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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留個念想

  • 人間甚好
  • 蔭松
  • 4124字
  • 2020-08-19 21:28:00

天亮以后,出門不久便打聽到了迎來客棧的所在,呼延玲一想到馬上就能吃到家鄉(xiāng)味道的烤肉,心情就舒暢得可以。

來到迎來客棧,看著生意還不錯。

呼延玲進(jìn)入其中,頓時就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沒辦法,西域女子的穿衣打扮跟南方太不一樣,沒見過世面的人們,當(dāng)視線觸及呼延玲后便再也移不開了。

宛如妖術(shù)。

事實上,西域女子也多被稱之為妖女。更何況西南又有個魔道聯(lián)盟。

又是妖女,又是魔女。

其實更是溫柔鄉(xiāng)。

“小二!”呼延玲有著豪邁的性子,從打扮上其實就能看出來一些。沒點過硬的心理素質(zhì),敢穿這樣一身衣物招搖過市?

然而來到呼延玲面前的,卻是一名女子。

“客人要點什么?”趙秉嫻伶俐的問。

現(xiàn)在的她跟來到福燈鎮(zhèn)之前的她,已經(jīng)判若兩人。

趙秉嫻本就是善于學(xué)習(xí)的人,今天只不過是在客棧幫忙的第三天而已,但她已經(jīng)總結(jié)出了不少要點,并貫徹得頗為完美。

“聽說這里什么都有?”呼延玲笑問。

“是的,只要客人點菜,小店一定能滿足客人。”趙秉嫻微微彎著腰。哪有身為小二卻挺直腰桿讓坐著的客人必須高高地抬起頭來看自己的道理?

但是彎腰是必要的,卻又不能顯得諂媚且卑微,不然也不妥。另外,面對不同的客人也要迅速判斷出客人的性格,至少不能完全以一種態(tài)度對待所有的客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學(xué)問。

“先給我來一份西南的烤肉,重辣!”呼延玲道。

“請稍等。”趙秉嫻轉(zhuǎn)身之前對呼延玲微微鞠了一躬,隨即立刻往后廚那邊過去。

交代了后廚之后,趙秉嫻又趕緊出來招待其他客人。

這次直接記下了兩桌客人點的菜,便往后廚過去。

之后再出來,已是端著呼延玲要的烤肉了。

呼延玲其實挺意外的。

西南烤肉總的來說并不難,主要難點無非是火候和辣醬,當(dāng)然,肉的品質(zhì)要求也高。另外有一點就是,費時費力。

就這么一會兒,自然遠(yuǎn)遠(yuǎn)超出呼延玲的預(yù)計。

當(dāng)熱騰騰的烤肉已擺放在她面前時,她甚至都有些遲疑,是不是把別人的烤肉拿到她這里了?不然怎么會這么快?

只是看著這紅得惹人的鮮艷,再加上已然縈繞在鼻尖的香辣味,呼延玲并不打算追問。

豪邁地徒手拿起油膩的烤肉,似乎根本不知道燙,直接大口啃了起來。

一下嘴,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南方之地,能吃到如此純正的西南烤肉,實在是一種福氣。

這般吃相,其實嚇了眾人一跳,然而之后,眾人卻只覺得賞心悅目。

“小二,有西南的燒酒嗎?”呼延玲忽然有些期待。

已記下一桌客人菜品的趙秉嫻立即看了過來,“有的。”

“給我來一壇!”呼延玲手一揮,很爺們!

“好,就來。”趙秉嫻立即往后廚那邊過去。

不一會兒出來時,一手端著一桌客人的菜,一手提著一壇酒。

因為呼延玲坐的位置很巧,趙秉嫻要送的菜正好需要從呼延玲這邊過去,便先將酒放在了呼延玲的這張桌子上,隨即吆喝著,“客官的菜來嘍!”

來到這一桌客人桌前,趙秉嫻將木盤里的菜一一擺放到桌子上。

“請慢用。”趙秉嫻微微躬身,隨即退下。

這一桌客人一共三人,面帶冷笑,倒是沒有作妖,直接享用了起來。

不太久,這桌客人吃飽喝足后,一人站了起來。

“我很不滿意!”他的聲音低沉,隱隱有種不耐煩的味道。

劉秉誠快步過來,“這位客官,可是小店有所怠慢?”

