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哥倆坐在四方桌子前聊天。

“師哥，我們今天開的書……啊……”

“怎么啦？有什么說什么！”吉老頭看著師弟難為情的樣子，話聽了一半越發著急，催促他該怎么說就怎么說。

“哎！師哥，我說了您可別著急，我們今天開的是新書。”

“好呀！生書熟戲聽不膩的曲藝，新書好！……”

“是您和馨姐的故事。”

趁著師哥還叨念著“新書好”的功夫，該說的話急急說出了口。

“我和藝馨……”

杏兒等四人落座，等了一會兒，說書先生便上場了。

走上臺，先鞠躬，彎腰起身，掌聲跟著起來了。

待掌聲停下，先生坐好，正式開說。也不是直接就說書啦，先生見著觀眾親，什么也聊，書里的閑白就多。

“金山竹影幾千秋，云鎖高飛水自流。萬里長江飄玉帶，一輪明月滾金球。遠至湖北三千里。近到江南十六州。美景一時觀不透，天緣有份畫中游。”

定場詩說完，醒木落定。先生開口：“說這么幾句定場詩啊，起到個壓言的作用。”

先生抬眼掃著下邊的觀眾，嘿嘿笑道：“今兒，其實不說定場詩也行，為什么呢？我看了一圈啊！沒有亂說話的，這就得夸夸我們觀眾啦，觀眾修養都好。”

這話聽著舒服，每個人都使勁拍著手，臉上堆滿笑，高興地撒著歡兒，洋溢出那么股子熱情。

“那是誰啊？”吉老頭站在側目條往臺上看，向旁邊的師弟詢問。

“他可是我們茶館最有能耐的先生。”師弟簡單說了一句，便盯著師哥看，擔心他是不是真得沒事了。

“你別看我啊！聽書！我真沒事，你們弄的這新書挺好的，特別是結尾，改得好。”

看著師哥頗為輕松愜意，眼睛閃著亮光，直直盯著臺上，這才放心下來。

“咱說的書哇，是一對有情人的故事，我看今天也是來了不少兩口子。”

先生打量著觀眾，不確定似地問道：“有兩口子吧？”

觀眾也是好逗人玩，有一個坐在前排的大哥，和說書先生頂嘴：“沒有，沒有……”

說書先生也不生氣，慢悠悠說道：“這么大人，還是光棍？你說說你，就算是光棍，咱也不用這么驕傲，非喊出來啊。”

觀眾看著倆人斗嘴，笑得岔氣。

先生也是和觀眾開玩笑，他知道這種氛圍下，說什么也可樂。

等觀眾陸陸續續停了笑聲，先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說：“兩口子講究的是姻緣，緣分，啊！”

先生說完，停下頓了頓，隨口提到自己：“別看咱老頭子今年五十多了，想當年也是個俊俏的后生，十里八村的姑娘，見了咱，都上趕著嫁。”

臺下笑聲漸起，一個個瞪圓眼睛想看看說書先生吹了這么大個牛，后面怎么說。

先生說書久了，見的世面也多，自是氣定神閑。

坐直身子，認認真真說道：“咱當年有不少姻緣，也有人追。”

說到這，先生忽低下頭，裝作可惜地說道：“就是我跑得快，她們沒追上。”

臺下觀眾聽到這句，頓時炸開了鍋，此起被伏的笑聲一陣高似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