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洛杉磯，UCLA。

看著熟悉的充滿中世紀風格的建筑和景觀，楚懷終于有心思慢慢在學校里轉悠，沿途欣賞這些以往都沒什么感覺的風景了。

直到，他轉悠到約翰.伍登老爺子的雕像前。

來到UCLA，你就不得不了解這位已經有了名字命名獎項的老爺子，在上個世紀的偉大表演。

史無前例的7連冠，88場連勝記錄，老爺子將這些后人幾乎無法打破的記錄豎立成一座座豐碑屹立在那里。

但是楚懷沒有朝圣的想法。

相比阿里扎那樣對于UCLA熱愛到骨子里的球員，楚懷只會以最冷靜的眼光打量著這個地方。他不是美國人，不會拿別人的成就沾沾自喜，但反過來說，他也會正視別人取得的成就，不會去挑三揀四抹黑。

成功的人，都值得尊重。

沒有停留多久，楚懷趁著難得的閑暇時光，盡情在學校里轉悠。偶爾，他能夠遇見一些教授或者學生，認識的頓下腳步交談幾句，然后繼續走，直到來到綜合訓練館。

這里，就是去年留下遺憾，今年該繼續奮斗的地方了。

楚懷緊了緊背包，大步走進體育館。

在他看來，尤其是有了系統之后，訓練場其實才是一個籃球運動員的基地。他們在這里認識籃球，在這里了解籃球，在這里提高，在這里蛻變，或許還會在這里掙扎，在這里沉淪。

賽場？

那只是見證汗水和努力的地方，或榮耀或黯然。

……

楚懷是提前返校。

在家里，舒服是舒服了，可是太消磨斗志，訓練強度也基本跟不上。所以在和本.霍蘭德電話溝通之后，他索性提前返回學校，開始正式的新賽季備戰。

現在，他得去見見本.霍蘭德。

休賽期，球員可以休假，可以盡情放縱，但教練團隊尤其是主教練卻基本不可能休息。

他們需要處理陣容的完整，做出訓練計劃，分析對手等等。

球員畢業或者轉學，再或者選秀離開的空缺，需要他們商討引進合適的球員，彌補空缺。

這不是一個簡短的過程，有些時候需要賽季開始前才能確定球隊完整陣容。在美國，五星甚至超級高中生都是搶手貨，招募需要耐心，需要技巧。因為，學校除了以榮譽和歷史，或者教練的名氣勾引球員，所能付出的實在不多。

獎學金？

拜托，以這些天之驕子的身份，去哪里不會收獲全額獎學金？

所以在楚懷看來，UCLA今年大概也和去年一樣，吸引不到真正的超級高中生，哪怕是普通五星球員，也很難勾引過來，不過剛見到本.霍蘭德，就給了他一個驚喜！

“喬丹.法瑪爾？”

剛剛坐定，楚懷就琢磨著這個名字，然后抬頭道：“和我同位置的那個家伙？”

本.霍蘭德點頭。

楚懷聳聳肩：“先生，只要你能夠保證完全公平競爭，我沒有任何意見。”

有意見，也沒用啊，除非他愿意冒著巨大的風險轉學。

“當然。”

本.霍蘭德心里暗暗松一口氣，終于解決第一個問題。老實說，以UCLA目前的處境，根本不可能拒絕喬丹.法瑪爾這樣的超級新生，但若是楚懷這個潛力股接受不了轉學離開，同樣是他和教練組不愿意看到的。

尤其，是今天見到楚懷之后。

本是個經驗豐富的教練，哪怕他的技戰術風格并不出挑，執教手段也乏善可陳，但是眼光，一直是他自豪的東西。

再一次見到楚懷，雖然這家伙依然是上賽季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敏銳的本卻發現，楚懷變了，變得更自信了。

沒了以前有些刻意的痕跡，單單是坐在那里，相隔一張辦公桌的本就能發現楚懷的自信是發自骨子里的。這讓他好奇，短短兩個月不到，這家伙在華夏經歷了什么？

“楚，你依然保持著訓練？”

