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忻悅
- 與你在櫻花樹下的約定
- 尋月無終
- 6268字
- 2020-09-13 11:11:43
運動會的文藝晚會,顯得些許無聊,一些“有識之士”就趁機溜出了校門。而白嶼皓作為班長,請假條全掌控在他的手里,想提前走當(dāng)然不在話下。
白芷荷早早地就回了家,放下書包,從冰箱里拿了碗草莓,趴在沙發(fā)上慢吞吞地啃著。哥哥還沒回來,家里就她一個人,電視上的動畫片發(fā)出歡樂的背景音樂。
忽然,玄關(guān)處的門被打開。
白芷荷下意識看過去,一瞬間就看到了白嶼皓的臉。沒想到他會這么早就回來,她愣了一下,而后就像沒看到似的,收回視線,繼續(xù)看著電視。
白嶼皓氣笑了:“今天怎么不一樣?不知道喊哥哥了?”
“今天回來這么早啊。”白芷荷的手里拿著巴掌大的草莓,邊咬邊說,“先把書包放一邊吧,來吃飯。”
白嶼皓看著餐桌,有些疑惑地說:“哪有飯?”桌上都是些空盤子。
白芷荷的目光沒從電視挪開過,從旁邊摸索著手機,她似乎有些察覺到了他的感情變化,“咳咳,你做才會有嘛。”
他面不改色地說,“我做?”
她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慌亂地說:“對啊,怎么啦,我想吃。”
白嶼皓懶得理她,到冰箱里拿了瓶冰可樂。
白芷荷咽下草莓,往冰箱那邊看去,提高了音量,對白嶼皓說:“哥哥,你到底做不做呀?”
白嶼皓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一句話也沒說,直接走進了廚房里。見狀,白芷荷爬了起來,走進廚房,倚在門邊探頭看。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沉默半響,她莫名冒出了句:“哥哥,你在高中有談戀愛嗎?”
在廚房的白嶼皓有些愣了一下,他猛地關(guān)掉水龍頭,轉(zhuǎn)身把手上殘留的水弄到白芷荷的臉上:“小朋友,你想干嘛?”
白芷荷抹掉臉上的水,皺眉,“哥哥不會沒人看上吧?”
他撇頭嗤笑:“你猜。”
說完,白嶼皓用力掐了掐她的臉,把她手里那碗草莓搶到手里,走出廚房。
白芷荷下意識揉了揉臉,注意到手里是空的,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不敢相信地問,“你怎么搶我東西?”
“怎么就是你的了?”白嶼皓拿起一顆草莓,咬了口,“你買的?”
她伸手去夠,“那也是我從冰箱里拿出來的。”白嶼皓很輕松地把手舉高,“那也是冰箱的。”
她費力地踮起腳,一蹦一跳地,“但拿出來就是我的了。”
“那這么說,現(xiàn)在在我手上不就成我的了嗎?”白嶼皓笑了笑,“乖,太涼,一會兒吃。”
兩人僵持好一會兒。
“......”
白嶼皓正打算吃掉最后一個草莓的時候,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瞅了白芷荷一眼,不動聲色地把拿著草莓的手降低了些,騰出另一只手去翻手機。
趁著這個空隙,白芷荷連忙跳起來,把碗搶了回來。
白嶼皓低哼一聲,接起電話:“喂。”聲音瞬間就變了,跟剛才對峙的表情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妹妹有沒有什么不愛吃的?”打電話的人是江瓊,她正在超市里買食材。今天文藝晚會前約好了晚上一起在家里邊吃飯,還是來的有些突然。沒想到是她親自下廚。
“沒,都行,她不挑食。”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你做飯嗎?”
“那不然我在超市干嘛,掛啦,一會兒見。”
白芷荷的目光下意識看過去,她用手指扣了扣遙控器,默默地把音量調(diào)小了些。
“哥哥。”白芷荷忽地喊他。
“?”
白芷荷抓了抓腦袋,遲疑著冒出了一句,“你女朋友呀?”
“...”白嶼皓盯著她看了兩秒,突然笑了,“怎么,這么關(guān)心我的事情?”
“我這不是關(guān)心你嘛。”白芷荷嘀咕著,“是一會兒要來嗎?”
