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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糾葛

  • 晚渝
  • 揖離
  • 5554字
  • 2020-08-23 21:30:00

這樣一晃便是到了大四那一年,這兩年的時間里,兩個人之間沒有多出一個人,也沒有誰覺得缺少什么。在匆忙的學業生涯中,她一直覺得陸同扮演了很多的角色,兄長,友人,或者說親人。開心的時候一起分享,難過的時候一起擔當,遇到難題的時候,莫桑晚會情不自禁的第一個想到他,即便不能夠見到,也想聽聽他的意見甚至是聲音??墒沁@種平靜在大四那一年被一個女生所打亂?;蛘哒f,一直都是她夾雜在兩人之間。

那個女生,蔣文靜,是陸同的同學兼玩伴。或者在一定意義上來講,兩人是青梅竹馬。

認識蔣文靜應該追溯到大一兩人剛剛認識不久的時候。那天莫桑晚從外面兼職回來,正好看到陸同陪著一個個子高挑的女孩子上公交車,即便是匆匆一瞥,也看得出來,完美的側臉,飄逸的長發,一身過膝的白色長裙,襯托出整個人溫柔大方的嫻雅氣質。

后來有一次應該算是在咖啡館打工的那一回,那天陸同在咖啡館為蔣文靜踐行。莫桑晚只是覺得之歌女孩子有幾分眼熟,卻不知道三人在不久的將來會有如此之多的糾葛。

“蔣文靜,你好,莫桑晚?!?

“你好!”莫桑晚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波浪形的卷發輕輕挽起,淡藍色的裙裝勾勒出妖嬈的曲線,整個人比之幾年前想必多了幾分嫵媚明亮的感覺。

“陸同想必跟你提起過我!”蔣文靜篤定的說。

“當然,陸同經常跟我提起,你們是很好的朋友。還經常跟我講起你們倆人的趣事。”莫桑晚笑笑,這個在陸同生命中有著重要意義的女孩,時不時會出現在陸同對過往的回憶中,調皮的,甜蜜的,溫馨的每一幕都有她的存在。

“那你想必也清楚陸同的家世?”蔣文靜戳戳手中的可樂杯子,漫不經心的問。如果陸同當真喜歡這個女孩兒,不可能不把自己家的情況跟她明說,但也有可能會讓他有所顧及。

“嗯?”其實從陸同處事為人的日常作風來看,他的教養和修為無可挑剔,也經常會看見有高級轎車在門口接他出門,從大二開始,聽說就在一名大型企業實習,很多人傳說那正是他家的公司。相處了這么三年,如果說還不能夠認識到陸同基本的身家背景,不能說莫桑晚笨,或者說陸同隱藏的太好。“大概知道的差不多。”

“我相信,你應該明白自己的立場,你并不能給他任何事業上的幫助,而我,可以。”精致的側臉在陽光的照射下,透出決絕的神色。

“我們只是朋友?!蹦M聿毁澩男Γm說二人親密了些,也只是限于一般的朋友,她從來沒有想更進一步的發展,也不會讓自己有更近一步的發展。

“朋友?”蔣文靜維持了一個下午的平靜面容漸漸變得激動,“莫桑晚,你是自欺欺人,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泵黠@人都看得出來,陸同這三年默默的守護在你身邊,不離不棄,所做的哪一點沒有戀愛中的男友應該做的,或者說做的更好。

“我知道該怎么做!”陸同,大學時間最好的陪伴,也許也是生命中最好的陪伴。可是,他太好,她要不起。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蔣文靜望向對面的女孩,一張臉頂多算是清秀,可是也只能清秀,然則就在自己不在的半年里,讓他情根深種,不知道是自己的幸或是不幸。

“我等下還有課,沒什么事的話,先回去了!”莫桑晚背著包頭也不回的打開門,迅速消失在落日的余暉里。

其實莫桑晚還有一個秘密沒說,上個星期,也就是三天前,陸同的母親,陸夫人也坐在同一間咖啡館,同一個位子,說了一番話,“莫小姐,你配不上我家陸同。不管是家世,容貌,智慧還是修養,不夠擔當陸同的妻子。我知道陸同那孩子這幾年只喜歡你,不過男孩子嘛,誰沒有一份刻骨銘心的一份初戀,過不些日子,他有了更好的選擇,自然會忘記你?!鳖D了頓,審視了一番,語氣不由有幾分厲色,“莫小姐,如果不是你,陸同在兩年前就應該出國讀書,這次我們不會再妥協。”

“陸同!”莫桑晚看著站在圖書館面前的陸同驚詫的問,與蔣文靜分手后,她慢慢的走回學校,不知道怎么已經這么晚了,圖書館的燈早已經亮起,掩映在綠竹林里的小樓發出昏黃的光芒,莫桑晚看著坐在樓梯頂的陸同,掩飾不住內心的驚詫。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在上課嗎?

