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遺憾就越推給我,我不敢忘,我真的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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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門突然打開,鐘喬翊拉著一大筐酒進來了。
湯揚饒有興趣地挑起眉,“呦?這不是剛剛揮拳打我的那個人嗎?”
“揚哥,實在對不起,剛剛太沖動了。為了補償,今天您在這消費的我已經(jīng)結(jié)清了,您看還需要什么盡管點。”
“這孩子不錯啊!我還以為你就這么撒手不管你的兩個朋友走人了呢!”湯揚抬頭跟旁邊的人感嘆,大家紛紛點頭,他接著說,“好吧,這就當做你的賠償了。不過這樣就想帶他們走,好像……”
“那是自然。”
鐘喬翊忍住想要把他捶成肉醬的沖動,立刻打斷湯揚,坐到他對面,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眼睛。
湯揚看著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嘆,這個男孩眼睛里散發(fā)著著同齡人少有的魄力與勇敢。
“哦?”
“聽說您特別喜歡玩概率,所以斗膽邀您玩兩局,是否肯賞臉呢?”
“哦?”湯揚似乎提起興趣,“說說看,賭什么呢?”
“要是我贏了,您把他倆交給我?guī)ё撸绻逸斄耍乙粋€人,把這些酒全部喝了。”
一整筐酒。
薛崇嶼被鉗制住了胳膊,難以動彈,不然他真想沖上去把鐘喬翊打醒。
“鐘喬翊你瘋了?不是讓你趕緊回去嗎?!”
鐘喬翊朝薛崇嶼挑挑眉,暗示他放心,想了一會兒又對他說:“我還以為你有什么辦法呢,獅子王,結(jié)果還是需要我來幫忙啊。”
“不要,喬翊,不要!”謝依棠哭得更厲害了。
湯揚看了一眼桌子上滿滿當當?shù)木破浚镀鹱旖切α诵Γ靶∨笥巡灰蹬E叮@些下去根本不用送醫(yī)院就掛了吧!”
“我看這里有骰子,我們就簡單點,猜大小怎么樣?”
“呵,有點意思。”見面前的男生不容置疑的堅定,湯揚不再推辭,“行,三局兩勝,也不欺負你好吧。”
“知道您是爽快人,我們一局定勝負吧!”
“你動手吧,我來承擔就好!他不懂規(guī)矩,我來。”薛崇嶼看了一眼鐘喬翊,說道。
“噓!”湯揚看著薛崇嶼,“你揚哥我剛提起興趣呢,剛才的好興致都被你給攪合沒了。”
鐘喬翊拿起旁邊的骰子,“來猜吧!”
“行!”
鐘喬翊拿了一個骰子丟進筒里,將剩余地放在一邊。
“嘩啦——”
熟練地將骰子筒撿起來搖晃到空中,飛快而迅速的上下翻滾幾圈后一下子拍到桌子上,發(fā)出砰的一聲聲響。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干脆得連薛崇嶼這種自稱高手的都驚呆了。
“大?小?”
湯揚額頭上有些細密的汗珠。
“小。”
“揚哥果然夠爽快。”
鐘喬翊揚了揚嘴角,可是眼神里沒有一絲笑意。然后他掀開骰子筒看了一眼,“7點。”
一旁屏氣凝神的薛崇嶼毫不掩飾地松了一口氣。
“啊……看樣子是得放你們走了呢!”
“謝謝!”
湯揚站起來,走到鐘喬翊旁邊停下,“這頓飯就謝謝了!”
“應(yīng)該的。”
“少年,我很欣賞你的膽量啊!”
“謝揚……”
“嘩啦——”
話還未說完,湯揚抬手抓住住鐘喬翊的手腕用力一握,一個骰子從袖口掉了下來,全部是大數(shù)。
“呵呵……怪不得一臉堅定和勢在必得,有如此膽量,好啊!好!”