白嶼皓很輕的嗯了一聲。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立刻高興起來,圓眼彎成月牙兒。眨了下眼睛,笑瞇瞇道,“那你緊張什么啊?”
他吐了口氣,緩緩道,“那你有沒有什么不愛吃的?”
“牛羊肉,有點微微過敏。”
“哦,行。”這時的白嶼皓就像電影里做黑心買賣的反派一樣,壞笑道:“我們做個交易,幫我去拿書,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還沒等白芷荷答應(yīng),他扔給了一串鑰匙,下樓正對的一號儲物間,又補充道,“晚了就吃不到咯。”
雖然白芷荷心里還有點憤慨,但一想到有吃的,眼睛里瞬間冒光,“好好好,那我下去了。”
臨走前,白嶼皓還不忘叮囑一句:“天黑,別跟陌生人說話,拿完就上來。”
你怎么不自己下去拿啊?當(dāng)我是跑腿呢!!真懶,呸呸呸!但白芷荷還是無可奈何地自己打著手電下去了。
小儲物間里東西有些雜,她往旁邊瞟了眼,有一個箱子。里面有一摞書,還有一只很丑的布偶。
燈光有些黯淡,但是能看的見的。她伸手去拿,動作還沒做完,手還沒松開。
身后突然有一片陰影籠罩了下來,像是有人站在她的后面,擋住了她的光。
白芷荷下意識回頭,映入眼中的是一件淡粉色的短袖,視線往上挪,劃過下顎、嘴唇,而后與她似笑非笑的眼眸對上。
江瓊垂下眼睫,目光在她手里的布偶上定格了幾秒。而后,忽然晚下腰,與她平視。江瓊扯起嘴角,氣息悠長地笑了聲,“小孩子天黑還不回家呀?”
距離靠的有點近,白芷荷的表情僵硬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
半響,白芷荷把手上的布偶塞進他的手里,低聲說:“送給你的,姐姐。”
白芷荷低著頭,有些局促地往外挪了一步。
江瓊頓了下,突然笑出聲:“不認(rèn)識我就送給我東西呀?”
白芷荷的右手動了動,忽然間想起白嶼皓的話:“不要跟陌生人交談,拿完就上來。”她把手收了回去,沒那個膽子拿。
江瓊上下看她一眼,扯了扯唇角,“怕什么,剛才不還喊我姐姐嘛?姐姐又不是壞人。”
那個布偶被她放在書上,體積不算小,形狀又有些扭去,看上去格外顯眼。白芷荷看多了幾眼,很快就垂下眼瞼,收回視線。
江瓊看著那一摞書,說道,“幫家里人拿書嗎?”表情有些變化,“這懶人,怎么不自己下來呢。”
白芷荷抿了抿唇,妥協(xié)地承認(rèn),“是因為哥哥答應(yīng)我要給我吃好吃的。”
“......”
白家住在五樓。白芷荷的體力有些不太好,此時氣喘吁吁的,臉蛋有些紅了,額間也冒了汗。爬上最后一個臺階,她扶著墻,蹲在頂著一副賴著不走的模樣,說,“不行,我得休息一會兒。”
江瓊看了她兩秒:“那好吃的不想要啦?”她笑了笑,是那么地溫柔,“小可愛,就快到了,那不行要不姐姐一個小時后吃完飯再接你。”
白芷荷立刻抓住她的右腿,耍賴似的:“我就休息一下,哪要一個小時。”沉默了幾秒,她抬頭望著江瓊,“那可以吃完留給我一點嗎?”
江瓊輕嗤一聲,
到家,白芷荷把書抱進屋里邊,往白嶼皓的方向瞅了瞅,眼神里帶了暗示的意味,欲言又止。
隨后,江瓊開了口,語氣饒有興致:“白嶼皓,你倒挺好啊,讓妹妹自己一個人下樓拿書,你躺在沙發(fā)上玩手機。”
白嶼皓這時正坐在沙發(fā)上,長腿抬起搭在茶幾上,閑閑地喝著水,一看到江瓊來了立馬起身到門口。
“咳咳,你來了啊。”白嶼皓摸了摸后腦勺,“這是我跟我妹的交易,你看,我還送給她了個娃娃。”
白芷荷直白道:“這娃娃很丑。”
“丑嗎?”白嶼皓的眉毛上挑,側(cè)頭看了眼,“還行吧。”
“你買這個買干嘛。”白芷荷又問了句。
“不是買的。”白嶼皓想了想,說:“我小時候玩過的。”
“.....”
