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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邂逅

清晨的薄紗籠罩著教學樓,更顯得雄偉壯闊,寧靜的校園,在黎明的時候是如此的溫馨美麗。

同學們的歡聲笑語充斥著校園,鳥兒的清脆叫聲映襯著校園美景,一切都是那么的活潑。

“秋天,真是一種淡然愜意的閑適。”李悵清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

白嶼皓似乎是很嫌棄的眼光,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犯什么毛病?今天搞這么文藝。”

“害”

李悵清嘆了口氣,:“你不懂,今天可是進入高中的第一天,我想做的事多了去了!”

“比如?”

李悵清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接著就是

“去去去,你管呢。”

畫面另轉,一年九班。

蘇穎戴著mp3的耳機,無所事事地低頭翻著漫畫,隱隱約約聽到身后一道低低的聲音,“借過。”

她啃了一口蘋果,把手上的漫畫書又翻過一頁。眼角余光看到一人站定在身旁。

蘇穎繼續專心看自己的漫畫書,薄薄的紅嘴唇,咬著鮮黃的果肉,雙腿翹起,細白的胳膊搖搖晃晃。

“能讓我進去嗎?”

直到那道聲音在頭頂又響起,她才扯下一只耳機線,慢吞吞地抬起頭,打量來人兩秒,還有點不耐煩。

“說啥?”

面對著她的不耐,也不惱,措辭依舊溫和簡單,“我把書搬進去。”

秀秀氣氣的,這是蘇穎見到白嶼皓的第一印象。

16歲的那年教室,鬧哄哄的鈴聲響起,老師拿著一沓卷子進班,白嶼皓鉆在狹窄的過道,懷里有一摞書。白皙的臉龐干瘦削。

午后有風,帶著一點點溫暖的陽光,從他空蕩的白校服之間呼嘯而過。

白嶼皓高高瘦瘦,膚色有潔白的寒意,一間短袖,黑色運動長褲。沉靜清澈的少年感映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江瓊從白嶼皓身旁走過,順便幫他的書拿掉了一部分。

白嶼皓向一旁了看一眼,神情還有些緊張:“沒什么。”

蘇穎大眼瞇小眼,發出一陣唏噓的聲音。

“我們是鄰居,認識。”江瓊淡淡地回了句。

“嗯,對。”慌忙之中,白嶼皓也附和了一句。

看似是普普通通的對話,可江瓊的確是住在白嶼皓家對面,只是才搬過來罷了,而他還不知道。

校園的長椅,頂著櫻花樹,一切都很美好。

“坐吧,我們聊聊。”

白嶼皓按照她的指令坐了下來,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你還是像以前一樣。”

他不解的看著江瓊,滿臉疑惑問著:“我們之前認識嗎?不就是那天淋雨才知道的么。”

“不”江瓊似乎有意把話說的很明白。

一陣風吹過,櫻花樹上僅存的櫻花飄落下來。

“我們...”

猛烈的眩暈和疼痛感傳來。

“你怎么了?”白嶼皓看了看有些虛弱的江瓊

她用手摸了摸頭,“沒事,繼續說,我們..”

還是一陣疼痛感。

“不舒服的話,先不說了吧?先去醫務室。”還沒等白嶼皓話說完,江瓊就暈了過去。

正巧這時李悵清也問聲趕了過來,“這是怎么了?”他看了一眼白嶼皓:“愣著干嘛?背他,到醫務室。”

醫務室門口座椅。

“我說,你是什么情況啊?這才多久就這樣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遇到這種回答,李悵清更加激起了疑心,“啥情況啊?”眼神放出光,他拍了拍白嶼皓的胳膊“好兄弟,我看好你。”

校醫走了出來,“沒大事,她應該是身體不舒服,注意休息就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兩人才長出一口氣。

屋里,留下江瓊自己一個人的思考

“或許,現在還不是告訴的時候?”

“不對啊,那為什么..”

她的臉微微泛起紅暈,“就,挺尷尬的吧..”

“江瓊,你好點了嗎?”一回神發現白嶼皓就站在她旁邊。

李悵清也順勢問到:“你有點臉紅啊?是不是還有點難受?”

“沒沒,我還行。”江瓊連忙擺了擺雙手,目光在白嶼皓臉上停留了一秒立刻轉了下來。

“你那卷子呢?”為了緩解尷尬,江瓊順勢問了一句。

“送過去了,考試用。”

“啥?”李悵清不可思議地看著白嶼皓,“才開學,就考試?”