楚懷聳聳肩，戲謔道：“先生，你都把法瑪爾勾來了，我要還和上賽季一個樣子，能夠上場么？”

本.霍蘭德啞然失笑。

老實說，本.霍蘭德就沒見過比楚懷更努力更勤奮的運動員，也幾乎沒見過實力提升如此之快的籃球運動員。一直聽聞華夏人的努力世界有名，休斯頓那個大家伙給出的榜樣，其實還沒有眼前這個家伙給他的印象更加深刻。

“特雷沃想要參加選秀，楚你知道么？”

兩人閑聊片刻，本突然轉換話題，讓正打算著怎么開口借用訓練師的楚懷一愣。他隨即搖搖頭：“他沒通知我，電話里只是說了去哪里游玩。”

本.霍蘭德點點頭，猶豫片刻后開口道：“楚，我知道你們是很好的朋友，能不能問問特雷沃，他是真正下了決心參加選秀么？你知道的，這個賽季有了你，有了法瑪爾，如果特雷沃能夠留下，我們將大有作為。”

楚懷沉默。

他記不得法瑪爾是哪年參加的選秀，只隱約記得好像是被紐約尼克斯選中的，后來在湖人才算真正打出來。

不過，他很糾結打不打這個電話。

新秀的行情，向來是跟著表現掛鉤的，尤其是NCAA的表現。本.霍蘭德的話無可厚非，也有一定的道理，若是阿里扎真的留下在打一年，UCLA的成績有所突破的話，他本來只是二輪的順位，絕對會提高一些。

但是，這只是假設。

NBA選秀，除了看表現，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潛力。

同樣的表現，大一是巨大潛力，大二或許就是潛力新星，到了大三，就淪為平庸。

至于大四，不好意思，潛力耗盡。

當然，這種看法不包括那些還在高中就奠定地位的超級球星。

比如鄧肯，那個立志讀完大學的石頭，整個NBA都在耐心等待他的駕臨。

——全聯盟都在擺爛，可不是說說而已。

再比如詹姆斯，哪怕他進入大學，無論哪一年參加選秀，狀元位置也會為他準備著。

但是阿里扎，誰也不敢保證他再打一年，再參加選秀是個怎樣的行情。

……

“嘿，兄弟，聽說你準備參加今年的選秀？”

最終，楚懷還是給阿里扎打了電話，而且開門見山問出了口。在撥通電話之前，他就決定無論阿里扎是什么選擇，他都不會以朋友的身份去提意見，只會支持。

那邊的阿里扎沉默片刻，回答道：“老實說，我還在猶豫，兄弟。”

楚懷了然點頭，繼續問：“兄弟，我先申明，我沒有勸你留下或者勸你參加選秀的意思。作為朋友，我不可能替你做任何決定，但是我們可以理智分析一下，或許可以讓你少些煩惱。”

“好吧！你這家伙，嘴皮子最是厲害。”

楚懷無語，笑罵一句才繼續開口：“那么首先，有球隊做出承諾了么？”

“沒有，我只參加了聯合訓練營，以及幾只球隊的聯合試訓。”

“哪怕，是二輪承諾？”

“沒有。”

“那有幾只對你有意向的球隊？”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良久才傳來阿里扎疲憊的聲音：“拜托伙計，你這是在幸災樂禍么？”

楚懷一陣無語，幾乎都不想繼續幫這個二貨分析了，不過下意識里希望鐵扎繼續打一年的他，還是耐著性子將眼前的狀況分析了一波。

當然，他沒有忘記告訴鐵扎，法瑪爾幾乎確定加盟球隊了。

……

打出電話之后，楚懷就沒再聯系那個應該還在全美國到處飛的家伙，也沒有通知本.霍蘭德，而是直接聯系了被分派給他的訓練師，送上準備好的價值1000美刀左右的禮物后，他開始了安安靜靜的訓練。

對抗，防守，投射，突破，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