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會盛早就聽到外面有動靜了，所以才故意那樣說。

宋南福看了看手表，已經凌晨兩點。“大警官，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查案嗎？來這里干什么？”

耿子旭坐到凌會盛旁邊，看著他說：“凌晨查案那是會盛的習慣，我已經很累了，只想來這兒睡一覺。”

“還真把這里當成免費旅館了？”宋南福心想，他對耿子旭說：“那你進去睡吧。我還要出去一趟，會盛也該走了。”

“再坐一會兒唄！”耿子旭攔住他們，“你們是不是又查到什么了？施大山和錢明又有什么動作？”

“你們警察不也在盯著他們嗎？”宋南福說道，“難道他們沒有向你匯報？”

“他們只能看到表面上的東西，根本不愿意動腦子。”

“那你呢？你這幾天在忙什么呢？”宋南福緊接著問。

“我？”耿子旭又看了凌會盛一眼，然后才說：“我當然是在查那塊玉佩的主人。我想，它的主人很快就可以被認定為‘被殺’，而不是‘失蹤’了。”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那好像是年初的案子吧？”宋南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沒錯！從杭市來的高詳在蒲華市離奇失蹤。其實不是失蹤，而是遇害。”

“那要恭喜耿警官了！”凌會盛也開口了，“要是把這個案子破了，你在蒲華市那就是‘鶴立雞群’了。”

這話聽著還挺別扭的！不過耿子旭也不跟他計較，而是說道：“這是我的職責，什么‘鶴’啊‘雞’啊我可管不了。”

凌會盛和宋南福相視而笑。

“放心吧，大警官，我們現在目標一致，都是為了早日找到藻石。所以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一定會告訴你！”宋南福給耿子旭吃了顆定心丸。

耿子旭相信了他們。他回房間睡覺去了，宋南福和凌會盛把門關好一起向外走去。

“高詳的案子你心里有數嗎？”宋南福走到外邊問凌會盛。

凌會盛點了點頭，說目前還在他的掌控之中。“不過盈盈那邊，你一定要幫我。”

宋南福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心。

凌會盛還有兩件事情要做。

他先用幻影追蹤找到施大山新搬的住處，趁他們熟睡之際在每個房間都轉了一圈，還是沒有藻石。這么貴重的東西，施大山不隨身攜帶，能把它放在哪里呢？在如此嚴密的監視下，施大山幾乎沒有在小區以外的地方長時間停留過，應該不會把它放在離他太遠的地方才對。看來只能等他自己拿出來了。

從施大山家里出來，他又去了金運萊家里。金運萊也五十多歲了，卻還是單身一人。據聽說他年輕時深愛過一個女人，后來心上人因病去世，他便發誓終生不娶。沒想到他真的能做到。他對金運萊使用了迷幻術，問他那天晚上誰去殺宋南福了。金運萊說了三個名字，果然沒有他。他又問他們有沒有把宋盈盈推下懸崖，他說沒有。

看來那天晚上去殺宋南福的不只有爺爺派去的人，還有另外一伙人，而且還是非常熟悉他們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等著吧，惡報總有一天會來到！

可是爺爺呢？爺爺的手上又豈是干干凈凈的？還有他自己，他也是凌家的人，凌家若有罪，他也是其中之一。

“是生，還是死？”他站在樓頂上，不斷在心中重復這個問題。要死太容易了，若選擇生，就必須坦坦蕩蕩，否則還不如死。

宋盈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醒來后感覺有點頭暈，她以為是晚上沒睡好的緣故，洗漱后就去公司了。這次到公司是要遞交辭職申請，但她覺得最好還是不要把事情鬧大。所以自己寫了份申請，悄悄把它放到了尚文的辦公室里。

設計二部的同事看她狀態不佳，便湊上來問她是不是病了。她說可能是，這樣她說回家休息大家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中午回到家，她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后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下。越來越強烈的眩暈感讓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燒了，于是她又自己找來藥吃下。休息了一會兒，覺得身上輕松多了，她看了看表，便拿上行李箱走了。

她已經買好去杭市的火車票，準備先去杭市住幾天，然后再作打算。

坐在車站候車室里，她腦海里不斷閃現著凌會盛的身影，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與殺人兇手聯系到一起。也許，最可怕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即便他不是，他有一個那樣的爺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低下頭，眼淚又要流出來。這時，她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坐下來，于是扭頭看了看，原來是爸爸。

宋南福看到女兒只看了他一眼便又把頭轉過去了，于是對她說：“怎么，沒看到凌會盛讓你很失望嗎？”

聽了爸爸的話，她干脆把頭扭向一邊，理也不理他了。

“行了，別再裝了。你是我女兒，我還不了解你嗎？”宋南福往女兒這邊挪了挪，小聲對她說。

“對呀，我才是你女兒！”宋盈盈嘟著嘴說道，她還怕爸爸老糊涂了。

“這里人多，我就說幾句。”宋南福把墨鏡往上推了推，才又說道：“第一，凌會盛從來沒有去過西郊，把照片給你的人別有居心，照片里的胖子也不是凌會盛。第二、凌會盛并不完全按照他爺爺的命令行事，相反，他心里主意大得很，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無害人之心。第三，他對你沒有二心，他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去小院找我商量事情，你千萬不要誤會他……”

“誰誤會他了？他愛去哪兒去哪！”宋盈盈的嘴，撅得更高了。

“我還沒說完呢！”宋南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最關鍵的一點，他對你好。你應該感覺得到。男人的心思不如女人那么細膩，但他對你卻非常體貼。連你什么時候應該開什么車他都能想到，你能說他不用心嗎？”

“那又怎樣？”宋盈盈依舊不肯承認，“反正你現在就是看他哪哪都好，也不知道他給了你什么好處。”

“傻女兒！爸爸說這話可是為了你。如果你對他沒有感情，那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講這些了。可你看你現在，自己難過得要死要活，這是干什么呢？”宋南福差點兒大吼起來。

“我……”

“你再想想吧。最后一點，你離開蒲華市，就離開了凌會盛的視線，由安全區轉入危險區。他肯定還會想辦法保護你，但那太耗費精力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宋南福說完向四周看了看，隨時關注著身邊的動靜。

“我才沒有危險！”宋盈盈說這話時已經很沒底氣了，或者說她已經在考慮爸爸說的話了。

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宋南福覺得他已基本取得成功。他讓女兒注意安全，他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