把東西放下后,江瓊半蹲下來,認(rèn)真地與白芷荷對視,淺色的瞳孔溫柔:“我叫江瓊,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白芷荷的臉?biāo)查g就充滿了紅暈,還有點不好意思。
一本正經(jīng)地對一個半大的小朋友做完自我介紹,江瓊側(cè)頭,有了點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白嶼皓,那好吃的呢?”
短暫的沉寂后。
江瓊笑了一聲:“那我來做吧。”
白嶼皓先去臥室里收拾東西去了。
江瓊低著眼,用開水燙著一個玻璃杯,而后往里頭裝了大半杯水。在她抬頭的那個瞬間,白芷荷立刻收回視線。隨后,白芷荷用余光注意到,那杯水被放到了她的面前。
白芷荷抬頭,乖乖道:“謝謝。”
很快,三碗牛肉河粉就端了上來。
白芷荷端起面前的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聽著一對情侶說著她一點都不感興趣的話題就像個電燈泡一樣!!
她突然注意到碗里面全是牛肉塊,她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一樣,第一反應(yīng)就是看向白嶼皓,而后又往江瓊的方向瞟了一眼。
他們沒往她的方向看。仿佛像是在做賊,她剛把一塊牛肉加起來,在這個時候,江瓊突然叫住她。
“小朋友。”
白芷荷的筷子一松,抬頭:“啊?”
江瓊單手拖著右臉,眉眼稍揚,唇角也勾勒著淺淺的弧度,拉長尾音道:“這里面有牛肉,你能吃嗎?”
她的動作停住,默默收回筷子,“不能。”
白嶼皓又回到廚房拿起一雙新的筷子,慢條斯理地翻著河粉。接下來的時間里,白芷荷一直在盯著他的舉動。
然后,看著他一條粉都沒夾,卻是一塊又一塊把里邊的牛肉都放進了自己的碗里,連一條牛肉絲都沒放過。
直至挑得一干二凈,才把碗推回她的面前:“好了。”
“...”
“吃吧。”
白芷荷盯著面前光禿禿的河粉,只是夾雜著幾根胡蘿卜絲的菜葉,素得可憐。
本來就是輕微過敏,吃一點又沒事。但白芷荷沒有決定權(quán),只能屈服。
等了好一會兒,白芷荷忍不住了,戳了白嶼皓的手臂,“哥哥。”他側(cè)頭,“怎么了?”
“我好餓。”
“那就餓住吧。”白嶼皓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話像是魔法一樣。一落下,白芷荷的淚珠子就被解除了封印,瘋狂的往外掉。哭聲一瞬間放大,在房間里回蕩著。
下一刻,白芷荷坐到江瓊身邊,扯住她的衣服下擺,躲到她后面,看起來格外害怕。她看向江瓊,還抽抽噎噎著,另一只手指指著白嶼皓:“姐姐..嗚嗚嗚...就這樣的一個男人..以后怎么照顧你啊。”
江瓊看向白嶼皓,眼神涼嗖嗖的。
白芷荷的哭聲更加悲切:“他還老兇我..”
小朋友哭起來委屈巴巴的,豆大的眼淚直往下掉,像是要砸到人的心上。江瓊瞬間沒了立場,溫柔地哄了她幾句,而后變了臉,把白嶼皓拉到客廳教訓(xùn)了一頓。
江瓊回過頭看她,對白芷荷說道,“乖,姐姐再給你做別的。”
白芷荷身高不高,才一米五幾,眼睛很大,此時紅通通的,還抽著鼻子,看上去就像是只兔子。隨后,她可憐兮兮地咬了口西瓜,哭聲徹底止住。
江瓊笑了,在桌子上抽了兩張紙巾:“聽話,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哦。”
情緒隨著哭泣散去,白芷荷的心情好了大半,卻仍有種絲絲羞愧殘留。
她垂著頭沒說話。沉默中,她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想法,對于一個還不是太熟的人來說,還可能有點突兀。
想了好一會兒,白芷荷磨蹭地開了口。因為剛哭過,說話時帶了點小奶音,格外可愛:“姐姐,要做什么好吃的?”
