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秋生看到這名黑衣男人做出奇怪的行為時,先是覺得令人摸不著頭腦,然后搖了搖腦袋,考慮著自己應該如何脫身。
此時,他趴在客廳的黑皮沙發底下,從這個角度的視角望去,杜秋生剛好可以看到黑衣男人走到女白領的臥室里面。
黑衣男人正在焦急地翻找物品,對身邊僅穿著內衣、昏睡過去的艷麗女人視而不見。
大概過了十分鐘的樣子,黑衣男人停下了翻找的動作,坐在床上,仔細觀察著女人是否真的昏死過去.....
黑衣男人看著沒有動靜的女人,又站起來開始翻對面的衣柜。
這時,白領女人突然發出干啞的聲音,“啊......呃......啊......呃”,
然后從臥室的大床上翻身摔倒在臥室的地板下面。
杜秋生向女人摔倒的方向望去,看到女人的臉和他一樣貼在地板上。
女人的腦袋突然動了一下,一對發白帶著黑色血絲的眼仁直勾勾地盯著杜秋生,像是發現他藏在客廳的黑皮沙發下面。
杜秋生心里一驚,又想了想自己今晚喝了不少酒,可能是看錯了。
此時,客廳里的智能電視還播放著美國恐怖片寂寞嶺。臥室的黑衣男人開始向女人走去,大聲說著,“原液在哪?”的話語。
杜秋生心里嘀咕著,你們是在拍電影逗我玩呢!又是女人裝鬼變臉瞪白眼,又是黑衣男人講著奇怪的對白,配合客廳電視里面的美國恐怖片寂寞嶺,真是會玩啊。
這時,電視里剛好播放到女主的尖叫聲,一下子把杜秋生天馬行空的想法拉回到現實。
緊接著就是女白領臥室傳來黑衣男人的痛苦喊叫聲,女人突然抓住黑衣男人的右腳,咬在男人的小腿上,看樣子像是咬下一塊肉。
男子一下倒在臥室的大床上,猛地踹開發瘋的女人,臥室的地上還有一些血跡。
女人慢慢的站起來,晃晃悠悠的模樣似乎有點站不穩,像極了夜店里面喝醉酒站不穩的醉雞。
杜秋生心里暗罵這女白領心里bian態,雖然長得艷麗誘人,可是口味真重cosplay女鬼,還咬掉男人小腿一塊肉,這種情趣玩法頭一次遇見,島國的*****也沒這么刺激的。
杜秋生正要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的時候,臥室的女白領一下撲向大床上的男人。
黑衣男人經過一番扭打后,有點很假很做作的樣子,感覺像是故意讓著眼前的尤物。突然女白領的腦袋猛地向下一沉,咬向黑衣男人的脖子。
杜秋生看得很清楚,正要說這兩貨真會玩時,一道血紅的水柱噴在臥室的白墻上。
杜秋生看著突如其來的血腥兇案在眼前現場直播,驚嚇之后本能的想站起來逃跑,卻忘了自己還在客廳的黑皮沙發下面,他弓起的身子一下被厚重的沙發壓了回去。
今晚穿著運動裝的上衣口袋里,有一瓶紅色原液試劑被壓爛了,一小片玻璃渣扎了杜秋生肚皮一個小口子,杜秋生可以感覺肚子上突然傳來的一下刺痛。
原液試劑浸透了運動上衣,很快接觸到杜秋生的肚皮,通過那個小傷口進入他的體內。
杜秋生心里暗罵不好,客廳的聲響會被這個發瘋的女人發現的。也顧不上檢查肚皮上的傷口大小,心中暗罵到手的香奈兒香水沒了,還扎傷老子的肚皮。
杜秋生他剛爬出客廳的黑皮沙發,就看到臥室里面那個發瘋的女人已經回頭看著他了。
病態的白凈臉上,沾滿了黑衣男人的血肉,還有一對發白帶著黑色血絲的眼仁,呆呆的望向客廳的他。
嚇傻的杜秋生頓時亂了陣腳,手也不聽使喚了,當他跑到可以通往屋外的防盜門時,慌亂中顫抖的雙手急忙打不開門鎖。
臥室的女白領開始慢慢從大床上站起來,發出之前干啞的啊......呃......啊......呃的聲音。
杜秋生心里一驚,真是怪物!暗罵幾句,便拼命的擰動著防盜門鎖,眼睛不停的在四周亂瞄,找趁手的家伙自衛。
女白領跌跌撞撞地走出臥室,看著手忙腳亂的杜秋生。
客廳里的智能電視正播放著寂寞嶺的恐怖聲音,配上男人在客廳里的尖叫聲,自然不會引起樓下租客的任何注意,也不會讓其他人產生一絲異常,最多會說一句,這是真爺們,嚇成這樣。
當女白領從臥室走到離杜秋生僅有五步的時候,慌亂的杜秋生看著客廳通往陽臺的大門是鎖著的,剛才心里生出躲在陽臺然后大聲呼救的想法是行不通了。
此時,女白領已經離杜秋生有三步的距離了,貼著防盜門的杜秋生依舊打不開門鎖。
女白領突然興奮起來,抓向杜秋生。情急之下,杜秋生雙手拿起防盜門旁的鐵制落地衣服架子,用力頂向撲來的女白領。
衣架頂端是一朵蓮花,中心是凸起的十厘米圓錐體。衣架頂端正中女白領的左胸口,女人似乎不知道疼痛。
十厘米的鐵制圓錐體刺入她的心臟部位,女白領仍是不斷地向前移動著身體,嘗試著想要抓住眼前的杜秋生。
嚇傻的杜秋生似乎不是女白領的對手,手里的鐵制衣架錯點脫落。