“剛才你們的伙計送菜來的時候,先給別人送了酒,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這人身材高大,比劉秉誠都還要高一個頭,雖然一身衣物更是寬大,略顯滑稽,但某種來自大塊頭的壓力仍是撲面而來。

“秉嫻!”劉秉誠板起臉喊住了有點茫然的趙秉嫻。

趙秉嫻當(dāng)然也有注意到這邊,尤其是聽到那人不滿意的理由時,實在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人各有不同,尤其是開客棧的,那些老顧客的脾氣好歹都熟悉,所以知道該怎么做,可招待新顧客時,就很難說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了。

“客官,是秉嫻大意了,秉嫻向三位賠禮。”趙秉嫻在這里也當(dāng)真是放得下架子,能屈能伸。

“這種事,沒必要小題大做吧?”有看不過去的客人。

這客棧好不容易來一位如此養(yǎng)眼的女子伙計,工作時也確實夠任勞任怨的,雖然有時顯得有些笨拙,但大家都愿意包容幾分。這會兒見有人以這種蹩腳的由頭欺負(fù)人,難免有些氣惱。

“沒必要小題大做?”大塊頭頓時被激怒,“大爺我在這里吃飯,就是這家客棧的衣食父母!”大塊頭結(jié)尾時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一張木桌頓時被拍得稀爛。

連桌上的東西也都摔倒地上,一地狼藉。

同桌的兩人也猛地站了起來,握起拳頭,一副一言不合就會動手的架勢。

“三位客官息怒。”此時,周凡興從門外走進(jìn)來。

只手撐著下巴準(zhǔn)備看好戲的呼延玲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這家伙……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三人看向周凡興。

卻沒有注意到客棧里的多數(shù)人都默默地埋頭吃飯了。

“是秉嫻招待不周,我會罰她的。”周凡興走得并不快,“至于三位此時心中的不快,在下可以做主,這頓飯免單,聊表歉意。”周凡興的姿態(tài)不可謂不低。

“免單就夠了?”左邊一人斜視周凡興。

“行了,大爺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件事這就算過去了。”那大塊頭的手微微一擺,左邊人心領(lǐng)神會,便收斂了幾分。

隨后三人寬宏大量地?fù)P長而去。

“周師兄……”趙秉嫻?jié)M臉愧疚。

“無妨。”周凡興抬起手,示意無需多言。

“呼延姑娘。”周凡興向呼延玲打了聲招呼。

呼延玲忍不住一顫,目光看向周凡興,只是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底氣。

“倘若以后你們行走江湖,遇到了那周凡興,把你們骨子里的傲氣收好,認(rèn)慫。”夢魘宮宮主曾在六名嫡傳弟子面前如此說道。

“不然若是丟了性命,只能怪你們運氣不好。”即便是夢魘宮宮主,也只是無奈嘆息。

天底下年輕一輩的修士,越是來歷不凡本領(lǐng)高強,越對那周凡興心懷畏懼。

不僅僅是因為周凡興是當(dāng)之無愧的年輕一輩第一人。

“呼延姑娘,我又不嚇人。”周凡興無奈道。

“不過呼延姑娘怕我其實是好事,因為他日若我成了你跨越不過的心魔,于你來說,反而是一場造化。”周凡興笑道。

這倒是讓呼延玲不禁一愣。

這是什么說法?

而且,正是此時,呼延玲才意識到一件事,師尊在說到周凡興的時候,根本就是把周凡興往她們的噩夢這方面說的。

難道就不怕周凡興這個人甚至是這三個字成為她們的心魔嗎?

而結(jié)合周凡興親口說的這句話,似乎……其中藏有什么秘密。

之后呼延玲就發(fā)現(xiàn)一件事,那就是周凡興說的話,似乎只有她一個人聽到。因為所有人,包括就在周凡興面前的趙秉嫻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是傳音入密嗎?

“我只不過是隔絕出一方小天地,想與呼延姑娘私下聊幾句而已。”周凡興道。

呼延玲深呼吸了一口,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你想聊什么?”雖然對于周凡興這個人的恐怖有了更深的了解。

隔絕一方小天地,那是悟仙境仙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二十歲時已是山海境修士,如今二十二歲,了不起巳陸境。至于悟仙境,呼延玲不信,無論如何都不信。

以巳陸境修為做到悟仙境仙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周凡興此人,果然不愧是跟蕓蕓眾生是兩回事的存在。

“我想麻煩呼延姑娘回一趟西南,替我與星火門的凌芝子掌門見一面,并幫我將冥王旗帶回來。”周凡興道。

“你太高看我了。”呼延玲苦笑,雖然夢魘宮宮主嫡傳的身份能讓呼延玲無所顧忌的直呼凌芝子的名諱,但那只是在私下而已。真當(dāng)著凌芝子的面,她當(dāng)然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凌掌門。

她算哪根蔥?年輕人目無尊長,是會被現(xiàn)實毒打的。

“其實最好的人選是凌飛,只不過……”周凡興輕輕搖頭。

“如果我拒絕?”呼延玲試探道。

“無妨,暫時不急。”周凡興云淡風(fēng)輕。

聽到這話,呼延玲開始后悔來這迎來客棧了。

到了現(xiàn)在,呼延玲當(dāng)然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迎來客棧是周凡興的資產(chǎn),不然他憑什么做主?