江瓊眼睫一抬,嗯了聲:“想吃什么做什么。”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廚房吧!”
客廳里只留下白嶼皓一個人,他嘆了嘆氣,但剛?cè)N房前一秒江瓊還特意扭頭沖白嶼皓笑了笑,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江瓊在切菜,白芷荷就在一旁呆呆地看著,突然開了口,“姐姐明天有空嗎?”
“明天?”
“對。”白芷荷小聲說,“明天。”
江瓊輕笑:“怎么啦?突然就問起我的時間。”
她沒明確說有時間,況且明天還是周五,白芷荷也說不出口:“就、就是...”半天也沒說個所以出來,最后又扯回了原來的話題,這次的語氣更加輕了。
江瓊垂下眼,懶散道:“如果姐姐明天沒空呢?”
白芷荷有些急了:“真的沒有嗎?”
剛剛跟白嶼皓有矛盾,而且白嶼皓這么嚴(yán)厲,他肯定不會幫她的,現(xiàn)在眼前唯一的希望就是江瓊了。
她捏了捏拳頭,干巴巴地威脅道:“那我就告訴警察叔叔說你們一起打我,還是男女混合雙打!”
江瓊輕扯了嘴角:“小朋友,你不講道理呀?”
白芷荷看了她一眼,沒什么底氣地說:“小朋友知道的道理不多。”
行吧。
江瓊似笑非笑地說:“那你先告訴我,你明天要做什么。”
白芷荷猶豫了一下,溫吞地說:“就是當(dāng)是我的姐姐。”她覺得有些難以啟齒,聲音隨之低下來,“然后明天...去見老師。”
江瓊挑眉,明白過來,“是被叫家長了?”
白芷荷沉默下來,像是在默認(rèn)。
“原因是什么。”
想起自己還沒編好的理由,白芷荷撓了撓頭,遲疑道:“我可以不說嗎?”
“嗯。”
從見面說的第一句話開始,江瓊就格外溫和,像是聽到什么話都不會發(fā)脾氣一樣。
但她的語氣只要稍稍有了一絲變化,白芷荷就完全沒了繼續(xù)隱瞞的膽量。
白芷荷沉默了幾秒,很不情愿地坦白:“我上課沒注意聽講。”
“老師叫我回答問題,我就回答正確了。”白芷荷頓了下,慢吞吞地組織措詞,“但是后來下課他問我,要不要取代他的地位,那我心里想的肯定是不能啊,畢竟我還沒成年呢不能當(dāng)老師,所以我給拒絕了。”
“......”
白芷荷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像是想看她的反應(yīng),很快就收回視線。白芷荷怪怪站在原地,看起來老實巴交,“最后,他就說我要請家長來學(xué)校一趟。”
說完最后一句話,白芷荷感覺世界都安靜下來,而且還隱瞞了一些內(nèi)容,讓她心里感到有些心虛。見江瓊很久還沒說話,她忍不住說:“真的,姐姐。”
聽到這句話,江瓊停下炒菜的動作,關(guān)了火,話里含著笑:“這樣啊。”
她似乎是覺得真的好笑,肩膀微顫,胸膛隨之起伏,喉嚨里發(fā)錯稀碎的笑聲,摻雜著淺淺的氣息。江瓊本來就生得好看,笑起來更是奪目耀眼,唇色艷得發(fā)亮。
白芷荷用力點頭,模樣極其天真:“我說的都是真的!”
話音未落,門被打開。白嶼皓把餐具都洗干凈放了進去,往那邊看了一眼,轉(zhuǎn)而又出去。
江瓊垂下眼瞼,俯著身子看向白芷荷,說:“那怎么不找你哥哥呀?”
