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芙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只是覺得好奇，被孫羿揚這樣抓住，自己為什么絲毫也不覺得難受。

他的眼睛好看得不得了，只要看著他的眼睛，就像要被吸進去一般。

他的臉頰紅紅的，嘴唇也紅紅的，就像玫瑰花瓣。

他講話的時候氣都吹在她臉上，卻有一種讓她迷醉的氣味。

“唐雪芙，現在就嫁給我，好嗎？”孫羿揚說。

嫁給他？唐雪芙的頭像是埋進了一堆棉花，有些錯愕，卻好甜蜜——比起謝敏鋒，她好像跟喜歡跟孫羿揚靠這么近——

難道，剛才他說的是真的，我這輩子只愛過他一個？

可是，他是機器人呀！這個時空里的真實的他才3歲??！

不行，我可不想被人說是老牛吃嫩草嗎？

唐雪芙扭過了頭，將他推開往門口逃，卻被孫羿揚從身后抱住——

他的手掌越過她的雙臂，停在腹部上方——這是一種很尊重女生的擁抱，唐雪芙卻心神蕩漾。

“唐雪芙，對不起！”孫羿揚說，“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定要相信身體傳遞給你的信息！你現在感受一下，我抱住你，和謝敏鋒抱住你，感覺是不是很不一樣？”

“你放開我！”唐雪芙努力克制轉身回抱他的沖動，嚷嚷道：

“當然不一樣！他那時候是求助，你現在是求偶！”

求偶？動物界才用這個詞好嗎？

孫羿揚被這個詞弄得哭笑不得，道：

“就當我是求偶吧，那你能答應嗎？和我一起生個寶寶怎么樣？”

孫羿揚恢復了初遇唐雪芙時候的貧嘴，卻把唐雪芙羞得半死。

她的臉紅得跟個什么似的，他好看得不得了的眼睛讓她移不開眼睛，領口散發出來的氣味，讓她心旌動搖。

她用力掙脫的懷抱，幾乎是奪路而逃——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他腳上的皮鞋擦得很亮。

她的臉貼著黑色的西裝，顴骨硌在白色襯衫的第二顆紐扣上。

這個人的身上散發淡淡的杜若清香，語氣戲謔：

“唐雪芙，一回到唐家村，你就抱了一個又一個男人，你就這么渴嗎！”

唐雪芙抬頭，看到了一張陰鷙的臉，薄薄的嘴唇，說著最刻薄的話。

要說起來，這張臉非常帥氣，除了右眼皮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之外，整張臉精雕細琢，極具古典風韻。

這種融合了儒者的睿智和藝術家的憂郁，符合任何時代的審美。

原本，他是語文老師，是寫詩的，氣質清冷，只在信息泛濫的這幾年，沾染了些許浮躁。

當她看清這人是誰的時候，像是見鬼了一般，嚇得瑟瑟發抖。

抖了好一陣，她才尖叫著逃跑。

唐雪芙跑得很快，可是那個男人跑得更快，三步兩步就抓住了她——

“唐雪芙！6年不見，你跑步的本事長進不少??！”

“趙叔，趙叔叔，求你了，放過我，放過我吧……”唐雪芙拼命地想掙脫他的手。

他的手卻像個鐵鉗子一般緊緊地扣住了她：“你別掙扎了，你就不怕痛嗎？”

“對……對不起，是我傷了趙葉琴，對不起，你放過我吧！求你了！”唐雪芙邊哭邊道歉，不停地朝他鞠躬。

“你知道，我來不是為了這個！都6年了，那件事情我也道過歉了，你還要這么怕我嗎？”趙一飛啞著嗓子，聲音哽咽。

“你放開我，放開我！”唐雪芙還是在拼命掙扎，手腕上一圈都紅了，唐雪芙的眼眶也紅了。

趙一飛還是不肯放手：

“那你答應我別跑，好好聽我說話，我就放開?！?

唐雪芙連忙點點頭，感覺到趙一飛手腕松開，又撒開腿就跑。

自然又被趙一飛追上，像揪小雞一樣提著領口——

“唐雪芙！6年了我好不容易有機會找你單獨談談，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嗎？”趙一飛啞著嗓子，又說。

系統提示道：“唐雪芙，趙一飛這道坎，你必須過。否則，你仍然過不好這一生?！?

唐雪芙于是安靜了下來，趙一飛松開了手，將她領到一顆古榕樹下的凳子上坐下。

夜色四合，天幕上的月亮躲進了云層，秋蟲啾啾，寒風陣陣。

唐雪芙輕按眉心，將孫羿揚收進空間。

孫羿揚說：唐雪芙，你別怕，我一直在這里。

趙一飛點燃了一支煙，望著遠處桐溪河上方點點的星光，緩緩說道：

“唐雪芙，當年，我并沒有真的想傷害你。”

唐雪芙冷哼一聲：“趙一飛，你到現在還不承認嗎？你說你不想傷害我，可為什么我到了你的書房以后，你要把門關上？

“為什么要把我抱在膝蓋上，為什么要在我身上亂摸？”

唐雪芙說，她壓抑住內心的恐懼，閉眼回憶：

“6年過去了，現在也只有我一人。你還要說，那是玩撓癢癢的游戲，不小心玩過頭了嗎？撓癢癢游戲，哪個地方能摸，那個地方不能摸，你一個大人，不清楚的嗎？”

趙一飛又吸了一口煙，頭埋得更低了。

“就算我動來動去，有些地方也是不可能摸到的，對嗎？你還有臉說你沒有真的想傷害我？”

趙一飛垂下頭來，半天不說話：

“至少，剛開始玩撓癢癢游戲的時候，我并沒有亂想，我只是純粹地喜愛你，在你長大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可是書房那一次，我卻失控了。都怪那個封閉的空間，書房的光線又那么迷離……”

唐雪芙冷笑道：“你為什么不說，都是月亮惹的禍？”

趙一飛被這冷笑傷到了，眼眶漸漸變紅。

“如此說來，你到現在仍然認為我是故意的。我就和《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里的李國華一樣，是個禽獸？”

唐雪芙的目光犀利、冷酷、絕情：“要不然呢？”

“好吧。我覺得我是禽獸不如。你一笑起來，我就把持不住了，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怎么了……對不起！”

趙一飛說著，摁滅了煙，埋首于掌中哭泣。

他一哭，唐雪芙倒是慌了，伸手想去夠他肩膀安撫。

孫羿揚警告：

“唐雪芙！你要做什么？鱷魚就是流下眼淚，也改變不了殘忍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