這下好了,被周凡興給惦記上了。

呼延玲很快結(jié)了賬,一愁未解又添一愁地走了。

而在呼延玲走后約莫一刻鐘,便有三人連滾帶爬地進(jìn)了迎來客棧。

“周凡興,周凡興呢?周凡興人呢?”為首的大塊頭聲嘶力竭地喊著,神色緊張。

“老板出門了,你們有事嗎?”趙秉嫻對這三人有毫不掩飾的厭惡。

雖然這三人也給她上了一課。

有些人的無理取鬧,是無需鋪墊的。

“我們付錢,我們付錢,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是我們豬油蒙了心。”大塊頭懊悔不已。

“二兩銀子。”劉秉誠的聲音傳來。

“是是,二兩,二兩!”大塊頭等三人趕緊掏出二兩銀子,來到劉秉誠這邊,放下銀子就跑。

“這……”倒是趙秉嫻看得有些懵。

“這種事情很常見的,習(xí)慣了也就那樣。”有客人對趙秉嫻笑道。

“常見嗎?”趙秉嫻大為意外,她還以為這種事難得一見的。

“一年不說多,六七十回怎么都有的。”客人隨意地擺著手。

“怎么會……這么多?”這數(shù)字還真有點嚇到趙秉嫻了。

“嘿嘿,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客人們紛紛笑了起來。

見趙秉嫻一臉的好奇,很快就有客人揭開謎底:“很簡單,因為能掙錢。”

“啊?”趙秉嫻詫異。

劉秉誠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臉笑意。

“你知不知道大桐王朝暗地里有個懸賞榜?”那客人問。

“這個我知道,是一些無法在明面上解決的問題放榜尋求解決之道的榜單。好像有正榜和副榜之分,正榜上記載的是懸賞額度最大的一系列懸賞任務(wù),副榜才是真正的發(fā)放懸賞任務(wù)的地方。”趙秉嫻道。

“既然知道,那解釋起來就簡單了。”客人笑道:“正榜排名第十三,懸賞額度一件半仙兵的任務(wù),就是來迎來客棧吃霸王餐了。”

趙秉嫻看向劉秉誠,只看見劉秉誠的一臉笑意。

“雖然這種事情被懸賞如此之高,誰都想得到肯定不簡單,但萬一呢?相較于其他的任務(wù),這個任務(wù)好歹還沒有誰丟過性命,所以……”客人笑得含蓄。

“哈哈,小姑娘,你猜最妙的是什么?”客人忽然又問。

“是……是什么?”趙秉嫻又不是那位客人肚子里的蛔蟲,哪里知道去?

“是發(fā)布這個任務(wù)的人。”客人憋著笑。

“發(fā)布這個任務(wù)的人?”趙秉嫻又看向劉秉誠。

“不會是周師兄自己吧?”趙秉嫻覺得自己的猜測應(yīng)該有夠離譜了。

“那倒不是。”客人搖頭,只是那憋笑的表情,更玩味了。

“那是?”趙秉嫻問。

“是這家客棧的老板。”客人指了指地面。

“老板?不就是周師兄?”趙秉嫻眨著眼。

“不對不對,這家客棧的老板不是周凡興。”客人擺著手。

“那是誰啊?”趙秉嫻問。

“是周凡興他爹!”客棧里的客人們紛紛笑起來。

“可……”趙秉嫻看著劉秉誠,眼神帶有詢問之意。

不是說這家客棧是從周師兄出生時就認(rèn)周師兄為主的仙器嗎?

劉秉誠哪里回答得了這么高深的問題?只能干笑,掩飾尷尬。

心里不禁埋怨,周師兄啊周師兄,你咋會騙人呢?你說你騙人也就算了,你好意思騙我嗎?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

“不過啊……”客人忽然又嘆息起來。

不過什么,客人沒有說。

不過這事是在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算是那個人留給周凡興的一個念想。至少可以證明,他確實做了一件事,直到現(xiàn)在都在周凡興的生活里發(fā)揮著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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