“不行不行!”白芷荷睜大眼,“他肯定會生氣的,然后把我訓(xùn)一頓,然后再去爸爸那里告狀。”
江瓊?cè)栽谛Γ骸澳愀绺绮皇悄菢拥娜恕!彼扬埗肆顺鋈ィD(zhuǎn)而就想拿起包就走。
察覺到江瓊真的是要走了,白芷荷立刻拽住她的胳膊,“這么晚了,要不要家里睡吧?”
這簡直就是神助攻啊!白嶼皓在心里想著,但白芷荷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白芷荷盯著她,完全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為什么不說明白啊!剛剛說的都忘了嗎!!
但白芷荷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只是可憐兮兮地問:“那姐姐去嗎...”
看著兩人這生死離別般的場面互動,白嶼皓揚眉,“又不是見不到了,你才十三歲,小著呢。”
白芷荷下意識反駁道,“十四了。”
聽到這個數(shù)字,江瓊有些詫異,目光又放回到白芷荷身上,“十四了?”語氣聽起來帶有一點難以置信。
這個反應(yīng)就像是踩到了地雷,白芷荷瞬間忘記自己還有求于人,有些不滿地說:“姐姐是不是覺得我很矮,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十四歲。”
白嶼皓抱著臂倚在門邊,煽風(fēng)點火:“嗯,姐姐就是這個意思。”
江瓊搖了搖頭,連忙擺了擺手,“當(dāng)然不是。”
白芷荷盯著他們看了兩秒,“算了。”她低聲說著,“那我反正會再長的。”又把視線放到白嶼皓身上,聲音故作很大,說,“不像某些人,除了身高一無所是。”
白芷荷的眼圈還有點發(fā)紅,一副被欺負(fù)慘了的樣子,卻絲毫不甘示弱。
江瓊嘆了口氣,態(tài)度開始松動,問道:“上幾年級了?”
“淄川中學(xué)初二八班。”
江瓊拖著腔又重復(fù)了一遍,而后她彎下腰,對上白芷荷的眼。
“小可愛,你叫什么名字?”
白芷荷淡抿了下唇,小聲道:“我叫白芷荷。”她不由自主地避開了江瓊的視線,“白色的白,草字頭下邊是停止的止,荷花的荷。”
江瓊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姐姐明天沒事,可以到。”她壓低了聲音,像是說悄悄話一樣,不想讓白嶼皓聽見。
走到樓道處,江瓊轉(zhuǎn)頭對白嶼皓說:“就到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她笑了笑,說:“明天記得給我開假條,我有事情要辦。”白嶼皓也沒多說什么,就扯開了話題,“路上慢點。”
“好。”電梯的門縫夾緊,隔著門又聽見一句:“愛你,晚安。”
白嶼皓的臉頰不受控地開始發(fā)燙,熱辣辣的,腦袋里還是不停的重復(fù)那個聲音。
對,她剛才是說了吧??嗯,肯定說了。
白嶼皓回到屋里,他的目光一掃,恰好看到茶幾上的鏡子。跟鏡子里的自己撞上了視線,注意到自己紅透了臉。
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擁有這樣的情緒。這幾天還是挺閑的,今天江瓊又來到家里做客,感情是越來越濃了。白嶼皓愉快地哼起了歌,繼續(xù)想著剛才那個聲音。
“哥哥,你臉都成桃子了。”此刻的白芷荷還在餐桌上慢悠悠地吃著飯,雙腿交替晃悠著。
“咳咳。”白嶼皓想故作鎮(zhèn)靜,但無可奈何,臉越來越燙,他起身到廁所,還不忘說句:“吃完就去睡覺,你明天還要去上學(xué)呢。”
“知道了知道了。”白芷荷把碗放進廚房,回到臥室,扯過一旁的布偶抱進懷里,她的思緒不知不覺放了空,總算事情是有著落了,松了口氣。
回想起與江瓊的場面,那個姐姐,真的很好,懂得照顧人。而且得知白芷荷對牛肉過敏,還特意又換了一道菜。她轉(zhuǎn)頭看向鬧鐘,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天啊,那個姐姐真是體貼人,這么晚都還要做完飯再走,那個時候都得十點半了吧。越發(fā)想著,眼皮不自覺耷拉下來。
晚風(fēng)依舊很溫柔,在街道的岔路口,盼望銀河與星斗。