白嶼皓卻是淡淡地回答道:“嗯,成績是要排座位用的,一場綜合。”

江瓊很不好意思、無奈地,把頭低了下來。“都是因為我...”

“沒事,我們可以坐在一起,不也挺好的么?”白嶼皓沒有一絲絲的責怪意思,更像是?“寵愛?”

“謝謝你..”和以往的高冷一點都不一樣,此刻的江瓊多了幾分可愛。

少年的心在跳動,雙目放出光芒,一陣風吹過,把兩個人連結在一起。

吃過午飯,回到班上,結果是預想到的。

江瓊和白嶼皓坐了同桌,李悵清和另一個女生坐在一起,互為前后桌。

“這樣的結果也不差吧,至少還挨在一起?”李悵清對著白嶼皓挑了一下眉。

白嶼皓用很是鄙夷的眼神看著他,:“我看,你是因為旁邊女生多才這樣說的吧。”

“.....”

“先別管這個,你看到侯軒宇去哪了嗎?”

“對哦,現在還沒見到他,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李悵清有些擔心。

一下午沒有見到人影,只得先做完學校安排的流程。

去做課間操的教室只剩下侯軒宇一個人做值日,他剛擦完黑板,手里還拿著黑板擦,在講臺上就被那群人團團困住。

外邊的女孩染著淡黃色的頭發,帶著自己高年級的哥哥去“問候”一下高一的學弟。

“就是他,今天把我撞倒了說聲抱歉就走了。”那個女孩撒嬌起來,又補充了句:“我還流血了呢。”

女孩仰頭,湊近了,還帶著笑意去碰他。

“帶著眼鏡,不過還挺帥的。”

這個舉動卻被侯軒宇躲開,他不應聲,低垂著頭,神情很淡,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對他們的話置若罔聞,仿佛熱鬧全然不屬于他。

那個高年級的男生看他一直沒有說話,有些不爽,便伸手去推搡他的肩膀。

“嘿,你這人啞巴了?想挨打?”

旁人正起哄地厲害時,教室的門突然被大力踹開。

門猛撞倒墻壁上,又被反彈回來。哐哐幾聲巨響,劇烈地抖動。蘇穎挽起袖子,四處找東西,隨便掄起個靠墻角的掃把就往人堆里砸。

看著那個準備動手的高年級男生,破口大罵:“你神經病啊?這就是所謂的校風?”

那個傍晚,夕陽西下,她就像電影里關鍵時刻突然出現救場的英雄,逆著光出現。侯軒宇看的愣住,緊緊抿住唇角放松。

剩下的一群人都懵了,被蘇穎的氣勢嚇住。

雖然對方人多勢眾,但蘇穎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而對方看著情況不對,或者是不想受到處分,灰溜溜地走出班門。

時色傍晚,燈火暗淡,兩旁的樹木交錯,在校園的路上投下晃動的光影。

“我說,你是傻嗎?別人找你,你拒絕跑不就行了,非得傻傻地待在原地,他們能拿你怎么樣?”

侯軒宇沒有吭聲。

“今天要不是我回教室拿東西,你打算怎么辦?”

還是一陣沉默。

“不說話?傻了?”

幾秒后,侯軒宇竟然笑了,聲音轉低,啞著嗓子。

“謝謝你。”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無辜又安靜的模樣,笑容還有種說不出來的好看。

“你還笑的出來。”她依舊氣哼哼,但脾氣已經消了大半。

上課鈴在這一刻打響,侯軒宇默默走出班門,有意在避開她。

“真是,有點奇怪。”蘇穎看著離開的背影,“忘了問他名字了,但以后還見面的吧。”

樓下做操的學生聆聽著打鈴聲走進教室,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在操場上可見,靠窗,只是沒人發現罷了,但都被江瓊盡收眼底。

“他們倆還是那樣呢,一點都沒變。”她語重心長地說了句。

鮮紅的晚霞,少女白衣黑裙,眼睛明亮,肌膚如花般一般潔白芬芳,黑發無知無覺地散落,像光滑的絲緞。

“反正放學后也沒事,我們一起走吧。”她對著白嶼皓說道。

“跟我嗎?我們順路嗎?”

“廢話,不是說了我們是鄰居么?”

白嶼皓很疑惑地看著她。

“好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

江瓊看著他,心里想著:“這人是不是傻啊,有女生陪還不高興。”但轉念一想:也好,挺專一的,跟那時一樣。

她在心里暗自納悶。

白嶼皓察覺了,臉部繃緊,撇開她的眼睛。

路上的喧鬧聲,江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開了靜音鍵。

忽然間,白嶼皓問了一句:“你餓嗎?”