“晚晚。”陸同站起身,看見離自己十幾階樓梯的之遠的莫桑晚,素來明亮溫柔的雙眼,多了幾分傷痛。

“吃飯了沒,東門外新開了一家火鍋店,我們去嘗嘗吧?!蹦M硇α诵Γ约汉孟褚矝]吃晚飯的樣子,現在才覺得有幾分餓。待他走下來,上前拉著他的手,溫柔的笑笑,“不是你每天叮囑我要按時吃飯的嗎,怎么自己倒先不遵守約定。”

“晚晚!”陸同看著牽著自己手的莫桑晚,小手上涼涼的氣息通過二人相牽的十指慢慢的抵達自己的心窩,自己的大手溫暖的把她的小手完整的圈在手心,暖暖的,即便心冷如她,也總有捂暖的時刻吧。

“恩,聽我舍友說,那家的香草丸子最是一絕,等下一定要點,你不是最喜歡吃嗎?”莫桑晚像是怕冷似的靠近了他幾分,“被你寵的的,現在過了飯點不吃飯好餓啊!”

陸同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那你不早點吃,小笨蛋。”

“你才小笨蛋呢,還不是沒吃?”莫桑晚不客氣的反駁,不知道是誰等在這里,連晚飯都沒顧及呢!“等了很久了,為什么不打電話給我!”

陸同側頭看看笑的明媚的女孩,抱怨,“你從來都不主動給我打電話,我想等等看,你到底要等多久還有才會到圖書館發現我!”

“嗯?我要是今晚不過去了,你豈不是空等一場!”本來是打算直接回宿舍的,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這里。一抬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了兩個多小時,還好最終是遇見了。不然還真不知道那個傻瓜會等到什么時候。

“我相信你會的,正如相信我一樣!”陸同緊了緊兩人相牽的手,“何況你的書還在圖書館呢,明天還要上課呢!”

“哪有,明天還不是可以還同學看一本書,再說了教室離這里很近的,我順路就拐過來了?!蹦M聿毁澩男?,真沒見過這么不珍惜自己的人,雖說剛剛秋天,可是冷風一吹,還是讓人有冷颼颼的感覺。尤其是大晚上的時候,莫桑晚經常會覺得這個地方陰風颯颯的,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不過和其他的地方相比,她還是喜歡這個安靜的地方,捧一本書,透過斑駁的竹影,很像是悠閑愜意脫離俗世的漫長時光。“倒是你,穿這么少,不嫌冷!”陸同就簡單的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衫,袖子半挽,雕塑一樣的坐在圖書館門前的石階上,蒼涼而又悠遠,那一刻,莫桑晚沉寂了多年的心仿佛活泛起來,如果可以愛,那么請深愛。“陸同,謝謝你,謝謝你這么多年一直包容我,陪伴我!能遇見你,真是上天給我的禮物!”

“晚晚!”陸同看著莫桑晚的側臉,細膩白皙的肌膚在路燈下閃現出耀眼的光芒,如白玉,如滑脂。

“恩,到了哎!還這么熱鬧,肯定味道很好!”莫桑晚牽著陸同手快速的進去,“快點,這么多人還不知道有位子沒,而且好餓啊!”

座位上坐著的都是學校的學生,不少人都認識,紛紛打著招呼。莫桑晚終于找到一個角落的桌子,喚服務員趕緊點餐,“山珍鴛鴦鍋底。”把菜單拿過來,湊到陸同身邊,“吃什么,香草丸子,老肉片,藕片,生菜,……”

“恩,差不多了。”陸同招呼服務生上菜,點了鮮榨花生奶,“先喝點東西墊點吧,看你這個樣子,好像被餓了很久的樣子?!比滩蛔≌{侃,前幾日不怎么的覺得晚晚對他的態度很是冷淡,弄得他不知道到底是哪兒惹她不高興了。今天打她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到最后竟然關機了,索性便一直等在圖書館前,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等了多久,聽到她的聲音還恍如夢中。等到她主動牽起自己的手,才發覺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這幾年,已經越發的沉穩了,只有她,也就只有她才能輕易的挑起自己的情緒。

莫桑晚摸著肚子,不好意思的笑,“哎,是好餓了,午飯就吃了一點點?!?