意味深長地感嘆后,湯揚拍拍臉色鐵青的鐘喬翊肩膀,笑了笑,然后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房間。
“你沒事吧?”
見他們離開,確保無事再發(fā)生后,鐘喬翊連忙轉(zhuǎn)身看著薛崇嶼和謝依棠。
“沒……”
“喬翊……”
薛崇嶼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撲到鐘喬翊懷里的謝依棠打斷了。
“嗚嗚……喬翊……”
緊緊抱住鐘喬翊的謝依棠克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沒事,沒事了。”
被突然跑過來的謝依棠嚇到,鐘喬翊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地說。
“鐘喬翊!”
“依棠!”
陳韶九、楚尹尹和李康等湯揚一群人離開,就立馬沖了進來。
“沒事吧?啊?”
楚尹尹走到薛崇嶼面前,圍著他轉(zhuǎn)了兩圈,沒有發(fā)現(xiàn)受傷的地方。
陳韶九一進來就看見謝依棠抱著鐘喬翊哭得異常傷心,心猛地一揪。
“嗚嗚……”
謝依棠依舊止不住眼淚,既為被嚇到也為憋屈。
“走吧,我送你回去,來,依棠,不怕……”
陳韶九強忍自己的情緒,走上前,看了看只顧著一邊拍她背一邊安慰她的鐘喬翊。
看來他絲毫不介意謝依棠的舉動。
“嗚嗚……”
任憑她怎么勸慰,謝依棠只是抱住鐘喬翊死死不肯放手。
她和楚尹尹一同沉默了下來。
陳韶九只是覺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從未有過的堵。她很清楚是為什么,也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從看見他不顧一切地找人湊錢付湯揚的場錢,不顧一切地包了一大筐酒,不顧一切地揣起骰子去救謝依棠的時候開始。
一直到現(xiàn)在,他們兩個不顧一切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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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個人”里。
楚尹尹雙手架在胸前,靠在身后的吧臺上,一動不動看著窗戶邊上的男生幫女生講題。為了方便兩人都看清,鐘喬翊將頭微微向謝依棠方向側(cè)過去,修長而有力的右手攥著筆,在草稿紙上來回驗算。
下午和煦的陽光從窗戶外面灑進來,暖洋洋的金色就鋪滿了他全身。
隔三差五的,謝依棠自己打工的地方忙完,就來這里幫鐘喬翊的忙。偶爾問幾道問題,雙方都不會的話就會上軟件搜,總之一定會一起把它解出來。
陳韶九聽楚尹尹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總是在沉默。
“都說了,他們倆是遲早的事。”顧云寄無奈地看看陳韶九,又看看楚尹尹,“我老表就是這么魅力四射啊,又能打架又有腦子,骰子這種東西他都能想出來,牛。”
看到陳韶九臉色都變了,顧錦書拿起沙發(fā)上枕頭就扔了過去,瞪他幾眼:“少說幾句不會死。”
“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姐妹。吶,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表白?大家敞開了說就行了。”
“可是我……”
顧云寄接過枕頭,一邊塞回自己背后墊著一邊說道:“不過我看謝依棠那個樣子,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怎么能這么說人家?她挺好的呀,善良溫和又淑女,可能我們現(xiàn)在有一些隔閡,熟了就不會了。”楚尹尹雙手叉腰,道,“你不覺得她沒有什么心眼嗎?我相信她……”
“相信有用嗎。”
一直在沉默的薛崇嶼開口,頓時讓她愣住。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時間沒有人接薛崇嶼的話,顧錦書趕緊扯開話題,找楚尹尹擠眉弄眼:“尹尹啊尹尹,國慶回去就要月考了,你還不好好復(fù)習(xí)?我看你這一個月都沒學(xué)到什么呀。”
“你這話說的,什么叫都沒學(xué)到什么,知識是無形的好嗎?”
楚尹尹接收信號成功,一邊嚷著回去復(fù)習(xí)一邊推著陳韶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