接著又說:“旁邊有一家米線館挺不錯的,要去嗎?”

江瓊本想是不答應的,但看了看時間:7點。

還來得及。

雖然店面裝修的很簡陋,但一進門就可以聞到飄香四溢的香味。

“老板,兩碗清湯米線,在這吃。”白嶼皓很熟練地,對著廚房喊了一聲。

等待中,白嶼皓直接問了句:“我覺得你有點反常。”

像是普通的一問,又好像暗藏“殺機”。

江瓊卻也是淡淡回了句:“怎么?”

還想當繼續聊的時候,米線端了上來。

江瓊順勢把旁邊配料一一倒進碗里,很熟練地吸溜了起來。

她心里頓時慌亂地跳了一下。

“太快了..不過,這也很正常吧。”但此刻她又轉念一想,當時好像并沒有跟他一起去吃飯。

白嶼皓皺了下眉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吃飯的時候也在閑談幾句,回家的路上,江瓊不斷的看著時間:8點。

快了。

本來天還好好的,夜晚突然下起了一場意外的秋雨,燈光寥落,非常安靜。

微微細雨打濕了兩人的頭發和外套,路燈昏暗。

白嶼皓看她的背影一會,垂下眼睛,笑了。

他站在一圈燈光下,滿眼的笑意,右臉頰有微微陷下去的酒窩。

他臉頰瘦瘦地,夜色中一直都靜靜看她,眼里有教人看不懂的東西。

“江瓊”

白嶼皓收起笑容,輕聲叫她名字,怪讓人害怕的。

江瓊向后兩步,莫名地很,“干嘛”

她第一次被他這么盯著細看,后背毛毛地,渾身試試冷冷不舒服。她驀地搡了一把白嶼皓,總覺得被他的手勁捏得有些痛了,“你干嘛?”

白嶼皓下唇繃緊,壓低的聲音有些低啞,藏著掩飾不了的感情。

“沒事,天下雨了,注意點。”

本來還以為白嶼皓還會說點什么。

“嗯,我知道。”

江瓊一溜煙跑了。

“呼”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到9點了。

江瓊長出一口氣,“這么巧,那他回去應該會被嚇一跳。”

深夜里,耳邊雨和涼風簌簌,空蕩蕩的房間里突兀響起古古怪怪的聲音。

大門沒關,鑰匙插在門上。

白嶼皓腦袋像是被擊了一下:“不對啊,我記得關門了。”

從小到大,白嶼皓都是跟著遠房的表姐一起生活,現在表姐嫁出去了,這個房子也自然只有白嶼皓自己住了。

他從口袋中摸索出一串鑰匙,頓時清驚起了一身冷汗。

“小偷?鬧鬼?”他的心中在這一刻有數萬種想法穿過。

白嶼皓緊張到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呆呆地杵在原地,樓道的燈沒有開,昏暗無比,整個環境就像是被黑包圍。

一只蒼白的手從背后伸了出來,搭在白嶼皓肩上。

“誰?”他猛然把頭一扭,手也順勢握成了拳頭狀,正準備出擊的時候。

“是我!”一聲帶著嬌羞但又富有力量的聲音在樓道里響起。

細碎的燈光墜落,將這一片照的透亮。

視線從低到高。

鵝黃色的短裙,胳膊雪白,一朵快要凋零的茶花被要在嘴唇里,腳腕上的銀鏈叮當作響,以貿然的姿態靠近他。

距離不遠,她側身靠著墻,看著年齡跟白嶼皓相差不大,她有些羞澀,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回望著他。

她是天生笑唇,嘴唇牽動兩側微凸的漩渦,忽地笑容熱烈綻放,用食指堵住自己薔薇般欲滴的嘴唇,像訴說秘密一樣,“噓,很晚了,我們先進屋說吧,哥哥。”

白嶼皓的心中好像有一萬頭羊跑過。

他在心里默想:進屋?都不認識啊?還有...哥哥??

是的,白嶼皓有一個妹妹,跟他同父異母。父親常年在外工作,時常不跟家里聯系,久而久之,關系就慢慢變淡了。童年時有一個雨天,父母離婚的日子,在那天的民政局,白嶼皓第一次見到了他的妹妹,但已經早忘了她是什么模樣。模糊又碎片的記憶就此中斷。

自此,少年的家中多了幾分煙火氣,多了些許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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