“小笨蛋!”陸同刮刮她的鼻子,寵溺的笑。一雙眼睛仿佛浸了月光的水一般,溫柔的流淌。

躲開他羞人的小動作,忍不住抱怨,“哎,你怎么老叫我小笨蛋!”本來還覺得自己有幾分大人的感覺,能夠獨當一面的,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簡直就是一個小娃娃一樣。

“你本來就是一個小笨蛋?。 标懲灰詾橐獾男?,“在我眼中,不管什么時候,我讓我想寵你,愛你。所以晚晚,你還記得兩年前你答應了我什么嗎?”

“唔,什么?”莫桑晚紅了臉,裝傻。

“還說不是小笨蛋!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也不逼她,既然她不想承認,便隨她吧,如果兩個人中間注定要有一個人多付出一點,那么他寧愿那個人是自己,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眼中也還只有自己,他便不離不棄的陪著就好。

“啊,菜來了!”莫桑晚直撲上前,差點就要抱上去了,要不是服務生是個女孩子,陸同都忍不住有幾分吃醋。服務生看著這個可愛的女孩子一副大快朵頤的興奮樣子,兼職下來的幾分疲憊一掃而光,“同學,我幫你們下咯!”

“嗯嗯!”莫桑晚興奮的應道,看著香菇,火腿片在濃醇的乳白色湯汁中翻滾,仿佛看到一大鍋喜歡的菜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等著她下筷子。

“恩,等開了就可以吃了!”陸同敲下莫桑晚拿筷子的手,“這里面還沒煮沸,等下再吃,你今晚怎么真跟個餓死鬼剛投胎一樣!”

莫桑晚一臉委屈的樣子看著他,拖長了聲音,不依不饒的問,“可是好餓……”

陸同無語的看著莫桑晚萬分委屈的模樣,安慰道,“先喝點花生奶,馬上就熟了!”

“哦……”莫桑晚喝了幾口花生奶就放下,滿鍋的菜光看不能吃,好痛苦。

“沒見過你這么心急的樣子!”他見過的莫桑晚從來從從容容,平平靜靜,沒有什么能夠打擊到她,也沒有什么可以撤去她完美的防備。

“可是好餓……”委屈的撇嘴,今晚的火好不給力,這么久還不開,好餓……

剛剛上菜的服務生過來給旁邊的一桌加湯,笑著看了兩人一眼,女孩子餓的奇形怪狀,男孩子俊臉含笑,這副奇怪的相處情形,不禁讓她展顏一笑,好像自己和男朋友也是這樣呢,自己撒著嬌,男朋友則溫柔的笑著看自己,一副縱容寵溺的樣子。昨天是自己脾氣壞了點,等下撒個嬌,他肯定不就不生氣了!

“哇,終于可以吃了!”莫桑晚等菜熟等的花兒都謝了,看到鍋中乳白的糖終于沸騰,一陣激動,夾了一塊火腿就匆忙的往嘴里送,被燙的齜牙咧嘴,“好燙!”

陸同笑看她難得出現的囧樣子,“慢點,沒人跟你搶!”

莫桑晚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說著加了一個香菇放到他碗里,“快吃了,很暖和的!”

陸同這才覺得有幾分冷,一個晚上坐在石階上吹冷風,心中幾分忐忑不安,反倒沒覺得,剛剛第一次被她主動牽了手,只覺得心窩都是暖暖的,經她提醒才覺得有幾分冷意,不過周圍都是暖暖的火鍋冒出的白氣,頓覺周身舒暢,說不出的舒服與溫暖?!昂?,你也抓緊吃,不是吵著餓了嗎!”只聽得莫桑晚聲音不清的“嗯嗯!”兩聲,這才發現莫桑晚碗中堆了一堆菜,嘴里還正拼命咽下滾燙的香草丸子。

莫桑晚聽到陸同的笑聲,咕噥兩句,“不許笑!”塞得滿嘴的食物,聲音不禁有幾分含混,反倒添了幾分撒嬌的可愛意味。

“恩?!标懲ζ沉艘谎?,和鍋里的食物對抗,這個晚上他也餓的夠嗆。

兩人迅速的解決鍋里的食物,時不時的嘲笑對方的吃相,不過也就只有莫桑晚這種雞蛋里頭挑骨頭的人才會沒品的挑陸同優雅無比的吃相。陸同好笑的看著莫桑晚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怎么,找不到了!”

