。其實，”林苑無奈而又苦澀笑了笑，“誰又沒有秘密呢，既然她不愿意說，何必問得那么清楚？”見沈約驚奇地望著她，林苑不滿地撇嘴，“干嘛？真以為我是小孩子啊！大腦不發(fā)達(dá)，眼睛也有問題么？”

沈約收了驚訝之色，淡淡一笑：“雖然知道你不似表現(xiàn)的那么幼齒，可猛地見到你這樣成熟正經(jīng)，還是會有點不習(xí)慣，就好像自己的妹妹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忽然間就長大了。”

因為“妹妹”那個稱呼，林苑面露歡喜：“那就是你這個兄長做得不稱職了！啊，說起來，你從一開始就說自家小妹特別喜歡我的畫，還說希望我什么時候能見她一面。怎么到現(xiàn)在連個人影都沒有，你不會真的是別有所圖，撒謊騙我吧？”

看清林苑眼里的玩笑之意，沈約摸著下巴，壞笑著掃視了她一眼。這種流氓的動作在他做來，不落下乘，別有一種自然的風(fēng)流不羈，只聽他玩笑道：“我不如做實了這個罪名，也省得白當(dāng)了這個虛名！”

林苑乜斜著眼睛看他，淡淡地說：“你要是做實了，這輩子都別想和侑語有點什么了。”

沈約眼光一閃，沒有說話，只聽林苑又道：“說起來，你們倆各方面都很搭，如果不是一開始的相遇太糟糕，侑語也不會這般討厭你的……”

一開始的相遇其實是很美好的。沈約心道，只是時間太久，都遺忘在心底了。他笑著打斷林苑：“怎么，你還給我們倆做了速配測試？”

“對呀！”林苑點頭，臉上少有地露出些許花癡的表情，“作為我心目中的女神和男神，我自然會忍不住幻想你們走到一起。根據(jù)我的分析，你們倆真是各種合拍，標(biāo)準(zhǔn)的身高差，互補的性格，相同的愛好。加上侑語的個性比較被動又愛逃避，你的主動和不要臉的屬性很容易攻下她，還特別容易把她壓制得死死的，我都能預(yù)見假如侑語和你在一起，她一定會被你吃定得毫無招架能力。”

沈約越聽越覺得有戲，唇邊笑意漸深，可林苑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從云端跌入谷底。

“可惜這些都建立在她不討厭你的情況下，而這個前提……”林苑抬眼看他，戲謔非常地拍拍他的肩，“少年人，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爾將上下去求死！”

沈約嘴角抽搐，這是在消遣他么？現(xiàn)在他有些理解當(dāng)初李侑語那同情的一瞥了。

-------------------------

比賽前，韓霖拉著李侑語單獨站到場邊。

“侑語，你知道我今天的對手是誰嗎？”

“嗯，是你一直想戰(zhàn)勝的人，景澄車王阮森信。”

韓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笑道：“沒想到你會知道，還打算親自告訴你的。”

李侑語看了他一眼，垂著眼睛輕輕地說：“我不能每次等著你來說，偶爾也要……主動一點的。”聲音越說越小，頭也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韓霖見她面上泛起紅暈，不由靠近了些，抬手溫柔地理了理她的發(fā)，聲音平淡得聽不出情緒：“很多人都說我不自量力，既然要退出了，何不來一場完美的謝幕賽，非要弄成這樣，一不小心那就是慘淡收場。”他嘲諷地哼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完美？呵，它從來都是掩蓋丑陋真相的遮羞布！”

察覺到他情緒的激烈波動，李侑語不禁覆上他的手，等他慢慢平靜下來，她朝他露出個淺淺的笑，柔聲道：“和自己認(rèn)定的對手賽一場，不給自己的賽車生涯留下遺憾，對得起自己的心，誰又能說這不是一次完美的告別呢？”

韓霖看著她，嘴角慢慢上揚：“我就知道你一定懂我的！”

不遠(yuǎn)處傳來賽道已清好的聲音，李侑語看著韓霖，眼神堅定：“你一定會贏的。”

韓霖又笑了聲：“有你在，我當(dāng)然會贏！”

“嗯？”

“你可是我的幸運女神！你忘了，我的戰(zhàn)車還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見韓霖指向那輛他常開白色跑車，李侑語也想起那次初見，不由笑著補充：“那么我還在，就是你車技好的證明啰！”

韓霖輕笑著靠近她，手指輕撫她的臉頰，把散落的碎發(fā)撩到她耳后，目光溫柔地能滴出水來。李侑語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更近地靠過來，臉上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呼出的溫暖濕潤的氣息。

最終，韓霖在她嘴角輕輕一吻，攬她入懷，在她耳邊溫柔地說了聲：“等我！”

四周響起口哨聲和歡呼聲，李侑語愣在原地，連韓霖是何時走的都不知道。心里泛起漣漪，手指輕撫著唇角，癡癡地笑了。這才是初吻的感覺！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不是一見鐘情，而是一步一步慢慢淪陷。

-------------------------

“啊噢！你沒希望了！”林苑說著看向沈約，見他的嘴角還噙著那抹慣常的笑，表情完美得沒有一絲破綻。沈約緊緊盯著李侑語，眼中光芒明明滅滅，教人看不清情緒。

“別說的我好像失戀了一樣，撬墻角對我來說從來只需輕輕一揮。何況我對李侑語……”他頓了頓，“還不是那種感覺……”

事實上，沈約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把李侑語當(dāng)成什么，是深埋心底的鋼琴女孩？還是有趣的可以逗弄的尖牙小貓？看見她和別人接吻，心里空空蕩蕩的，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有點悶又有點堵，還帶著對他們之間未曾開始就匆忙結(jié)束的不甘心。

林苑仔細(xì)觀察著，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緒波動，只好丟下句：“撬墻角是不道德的。”就舉步去了好友那邊。

不道德？沈約在心里冷笑，勾起個嘲諷的弧度，只有原本就不牢靠的墻角才會被人輕易撬走，這從來就不是揮鋤頭那方一個人的錯。望著笑容甜蜜的李侑語，他有片刻的失神，隨即邁步跟了過去。

-------------------------

“瞧你這滿面含春的模樣，還是不是普通朋友啊？”杜潁川勾著李侑語的脖子取笑她。

“你總要給事情一個發(fā)展的過程與空間，不能一下子就把它給定死了。”

李侑語還暈暈乎乎的仿若漫步云端，心情像是融化的巧克力，甜蜜怡人。這讓她即便看到跟著林苑走過來的沈約，都不能抑制心中的快樂。而反觀沈約，離李侑語越近，他的心情就越差，尤其是看到她清澈見底的眸子里閃爍著名為戀愛的光芒時，心里更是莫名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