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的聲音也變得格外哽咽，帶著抽抽泣泣，鼻音濃重，似乎還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情緒。

“是不是……我們真的做錯了……嗚嗚嗚……我們……”

顧父看著自己懷中嬌小的人兒已被歲月無情沾染過的面容，那張只有些許皺紋的俏臉上此刻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憔悴。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真的老了，有些事也被時光偷偷掩埋了許多年……

但他身居高位這么多年，當年的野心早已被養到了不可回轉的地步。

現在他們怎么能鮮血淋漓的把它挖出來……

顧父反應略帶激動的握住顧母的肩，眼神征征地看著她，聲音卻有些微顫。

“不！我們沒有錯！我們不會有錯！”

他雙手不斷的收緊，顧母吃痛，把頭從他懷中抬起來，眼眶里還帶著水氣，眼神卻格外認真，與顧父神似。

她什么都明白，她明白顧父到底在說什么，只是這么多年的默契，讓他們誰都沒有點破。

顧南喬就這么一直坐著，靜靜的看著顧家父母之間的動作，最終還是毫無感覺得站起身來，走了。

……

天幕逐漸被落日余暉染成了橘紅色，薄云被悄悄離開的太陽帶走。

漸漸的，紅霞消失在了遠處，尋不到其蹤跡，天色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薄紗，月兒在其中若隱若現，似乎不愿出來與人相見。

在那墨黑的月色之下，可不是這么寧靜。

“希姐，今天不出來聚聚？你喜歡的那個南佩學長可是來了呢。”

顧言希修長的身影與走廊盡頭的夜色融為一體，打火機的星子在左右閃動，手里卻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手機安靜的躺在窗臺，沒有動靜。

她沒有回答，對方也不敢多嘴，沉寂在彌散，就好像一副靜止了的畫，只有淡橘的高光在隨風飄舞。

白煙慢慢飄渺，橘色的火光被黑暗所吞噬，只剩下閃爍的金色星子，襯得美人颯颯。

她墨黑色的眼睛里映出跳動的煙火，宛如深海里浮動的光影，尼古丁的味道攪動了三四顆浮動的星，吐出來的眼圈逐漸模糊。

“去！這么能不去呢，畢竟……我這么喜歡他。”

美人笑得動情，如初春少女，卻不見她眼里的厲色劃過。

星光掉落，只待靜靜熄滅，昭示著她曾來過。

“砰！”

“嗡嗡！”

聽到顧言希巨大的關門聲和摩托聲，一個翩翩身影走到了窗前，將那根已經熄滅了的煙頭拾起。

暮色里，那抹纖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顧家的院墻外，她是翻出來的，動作很熟練，沒有任何拖沓。

火紅的跑車如一道疾風，除了一閃而過的光影，似乎找不到其他的痕跡。

……

“希姐！這里！”

“希姐，你怎么才來呀！南佩學長都要等得不耐煩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顧言希心里并沒有什么反應，但那張如嬌花般的臉上卻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是嗎？那可真是我的錯，讓學長等久了。”

看到顧言希精致的笑顏，程琵臉上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恨意，手指也緊緊扣住手心，就像沒有痛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