莫桑晚撇撇嘴,決定不再費這個力氣,還是好好吃自己的飯正經,“恩,誰讓你無可挑剔來著,襯托出我這么的俗不可耐,讓我再以何面目以對世人!”

陸同失笑,第一次聽她贊美的這么言不由衷,“你呀,讓我說什么好!”

“既然不知道說什么好,就索性不說唄!”莫桑晚不以為意的笑,“用你說話的份兒,多吃點東西才是正經?!焙湾伬锏乃湺窢幜税腠?,每次都是夾到半路就滑下去,真是讓人喪氣,忍不住沮喪的念叨,“水餃啊水餃,你怎么就不愿意讓我吃呢,你生下來的使命就是為了滿足我的胃口,你存在的理由就是為了讓我享受到美食的樂趣,你這個樣子豈不是讓你存在的價值就失去了嗎!”一邊搖頭晃腦,一面念念叨叨的說。

陸同好笑的看著搖頭晃腦的女孩,一邊拿過勺子替她夾了幾個水餃,“你想讓我幫你夾就明說嘛,整這么一大篇話,就能表達對我的謝意了,小樣兒!”

“當然能了,”指著碗里的水餃,笑著說,“噥,不然他們怎么會跑到我碗里來!”

真是強詞奪理,不過自己還真是被她這種可愛的樣子給迷倒了。

等到兩人熱火朝天的吃完火鍋,店里的人早已走的差不多了。莫桑晚摸著自己撐得鼓鼓漲漲的肚子,滿足的喟嘆,“好飽啊!”

“誰讓你吃這么多!”結了帳,兩人出來,秋日的涼風夾著幾分落葉的氣息,吹得莫桑晚一個哆嗦,伸手挽上陸同的胳膊,抱怨,“好冷?。∥覀冊琰c回去吧!”

陸同低頭看著扣住胳膊的白皙小手,臉上一怔,嘴角卻不由自主的上揚,“恩,走吧!不過你吃的這么多,還是慢慢散步回去好了,反正又不遠!”

莫桑晚沒什么異議,現在她都有幾分扶墻走動的欲望了,不過還有有陸同在,免得她一個不留神跌下去。“明天好像要降溫了,記得多加衣服。”

陸同挑眉看了一眼,天涼加衣素來都是他在提醒著,什么時候兩個人的角色竟然已經顛倒了,“恩,是變冷了,有股寒流過來,估計要下降十多度呢!”緊了緊她的手,“不許偷懶嫌麻煩,要記得加件外套!”

“知道啦,陸婆婆!”經常在自己耳邊嘮叨要加衣,注意保暖,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按時起床,如果不是年紀和自己一般大,幾乎都讓人以為是愛嘮叨的老婆婆呢!

“那小丫頭要不要聽婆婆的話!”陸同接過話頭,早已經習慣了莫桑晚時不時的叫他婆婆,想他一個大男生,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叫婆婆。也不想想要不是她不知道怎么照顧自己,他何必跟個婆婆一樣成天嘮叨,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要的要的!”莫桑晚乖巧的答應,“晚晚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當然要聽婆婆的話啦!”

搖頭失笑,好好的一件事總能讓她掰活出一大篇大道理,而且還讓人找不出道理反駁。“你呀,真是個小魔人星,”想了想又道,“肯定是上輩子我欠了你,這輩子才讓我換我做牛做馬的伺候你!”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哦!”莫桑晚像是得到保證似的,開心的笑道,“以后你要是對我不好了,我就拿上輩子來質問你!”

陸同轉過她的身子讓她正對著自己,“晚晚,我怎么會對你不好,這輩子,我只想對你好,也只會對你好!”

陸同眼中的深情讓莫桑晚難以直視,莫桑晚佯裝低頭咳嗽想避過他灼熱的視線。然則陸同哪能讓她再次輕易如愿,“晚晚,不準躲我,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說,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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