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伍世崖一家到集上的時候，惡霸正在和一個賣涼粉的攤主打仗。

路邊圍著一圈人，津津有味地看著熱鬧。

“哎，那個打人的不是李槐嗎？”

“是他，聽說他是這群小混混的二把手呢！”

幾個年紀大的指著掄拳頭的嘀咕著。

等伍世崖一家走到人群邊，看熱鬧的基本都散了，領頭的郭老二拿著搶來的銀錢吹著輕快的口哨大搖大擺往前走了，身后的小混混們滿臉得意地跟著，東倒西歪的攤位前只剩賣涼粉的坐在地上抹著鼻血唉聲嘆氣。

“大哥沒事吧？”

伍世崖走到近前，看著滿地狼藉，想到如果自己辛苦擺攤被人破壞的話，自己得有多心疼。一下子便對眼前的人充滿同情，連忙上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賣涼粉的一邊賣力起身，一邊給伍世崖道謝：“謝謝大兄弟。”

“真不知道什么父母教育出那樣的混混，欺負老實人算什么本事！”

看到如此場面，杏兒氣不打一處來，望著走遠的惡霸嘟噥。

杏兒不知道打人的就是自己以前的鄰居李槐，否則絕對不會那樣抱怨。她知道李大爺和李大娘都是忠厚老實的人，一輩子生活在鄉下，和土地打交道，絕不會與人交惡。

可李槐自小被寵壞了，成婚有了兒子后，又來到鎮子上找事做，以前他也就是囂張跋扈一些，可現在有了靠山郭老二，什么惡事也敢出頭做。尤其是今天早上，和爹打過一架，心里的火氣尤其大。看到那個賣涼粉的不長眼，不老老實實把錢拿出來，非得磨磨唧唧的，心里的火騰的一下上來了，給他結結實實一頓揍。

賣涼粉的聽見跟前有個小媳婦兒嘀嘀咕咕，心里的怨氣越發大了，咬牙切齒地說：“坑爹的玩意，有知道的說是叫李槐，哪個父母攤上這么個兒子也是倒了霉。”

攤主不知道李槐后邊還有一個領頭的郭老二，光聽見有人指著打自己的人說是李槐，就把恨意全部轉嫁到李槐的頭上。

“李槐？”

一臉懵的杏兒看著同樣吃驚不已的相公，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本來還想幫忙收拾收拾攤位，一下被相公拽著一溜煙便匆匆離開了。

“爹爹，我們跑啥呀？”

緊緊抱著伍世崖的脖子，看到身后那個賣涼粉的還在招手道謝，小如意甜甜問道。

伍世崖松開媳婦兒的手，又把小如意放在地上，溫柔地和女兒說：“不跑了，哈哈哈。”

左右看過一圈，用更小的聲音和媳婦兒說道：“杏兒，太丟人了，我都害怕賣涼粉的知道我們和李槐是一個村子的。”

“我也是，我害怕他把賬再算到我們頭上，揍我們咋辦？”

“不可能，哈哈哈。那個大哥還行，但知道我們是一個村的肯定不會給我們好臉。”

說完，伍世崖一手一個抱著小如意拉著杏兒接著趕集。集上的東西多，吃的玩的用的應有盡有。杏兒的注意力馬上就轉移到這些上面了，伍世崖則在低頭思考。

思考自己的擺攤事業，這幾天，惡霸應該不會來，要抓緊把板栗賣賣。往后，最好和吉老頭兒一起，他主意多。實在不行，就算了，在家里陪陪如意和杏兒。

趕完集，杏兒和如意在家里休息，伍世崖跑到東河邊吉老頭兒家，和老頭兒聊聊今天趕集遇到的事，正好請老兩口晚上來家把集上買的肉和菜，一起吃了。

河邊的小院子里，倆人圍坐在石桌前，喝茶閑聊。

伍世崖聲情并茂地講了一遍，擔心自己遺漏重要的信息，特地重復說：“李槐和賣涼粉的打仗打得很激烈，就是我們村西邊那個李槐，把人家的鼻子都打破了，嘩嘩流血。”

“我知道，聽說他都成了混混們的二把手了。其實，把郭老二制住就行了，別的都是小嘍嘍。”

喝完一杯茶，接著倒茶的功夫，伍世崖緊趕著吉老頭兒的話問道：“怎么才能把郭老二降服呀？要不要報官？”

“報官？鎮長和郭財主關系好著呢，郭財主最寶貝他這個小兒子，怎么可能舍得讓他兒子去坐牢。”

吉老頭兒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喝著，看著眼前的傻小子苦惱著呢，決定逗逗他。

“依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擺攤了，有人為難，雖然只是隔幾天來一次，總歸心里膈應，放棄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也行，這幾天我賣了板栗，就要忙地里秋收的事了，秋收完成，專心陪著杏兒和如意，杏兒快要生小娃娃了，我得好好照顧著，嘿嘿嘿。”

“你小子還挺有計劃，哈哈哈。放心，他們長不了。惡有惡報，壞人得到報應前總是狂那么一陣子，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吉老頭兒說完，回想起早上和師弟爬山的場景。

在鎮子上住慣了，偶爾來一次鄉下，心情格外地好。兩個人爬到山頂看著眼前美不勝收的秋景，師弟不住感慨，歲月匆匆，轉眼秋來。

兩個老頭兒在山頂談天談地，好不暢快。不經意間，一件糟心事涌上心頭，師弟眉頭緊鎖和師哥吐槽：“茶館里唱戲的柳青給我惹了一個大麻煩。”

“那個小姑娘看著很機靈，還是你們茶館當紅的角兒，怎么會給你惹麻煩？”

說到柳青，老頭兒一改剛剛的好心情，把糟心的事和師哥說了一遍。

本來，郭財主定了一臺戲請我們去上門演，定金給了不少，順順利利演完，也得了不少賞賜。可之后，他們家的二公子一直來我們店里，身后還跟著一幫小混混。我的幾個老朋友老戲迷被嚇到，再也不來了。雖然，他郭老二在茶館砸了不少錢，可是我的知己一個不來，好好的茶館也讓他弄得烏煙瘴氣的。

我和青兒聊過以后，才知道她竟然和郭老大在一起了。年輕人的事，真讓人頭疼。搞不懂，搞不懂。

吉老頭兒聽完，安慰師弟，勸他想開點，實在不行，多來村子里找自己玩。看著眼前的山水美景，師弟連連點頭。

知道了郭老二對師弟的小徒弟柳青的情意，吉老頭兒便抓住了他的痛處。只要請柳青姑娘說句話，他郭老二肯定乖乖照做。實在不行，還有他哥郭老大收拾他，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