杜秋生的身體向左傾斜后退了一步,碰到了防盜門上,而手里的衣服架底座,被女白領橫著頂在靠近防盜門的白墻上。
打斗中女白領的胸zhao脫落了,漏出不合時宜的景象,讓人無法聯想剛剛的艷遇。
好在鐵制的衣服架子是兩米二的高度,橫著的距離讓女白領的雙手抓不到緊貼在防盜門上的杜秋生。
杜秋生想試著把女人頂到臥室里去,在把眼前吃人的女人鎖起來,卻發現女人力氣似乎出奇的大。
自己平時在攀巖館里訓練力氣也不算小,可眼前的女人似乎比自己的力氣更大一點。
向臥室推進的杜秋生,眼看女人被衣服架頂著倒退一步,卻不到一秒又頂了回來。
衣服架的底座依舊碰到剛才靠近防盜門的墻上。
生氣的杜秋生貼著防盜門不動,穩了穩心神后,伸手再次試著擰動門鎖把,眼睛一直盯著渾身是血的女人。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剛才一直打不開的防盜門鎖現在打開了,杜秋生心中暗喜。
卻又發現自己要離開就要往前走兩步,然后拉開防盜門,再轉身才能出去。
可是向前一步就會被眼前吃人的女人伸手抓住。
杜秋生心一橫,左手握著已經打開的防盜門鎖把,右腳猛地前半步,左腳一記前踢。
巨大的沖力正中女人左髖骨,女人向右側一歪,左腳后退一步的同時,剛好碰到客廳的茶幾柜上,接著剛才沒動的右腳也開始向后退去。
客廳的茶幾柜是實木的長方形,使得女白領再次失去重心,摔倒在客廳里,下巴也撞到客廳的電視柜的棱角上。
杜秋生抓住機會,快速拉開防盜門跑了出去,做出關門動作的同時,還看了一眼客廳中的女人。女白領又緩慢坐起身子,下巴已經錯位了。
嘴角不斷留出黑色的粘稠液體,與黑衣男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顯得更加詭異、恐怖。
防盜門被緊緊地關上了。坐在門外的杜秋生呆滯的看向天花板良久。
由于腎上腺素的激增與本能求生的欲望,一直處在興奮狀態的杜秋生,關上門鎖的一瞬間,就渾身癱軟地背靠大門,整個身體開始慢慢地滑向地面。
他很想抽根煙壓壓驚,卻發現自己不抽煙。然后努力控制自己的雙手,慢慢在上衣兜里翻找著什么東西。
一個皺巴巴的口香糖出現在自己的左手上,杜秋生笨拙地拆掉印著薄荷味的口香糖包裝紙,快速的把口香糖扔進自己的嘴里,咀嚼起來。
杜秋生的情緒開始慢慢冷靜下來,他掀起上衣檢查肚皮上的傷口大小。“不礙事,一個小傷口。
咦.....好像是剛才壓碎的香奈兒瓶。可惜了,不能送給董曉慧了。”
杜秋生自言自語地說著,便抹掉自己肚子上的紅色液體,放到鼻尖聞了聞說,“嘔......這不是香奈兒香水,一股子菜市場魚腥味道。真晦氣!!!!!”
杜秋生開始清理上衣口袋,他抖掉已經破損的瓶渣,然后看著僅剩的一瓶香水。
他剛做出要扔的動作,可又頓了頓手,仔細觀察著。
杜秋生思考片刻后,重復著黑衣男人在臥室里對白領女人說的最后一句話,“原液在哪?.......原液?......”
杜秋生把紅色瓶子再次收進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咀嚼著已經沒有味道的口香糖,猜想這個瓶子的紅色液體究竟是什么東西。
時間又過去三十分鐘,坐在門口的杜秋生發現屋內,除了剛才那名女白領發出的怪叫聲,還多出一名男人的聲響,干啞低沉地怪叫著.......啊......呃......呃......啊
不安的杜秋生,又坐起身子穩了穩心神,走到電梯門口,按向通往公寓一層的按鍵。
他心里在想如果明天警察趕到這里,發現女白領屋內到處是自己的指紋。
警察會怎么想,有人故意制造情人投毒相互廝殺。自己又如何辯解,是英雄救美護送女人回家,然后遇到女人發瘋吃掉自己的情人,這種解釋似乎說不通。
正在胡思亂想的杜秋生,看到四十層的電梯門開了,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進電梯門內,背對著攝像頭。杜秋生不想再留下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深夜,向下的電梯里只有杜秋生一人,他背對頭頂的攝像頭,安靜的四周除了可以聽到自己的喘氣聲,就剩下電梯門上的廣告屏,在大聲播放著康師傅老譚酸菜方便面的廣告語。
電梯叮的一聲,杜秋生低著頭,大步走出江水月亭公寓B座的大門。
他一直沿著街道走向附近最近的地鐵口。
腦子發懵的杜秋生已經坐上了地鐵去往北郊地鐵站,很快他又從北郊地鐵站出來轉搭一輛出租車回馬灣棚戶區。
已經是夜里一點,回到家的杜秋生發現,父母早已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